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都不是那么熱心腸的人,怎么這次……舒恬有些奇怪的朝男人看去,可當(dāng)她看到那狹長的眸子閃過的精光時,終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來這個小姑娘跟裴昱之間有什么。
席安安完全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何處境,只是想到半個小時之前,裴昱那一通奪命連環(huán)call,放著司機不用,非要她上來將他駝下去,估計是又想好辦法整她了。
自從到紅鼎上班之后,沒有工資不說,她每天都在熬夜工作,每次裴昱的朋友來,她都必須去包間服務(wù),別提多么慘了。
不過哪怕她心里在不情愿,該來還是要來,她可不想惹著那位爺,不然又沒她好果子吃了。
席安安非常乖巧可人的跟在兩人身后,不說話也不掉隊,默不作聲一看就是個老實孩子。
厲函直接將人帶進了宴會廳,隔著還好一塊距離就看到裴昱跟人推杯換盞,喝的那叫一個盡興。
厲函不動聲色的瞄了一眼旁側(cè)的小姑娘,朝那人喊了聲,“裴昱?!?br/>
后者聽見有人叫自己,忙不迭的將杯子里的酒仰頭喝盡,尋聲看過來,嘴巴還念念有詞,“厲函哥你去哪兒了,我們這正找你呢,你……”
話說到一半兒,那被酒精浸潤的發(fā)亮的嘴唇忽然收住,一雙瀲滟桃花眼瞇起幾分,看向安安靜靜站在一邊的小姑娘。
沒過幾秒,嫌棄的皺起眉頭,“她怎么跟你和嫂子一塊來了?”
“正好碰見就帶過來了?!眳柡破鹨荒ㄈ粲兴嫉幕《龋澳阋彩?,讓人來也不說明白在哪兒,小姑娘跑丟了?!?br/>
裴昱臉上肆意的笑容收斂了幾分,走過去一把將人拽到自己身邊,“說你笨你還真不客氣,連個地方都找不到?!?br/>
席安安心里那叫一個窩火,無奈敢怒不敢言,只能憤恨的盯著自己的袖口,她才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舒恬看著兩人的神情和相處模式,忽然覺得好像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不協(xié)調(diào),這么一看,兩人竟然還有些合拍?
“裴昱,這誰啊,也不介紹一下?”令君澤湊過來,臉上寫滿了‘八卦’兩個大字,“這姑娘是學(xué)生吧?”
席安安聽到有些喊自己,并不多想,禮貌的點了點頭道,“您好,我叫席安安,還是學(xué)生?!?br/>
“嘖,”令君澤不禁咋舌,湊到裴昱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謔了句,“裴昱,你可真禽獸啊?!?br/>
“……”
裴昱將手中的杯子放在服務(wù)員的托盤上,“介紹什么介紹,這是我新招聘的女保鏢,不行?”
女保鏢……
眾人眼皮紛紛抽了下,這話也虧得你能說出口。
“行了,我走了,等改天我再跟你們一塊喝。”裴昱說著已經(jīng)將椅背上的西裝外套拎了起來。
厲函嗤了聲,“這么快就走了?”
“嗯。”
“人一來你就著急了,至不至于啊?!?br/>
“……”聞言,向來號稱臉皮最厚的裴昱竟然也有那么幾分不自在,“我晚上還有事,回去歇著了。”
說完,他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席安安,“愣著干什么,不知道扶我一下?。 ?br/>
這語氣,這姿態(tài),別說是席安安心煩,厲函都覺得他欠扁。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舒恬悄悄拽了一下厲函的手指,小聲道,“什么情況啊?”
“沒事兒?!?br/>
舒恬還是有些放心不下,“裴昱不會欺負那個女孩吧?”
畢竟兩人之間的懸殊看起來實在有點大。
厲函聽了這話卻只是笑,“你放心,我看是那個女孩欺負裴昱還差不多。”
自家兄弟的脾氣他最了解,裴昱對于不重要或者討厭的人絕對不會是剛才那樣的態(tài)度。
舒恬有些不明所以,“為什么?”
“如果只是一般關(guān)系,你覺得裴昱會讓她來我們兩個的婚禮?”
舒恬這才茅塞頓開,是啊,她剛才怎么就沒想到呢,她跟厲函的婚禮邀請的都是關(guān)系最親近的人,一般人裴昱肯定不會帶過來。
難道裴昱對那個姑娘……
一個大膽的假設(shè)在腦海中閃過,舒恬有點驚訝,“他不會……”
厲函輕哼了聲,“現(xiàn)在囂張以后有他好受的?!?br/>
——
另一邊,席安安幾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裴昱馱進了電梯里。
為什么說是馱呢?
因為某個不要臉的男人幾乎將自己身體百分之七十的重量全都放在了她身上。
太重了,看起來也纖瘦的一個人到底吃了什么竟然那么沉?
席安安只有一米六多點,整個人比裴昱要矮將近兩個腦袋,她只有八十八斤,細細的胳膊搭在他身上,看起來隨時都能壓折了似的。
電梯門關(guān)上是一個鏡面,看著里面極為不協(xié)調(diào)的姿勢,席安安心中的小火苗越燒越旺,抬眸朝那人看去,不巧正撞上他一樣看過來的視線。
兩人就這樣透過鏡子對視了。
席安安飛快的移開目光,但即便是這樣也不妨礙裴昱看到她眼底熊熊燃燒著的小火苗。
那怒火就快沖出來了,虧她還能忍住。
不禁嗤了聲,“沒看出來,挺能憋啊?!?br/>
席安安沒說話,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兒看,心底不斷默念‘我聽不見,我不生氣’。
但這樣的沉默卻讓裴昱有些不樂意了,勾著她脖子的手收緊了幾分,將她半個人都圈進懷里,“我跟你說話呢,沒聽見?”
席安安被他手臂的力量嚇了一跳,一邊歪著頭往外躲,一邊連忙道,“聽見了聽見了!”
“聽見了不說話?”裴昱瞥見她漲紅的小臉,松了點力道,“沒禮貌?!?br/>
她沒禮貌?
席安安頭頂都快氣的冒煙了,索性電梯恰好到了地下車庫的位置,她生硬的說了句,“電梯到了,走吧?!?br/>
裴昱這次倒是沒有繼續(xù)把她當(dāng)成一個拐棍兒,昂首闊步的走了出去。
看著那高大寬厚的背影,席安安攥緊拳頭狠狠朝空氣揮了兩拳,“混蛋!”
兩人一前一后上了車,席安安本想坐副駕駛的,無奈司機將門鎖上,她明白什么意思,只好跟著進了車子后排座。
路上,裴昱只是閉目養(yǎng)神,就在席安安以為他終于肯消停片刻時,這人猛不丁的開口道,“頭疼,給我捏一下太陽穴?!?br/>
席安安看向車窗外的視線慢慢掉轉(zhuǎn)回來,最終落在男人那張完美的俊顏上。
她沒動,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
裴昱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她的回應(yīng),眼睛睜開朝她掃過去,“愣著干什么,捏頭?。 ?br/>
席安安深吸一口氣,想忍……可惜沒忍住。
小宇宙終于爆發(fā)了,“裴少,我是你的員工,但我不是你的保姆,我沒有義務(wù)幫你按摩捏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