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厲函那邊還是沒信兒嗎?”說起來付清童也很掛心,這么多年了兩人孩子有了卻一直沒個結果。
舒恬斂眉,語氣之中難掩失落,“我沒刻意去問過,他既然選擇離開,就是不想被打擾吧。”
“那你呢?”付清童一把攥住她的手,“你別總是為別人考慮,也得為你自己考慮考慮,如果真的心里難受就去看看吧。”
“看了又能怎么樣呢?”她說的云淡風輕實則是萬般無奈,“除了讓我們彼此更難受,沒有一點幫助?!?br/>
她又何嘗不想去看看那個男人,每天腦海里都會瘋狂的想念他,想他的樣子,想他的一切,沒人知道她要用多么大的決心才能克制住這份沖動。
“那你就這么干等著?”
“等吧?!笔嫣穸似鹈媲暗木票蛄艘豢?,“半年,我答應他了?!?br/>
半年。
不長不短的時間,足夠消耗折磨一個人的心力。
付清童很擔心她現在的狀況,她整個人每天都崩的很緊,像是琴弦調到了最極致的狀態,稍微用點力就會斷裂,她怕她心理上承受不住。
“那你想沒想過,如果半年之后有別的意外情況呢……”
她說的很隱晦,舒恬明白其中意思,也早就做好了思想準備,“那我就繼續等,等到他回來為止。”
說什么半年不回來她就帶著兒子離開,那都是一時氣話,都是說說而已,實際兩人這么多年走來,她怎么可能放得下那個男人。
付清童心驚她的決然,有些擔憂,“恬恬……”
“童童,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沒辦法,我愛他深入骨髓,控制不了?!彼p聲打斷她的話
其實這些擔心她怎么會不懂,所有的道理她懂明白,只是感情這種東西永遠都有那么一個人能讓你放棄一切,孤注一擲。
頭頂燈光落在她臉上,余光映進眼底折出動人的光芒,聽她這么說,付清童嘆了聲,“也是,人都是感情動物,誰能那么冷血絕情呢?!?br/>
舒恬回握住她的手,柔和的聲音在略顯嘈雜的環境中如磐石般,“人這一輩子總得有些事情是在掌控之外,厲函對我來說就是這個意外,如果是為了他付出我的一切,我甘愿?!?br/>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很久沒說這么多話,舒恬心里難得放松幾分,包間不大,洗手間在外面,她喝的不多,有些微醺而已,起身出門去找洗手間,卻不料撞上一個不速之客。
“喲,舒姐您真會享受,大晚上來喝上酒了,這酒吧包間抵消不便宜吧?”說話的男人人高馬大,有一米八多,皮膚偏黑,面生橫肉,一看就不是面善的主。
偏偏這人舒恬還真認識,之前找的一個裝修隊,做事糊弄不說,還坐地漲價,后來不歡而散,她重新找了別人做,尾款沒有結算,干成那樣別說是尾款,給他錢已經仁至義盡。
只是現在……
舒恬往后退了一步,人很清醒,“有事?”
男人不懷好意的笑了下,“舒姐您貴人多忘事啊,之前欠的裝修費還沒給呢,我手底下的工人可都等不及了。”
這明白了就是來要錢的,舒恬臉色冷下來,“該給的錢我已經給過了,不知道何來‘欠你們錢’這一說。”
“尾款你還沒結?!?br/>
“尾款你還好意思要?”
“我們給你裝修要錢那不是正常嗎?!”說到這,男人已經有幾分急赤白臉,咋咋呼呼的抬高了語調,典型的無理辯三分。
舒恬不想跟他扯嘴皮,“OK,如果你覺得我給你結算的錢款不合理,我之前也說過,你可以走法律程序,我們之間有簽過合同,是產生法律效益的,你可以去告我。”
“你!”這一點男人又怎么會不知道,他做裝修這么多年,現在市面上都是能少干就少干點,當時看她是個女人,又是自己,做事就更加偷工減料一些,這對他來說是常態!結果誰知道這女人是干法律的,最后反倒將了他們一軍!
別的不說,這事兒如果真走法律程序,他肯定不占光。
男人視線在舒恬身上來回打量了好幾圈,眼看著說不通便想要玩兒不講理的那一套,“反正今天你必須把錢給我,否則我讓人砸了你的店!”
“好啊,那你去?!笔嫣窠z毫不懼怕,跟在厲函身邊久了,對付這樣的人簡直輕而易舉,“到時候就怕你賠的更多?!?br/>
面對這樣用武力吃飯的人,用腦子對付再簡單不過。
男人見她一副絲毫不在意的樣子,感覺今晚要回錢來的可能性非常小,正想著該怎么辦才好,舒恬卻忽然錯開腳步直接朝他身后的洗手間走。
不知是不是太過著急,或者是其他的,他一把拽住舒恬的胳膊,力道之大像是兩條鐵鏈抽在身上。
“啊!”她痛呼一聲,下意識去掙,“你干什么?!”
男人被她反應弄的心慌,心慌之余更加充滿戾氣,直接反手將她甩在一側的墻面上,舒恬沒站穩腦袋撞過去,當即疼的眼冒淚水。
就在這時,原本只有兩人在的走廊盡頭,忽然不知從哪里冒出兩名身穿黑色襯衫的男人,跟要錢的這人不同,身材扎實充滿力量一看就是練家子。
來不及反應,甚至來不及看清對方的容貌,下一秒男人扣在舒恬身上的兩條胳膊已經被反擰在身后。
“啊疼疼疼!”殺豬般的叫聲在耳邊乍響,“你們是誰?!放開我,放開!”
沒人理會他的慘叫,其中一名黑衣男人恭敬的朝舒恬微微彎了彎腰,“舒小姐,沒事吧?”
舒恬也被眼前突然發生的一幕嚇到,“沒、沒事,你們是……?”
“是孟先生讓我們過來的?!?br/>
孟先生?
舒恬幾乎立刻反應過來,“孟時川?”
“是的。”
“他怎么會知道我在這里?”
男人轉過頭看了一眼四周,“說來話長,您可以直接問孟先生?!?br/>
都是做下屬的,不好多說,舒恬明白,也沒繼續為難,她說了兩句便轉身往包間走,身后傳來剛才男人的求饒聲,讓她放了自己,舒恬一概不理,直接推門進去。
“你怎么去了這么久?”屋里付清童正準備出去找她。
舒恬怕她擔心,也沒多說,“有人排隊就多等了會兒,走吧,今天太晚了,住我這邊吧。”
付清童也想多陪陪她,一口應下,“行?!?br/>
第二天早上,難得周末不用早起看孩子,付清童還沒醒,才八點一刻,她拿過手機走到院子里打給孟時川。
電話響了兩聲接起來,傳來那人有些沙啞的嗓音,顯然沒醒,“喂?”
“我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
一句話,成功讓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了片刻,過了會兒再開口,已經清醒許多,“沒,也準備起來了?!?br/>
“你回國了?”
“嗯,有段日子了。”
她沒問他為什么不告訴自己,孟時川也沒說,五年時間相處還是給予她們彼此很多默契。
“晚上一起吃飯吧,正好周末舒嘯也可以去?!?br/>
良久沉默,還是舒恬先開口。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