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都是權貴,她賭這個王偉不會現在把她趕出去,他也不會做這么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如她所想,王偉最終還是帶她到了室內二樓的VIP會客室。
那里除了王偉還有比特的高級副總裁,也是一名中國男人,叫李興巖。
舒恬走到去,一點都不怯場的伸出右手,“您好厲總,我是負責Davy工傷一案的律師舒恬。”
李興巖握住她伸過去的手,一語雙關,“久仰啊,舒律師。”
“打擾大家了,如果掃興,我先道個歉。”
“我記得并沒有給貴公司寄過請柬吧?”李興巖對于她所作所為的鄙夷和嫌棄寫在臉上,并且毫不遮掩的展現了出來。
舒恬知道,這人就是故意要做給她看的,她撥弄了一下耳邊的頭發,“因為實在想不到好方法見到二位,案子進行一直障礙重重,比特公司又對此事避而不見,我只能出此下策。”
李興巖冷哼了聲,視線在她身上掃了圈,或許是沒想到一直死纏爛打這件事的負責人竟然是如此花瓶的一個小姑娘,語氣之間并沒有多少重視,“所以你這趟來是想說什么?”
“想要談談Davy的賠償事宜。”
“賠償可以,不論多少我們都可以協商,但是道歉聲明我們也再三強調過,可以私下口頭進行,其他形式不會答應。”
舒恬被他理直氣壯的態度惹得發笑,“Davy所有的申訴都是合法的,那么請問您不答應的理由是什么,在法律上來說可否站得住腳呢?”
他以為他一句話就可以左右一切,什么都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沒想到一個上市公司的高層竟然能如此無賴,舒恬強壓著心頭的憤懣,跟他‘談論’。
王偉和李興巖的立場都很堅定,舒恬也沒打算退步,就在三人僵持不下的時候,會客廳的大門再一次被人從外面能推開。
‘嘩啦’一聲,一抹高大的身影帶著懾人的氣場,踏著光影闌珊朝里面緩步走來。
舒恬背對著大門看不到來人是誰,但王偉和李興巖能看到,兩人的表情立刻起了變化,是那種敬仰崇拜的表情。
身邊一陣風帶過,兩人迎上前去,就在舒恬準備轉身一探究竟的時候,李興巖已經搶先一步開口,“厲先生,您可算來了!”
舒恬整個人都懵,腳底生根般站在原地,半分都動彈不得,腦海里耳朵邊全都是‘厲先生’這三個字。
禮服露出的后背暴露在空氣中,此時硬的像是一堵石頭墻,她豎起耳朵仔仔細細聽著后面的聲音,很快便捕捉到一道熟悉的男聲——
“現場進行的怎么樣?”
男人聲音低沉,充滿磁性,渾厚的嗓音夾雜著一絲性感的沙啞,她曾經聽過無數個日夜,又怎么會記不得是誰?
早就在他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下意識的識別。
舒恬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殆盡,腦袋空空如也,什么都想不起來了,巴掌大的小臉蒼白的嚇人,她甚至腳下晃了半步,心臟瘋狂跳動的速度讓她心慌到惡心想吐。
他怎么會在這里?!
三人說了什么,舒恬一句都沒聽進去,VIP會客室里本來就沒多少人,她背對著所有人站在那里很是突兀,很快便被發現。
厲函看著這道纖細的背影,本來只是淡淡一掃,可是目光觸及到那身高和體型時卻怔怔停住。
是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注意到他的視線,李興巖和王偉心底一慌,厲函作為他們的投資人無論如何也不能知道這樣的丑事,兩人下意識要遮掩,“厲總,您看時間也不早了,不如我們現在去宴會場地,您現場講兩句話?
厲函沒回應,而是目光灼灼的盯著女人的背影,就連助理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空氣一下子變得很安靜,男人越看心里便收的越緊,有一種站在懸崖邊上的急迫感。
舒恬能感覺到后背有兩道視線在燒,燒的她整個人都在發燙,就在她已經差不多快要結束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身后的人邁動了腳步,而且在朝著她所在的方向走!
舒恬慌忙垂下頭,擱在身側的雙手一點點緊握成拳,肩膀很細微的顫抖起來。
捕捉到這一點,男人銳利的眼眸猛地瞇起來幾分,加快步子走過去。
舒恬低著頭逃避,直到那雙黑色錚亮的男士商務皮鞋在她身前,她知道,一切都晚了,她沒地方可以躲,必須要暴露了。
四目相對的瞬間,像是隔了一個世紀那么久,眼前過往境遷,閃過無數和他在一起時的畫面,那些她以為遠去的記憶,此刻隨著眼前這張面容變得格外清晰。
陌生的空間,面對著曾經日日夜夜枕畔相伴的男人,腦袋轟的一聲,什么都思考不了了。
白色襯衫,深灰色緞面西裝,領間沒有打領帶也沒有系領結,時裝設計的笑V領款式,襯衫衣擺扎進褲腰,隱隱能感覺到那平坦腹肌的力量,合體的西裝外套勾勒出男人寬厚的肩部線條。
他似乎一點都沒老,面容之間不見一絲緊繃和細紋,五官還是那么的立體深邃,薄唇微抿的樣子清貴驕矜,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敢與他對視。
男人長腿鑄錠的站在她面前,身后跟著一名特助還有七七八八的工作人員,五年過去,他更加成熟老練,不需要克制假裝,每一個動作都占據著人們的視線。
猝不及防的相遇,于他,于她,都是。
厲函在看清眼前這張臉時,內心便再也沒有半點平靜可言,他臉上控制的有多么平淡,心里掀起的驚濤駭浪就有多么的駭人。
五年里,那個日日夜夜惦記的女人,就這樣沒有一點點防備的出現了。
她穿著大方得體的禮服,好看卻不落俗套,頭發被她剪短,的確很適合她,白嫩的皮膚像是上好的羊脂,透著一層光暈,就連那奪目的禮服都不能掩蓋住她一絲一毫的魅力。
唯一不同的是她骨子里散發出的氣質,不再是五年前似懂非懂的小姑娘,而是充滿了成熟女人的分寸和淡然。
五年過去,他被她折磨的半死不活,她卻活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