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函開車到了函祎律所大廈的門下，公司這些年在季川祎的帶領下發展的很好，原本占了大廈最主要的兩層，現在又包下了三層，總共五層。
    厲函將車停在地下車庫，坐電梯到了函祎的所在的那一層，剛一出電梯，就看到前臺兩張陌生的面孔，顯然對方對他也是陌生的，只是看他這幅打扮還有手上那一束花，覺得這個男人非同一般人，下意識的站起身迎接，“您好先生，請問您找誰？”
    厲函直接報了季川祎的名字，前臺工作人員互相對視一眼，能夠直呼季川祎大名的人……
    其中一人禮節性十足的又問，“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
    厲函剛準備開口，忽然里面辦公室里走出一位工作人員，正好是之前跟在厲函手底下的一名中層管理，他看過人員變更名單，現在已經是副總了。
    見到厲函，他似乎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人一樣，頓了足足有半分鐘才緩過神來，“厲、厲總？”
    厲函挑眉，“好久不見啊，老吳。”
    老！吳？
    唐唐函祎律所的副總，這人竟然喊他老吳，更可怕的是吳總還一臉恭敬的模樣，兩位前臺小妹直接木了，這人到底是什么人物啊？
    “厲總，您過來找季總的吧？”老吳立刻將人迎進去，見前臺兩人都驚魂未定的樣子，安撫了句，“沒事，沒事，該干嘛干嘛吧。”
    厲函拿著一束花從辦公層的走廊經過，函祎大多都是透明玻璃，只有領導的屋子里才能拉上百葉窗，所以很多老員工看到他，一個個的頭都快擰成三百六十度。
    厲函面上沒什么表情，心底多多少少還是有感觸的，畢竟是他曾經奮斗了這么久，一同打拼過的同事，不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只不過現在不是敘舊的場合罷了。
    老吳帶著他到了總裁辦，也就是季川祎的辦公室，不等他開口便自行離開，“厲總您進去吧，我這邊手上還有點事情，回頭再聊。”
    身為管理層，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
    厲函拍了拍他肩膀，“辛苦。”
    “應該的。”
    厲函敲了敲辦公室的門，來的路上已經跟季川祎打過招呼，這人猜出是他卻半天沒出聲，就在厲函準備抬手再敲的時候，眼前的門打開了，他親自過來替他開，“歡迎歡迎。”
    厲函終是沒忍住輕笑一聲，“季川祎，你什么時候這么形式化了？”
    “這不是你好不容易來一趟，我受寵若驚嗎。”季川祎掃到他手里那一束怒放的花，實在是扎的好看，也忍不住眼底亮了幾分，“怎么還買花來？”
    “從舒恬店里來的，她讓人扎了一束帶給你。”
    季川祎猛地想起來，舒恬最近是開了一間花店，據說還經營的不錯，他接過來，插在辦公室空著的花瓶里，花美心情自然也不錯，“舒恬真是有心。”
    兩人坐在辦公室中央的沙發上，季川祎讓秘書沏了一壺上好的紅茶端進來，隱隱的茶香伴隨著沁人心脾的花香，單是這樣坐著就放松了不少。
    雖然之前厲函也有來過函祎，但是這次來跟之前的任何一次意義都不一樣，他上次提出那個建議，他是聽了的，今天一來說明也有這個想法，季川祎很高興。
    他端起茶杯抿了口，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開門見山的直奔主題。“阿函，工作的事情，你想好了嗎？我這邊一直等著你給我個答復呢。”
    厲函視線在辦公室環顧一圈，面積比以前更大，裝潢的也更加考究，他漫不經心的開口道，“不是說自己一個人忙不過來，我看你忙的挺好的。”
    季川祎咂舌，“我那不是想讓你回來，有你在函祎肯定發展的更快。”
    函祎律所是他們一手創辦的，現在能走到第一的位置，也都離不開兩人的心血，在這一行里面，他專業，但是厲函的能力卻是無人能比的。
    他更像是一個對法律通透對人性也掌握極準的天才。
    “昨天我跟舒恬談過了，她也想我回來，既然大家都有想法我也愿意重新試試，但是公司我脫手這么多年都沒管，再次接過來我怕管理層難免……”
    季川祎不等他說完便擺手打斷，“股權一直都沒有變更過，你依舊是函祎的最大股東，擁有絕對的話語權，那還有什么好顧慮的？其他方面我也不覺得有任問題，你的能力我從來都不懷疑。”
    說來這點，厲函也很感謝季川祎，當年他因為舒恬意外的事情離開的很匆忙，他一個人挑起重擔，不僅從來都沒有向他抱怨過一句，付出這么多的同時，卻從沒接受過他轉贈的股份。
    那不是一筆小錢，也不是一筆固定的錢，是非常有價值，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想要得到的東西，可季川祎就愣是一點都沒心動。
    在事上，季川祎是個明事理的人，在錢上，他足夠清高君子。
    然而厲函卻覺得心里過意不去，“川祎，其實公司現在都是你在做，我回來也沒想再身居要職，只是做跟法律有關的工作就足夠了。”
    季川祎喝了口茶，不知是被燙了一下，還是他的話讓他有些不滿，眉頭蹙起來，“阿函，咱們哥倆從大學到今天，錢不錢的，職位不職位的，你覺得我還會看重這些？你的股份最多，我的也不少，我沒必要再去接受你的轉贈，對我來說這些已經足夠，錢是賺不完的，但人總歸要實現自己的價值，你值得更好的，所以我希望你回來，你能明白嗎？”
    都身為從事法律工作的人，季川祎更能理解那種情懷，每一個學習法律的，做法律的，都是有份無形的責任和壓力在身上的，他相信厲函也有，否則他不會來到這里找他。
    他的這份心意，厲函感受得到，內心無不動容，“川祎，謝謝你。”
    季川祎笑開，起身一把拉過他的肩膀輕輕撞了下，就像是曾經在學校的時候一樣，他們最熟悉的動作，“你能回來，是我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