這么一想,席安安就特別委屈,可委屈的同時也不敢說什么了,意識到裴昱可能會對自己動手,她心里忽然就怕了。
而‘動手’的那一個更加坐立不安,看著對面鵪鶉一樣縮著脖子的小姑娘,裴昱心里特別煎熬。
媽的,怎么就砸準(zhǔn)了呢?他剛才還故意往旁邊偏了點,草!
氣氛就這樣僵持住,兩人都不說話,席安安全程都低頭看著桌面,只留給對方一個黑乎乎的頭頂。
裴昱最終還是忍不住了,沉沉突出一口氣,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走到她跟前,“席安安,抬頭。”
席安安感受到他走過來,視線之間能夠看到那站在自己旁邊的深棕色英倫皮鞋,她正猶豫要不要抬頭,下巴已經(jīng)被人捏住,強行將她的臉轉(zhuǎn)了過去。
裴昱直接將她額前的頭發(fā)全部撩了起來,明亮燈光下,左邊角落的皮膚明顯印了一道紅痕,紅色的地方還微微凸.起一點,是被打的有點腫起。
不嚴(yán)重,但是看了也足夠讓人鬧心,起碼裴昱是挺鬧心。
他擰眉,視線在她額頭流轉(zhuǎn),“疼不疼?”
他不過來問席安安還沒事兒,這么一問便委屈的紅了眼眶,腦袋晃了下,想掙脫他的手,“不用你假好心……”
裴昱不理會,自顧道,“待會兒我讓服務(wù)員拿冰袋來敷一下。”
“我說了不用你……”
“我不是故意的。”裴昱說著還換了一下腳的位置,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沉了一會兒他才再一次開口道,“那易拉罐我本來想直接扔過去,誰知道你非要亂動。”
他這么說席安安雖然心里好受了一點,但還是有情緒,“好,都怪我行了吧。”
裴昱嘖了聲,似乎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索性雙手捧住她巴掌大的臉,“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是我女朋友我閑的沒事干拿東西丟你?”
“可你就是丟了啊!”
“我還不是因為看到你玩手機被氣得。”
“玩手機怎么了,你就能打我嗎?”
“玩手機可以,但是——”裴昱說到這忽然嚴(yán)肅起來,就連一向帶著調(diào)侃的那雙桃花眼都寫滿了認(rèn)真,“剛聯(lián)誼回來當(dāng)著男朋友的面發(fā)信息是不是不太好,嗯?你身為我的女朋友公然去參加跟別的男生的聚會,還一臉平靜的告訴我,難道不是在挑釁我的底線?”
席安安納悶一晚上這人為什么發(fā)火,聽完這段話之后終于明白了。
合著他是氣自己去聯(lián)誼了?
可是她口中所說的聯(lián)誼根本就不是那種胡亂交朋友啊!
席安安真的是啞巴吃黃連,“就只是社團的團員一起聊聊天,你想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你們是聊天還聊別的?萬一別人相中你了,自家好白菜被別人拱了怎么辦?”
白菜……這個比喻也真的是沒誰了。
席安安之前總覺得裴昱這人有一股子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感覺,可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他壓根就是個特別幼稚的男人!
她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是你嗎,隨隨便便就喜歡一個人,我是很認(rèn)真的好不好。”
“我怎么不認(rèn)真了?”誰知裴昱聽完她的話之后卻直皺眉,“我跟你說了那么多次我是認(rèn)真的,你聽不進去是不是?”
從開始到現(xiàn)在,他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一聲聲喊著女朋友,一遍遍表著忠心,這樣的勁頭要是用在其他女人身上,那還不得為他神魂顛倒,最起碼的也要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吧?
偏偏她是個例外,不論他怎么說,她就是不信,咬死了他就是玩玩兒的,這一種行為開始裴昱還能接受,時間一長,他一聽到就會心煩焦慮。
他還能怎么說呢?
送禮物不要,說也不聽,非得他動用暴力直接按在床上收拾一頓才行?
就在席安安想著該說什么才能脫身時,報價愛你們在一次被人從外面敲響。
席安安宛如抓到救命稻草一樣,立刻指了指門口,“有人。”
“我聽見了。”裴昱沉沉突出口氣,身體卻沒起來,調(diào)高語調(diào)朝門口道,“進來。”
兩名服務(wù)員前后推著餐車進來,上下三層擺滿了各種食材,席安安剛才正心煩,絲毫沒意識到自己點了這么多,此時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食量哪是兩個人的,四個人吃也足夠了。
服務(wù)員將食材整整齊齊的擺在桌面上后,跟在后面的師傅端著鍋底走過來,一邊是牛油辣湯,一邊是養(yǎng)生菌湯,燈光落在上面反射出令人垂涎欲滴的油光。
席安安聞到香味的時候視線已經(jīng)被吸引過去,裴昱見她一心都撲在吃得上面,余光都美朝自己看一眼,剛要準(zhǔn)備將她的臉擰過來,還沒等動手突然聽到她倒吸一口涼氣。
“小心!”
裴昱眼神一凜,轉(zhuǎn)過頭的時候只見身后帶著白色廚師帽,手里端著鍋底的師傅忽然身形一晃,眼看著鍋里那滾燙的湯底就要朝這邊灑過來。
裴昱甚至來不及閃開,只能往前彎腰湊近一點,將座位上的女孩完全裹進自己的懷里。
“哎呦!”
下一秒,身后響起男人惶恐的喊叫聲,席安安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也有預(yù)感那湯底一定是全部都潑到了裴昱身上。
如果他不往前湊這一步而是閃開,可能被潑到的那個不是他,而是自己。
她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繞到男人身后看了眼,他今天穿了一件深咖色的風(fēng)衣,此時從后背中間位置一直到尾巴骨全都是濃郁的紅色痕跡。
那可是燒的滾燙的鍋底,而油的沸點比開水還高,這么多油淋在身上,不敢想象他的后背會變成什么樣。
席安安頓時什么都顧不上,立刻伸手將他風(fēng)衣從肩膀上脫下來,“快把衣服脫了!”
裴昱在鍋底淋上來的那一刻是感覺不到任何疼痛的,因為熱度實在太高,他后背都是麻木的,但是現(xiàn)在抬手脫衣服牽扯到身上的肌肉,他才感覺到后背有多么的痛。
是那種好像燙掉一塊皮的疼痛程度,特別是風(fēng)衣脫掉之后,身上只有意見寬松的襯衫,面料緊貼著身體,每次摩擦都讓他覺得像是有鑷子在夾起他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