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成功讓厲函的動作僵住,拿手機的大掌頓住,男人抬眸直直望向門口,“你知道些什么?”
聽到這句話蔣夢瑤便知道自己報復的機會終于來了,她往前邁了一步走進屋子,“所有一切陰謀詭計,我全都知道。”
厲函低頭編輯了一條信息發(fā)送出去,“你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
“足夠了。”時至今日她敢來就沒想過全身而退,在醫(yī)院附近踩點這么久,好不容易跟著江楚婧到了這里,她必定不會放過一絲一毫的機會。
她要將自己知道的所有都全盤托出,哪怕要她搭上自己的性命!
反觀江楚婧,在看到蔣夢瑤出現(xiàn)的那一剎那她就知道,一切都完了,她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整個人都泛起冷意。
那種懸在半空中,身體下方就是萬丈深海的絕望感瞬間將她包圍。
“張?zhí)m程的死你很意外吧?”蔣夢瑤啞著嗓子開口,好像每說一個字都要費盡力氣一樣,“你覺得那是江楚婧的姥姥,覺得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后一個親人,所以你在潛意識里就否定了她會害死張?zhí)m程這個可能,但是你一定想不到,江楚婧在張?zhí)m程轉院之前就托我去之前的醫(yī)院查過,她知道張?zhí)m程活不久了,所以干脆策劃了這一切,讓她提前死去,也能一同搞死舒恬。”
蔣夢瑤開口便在厲函的腦子里投下了一枚炸彈,炸的他所有的理智分崩離析,男人僵直了身體,腦袋里漸漸形成一個可怕的想法,他聲音崩的厲害,“你還知道什么。”
“我還知道J市第一醫(yī)院附屬大學有個叫陳博的人,那瓶出現(xiàn)在病房里的DH23毒劑,就是這個男人制作出來親手交給我,而我又根據(jù)江楚婧的只是避開醫(yī)院的監(jiān)控藏到了后花園的角落。”
蔣夢瑤嗤笑,聲音難聽的像是在磨砂紙,“至于她為什么會要這瓶毒劑,我不說,你心里應該也清楚吧?”
“你胡說!我根本不知道什么DH23,不知道什么毒劑,你不要血口噴人!現(xiàn)在舒恬死了,你說什么就是什么都死無對證!”江楚婧突的呵斥。
“呵,舒恬活著的時候,一樣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死。”蔣夢瑤想到那個曾經(jīng)是朋友,后來是情敵,現(xiàn)在又陰陽兩隔的人,斂下眼皮,“江楚婧你真的是最歹毒的女人,連自己最親的人都能夠下得去手,我當時就不應該相信你,一個連自己親姥姥都可以殺死的人,怎么會講究信用?”
“你閉嘴!”
蔣夢瑤根本不會顧及她怎么樣,轉頭看向厲函,“我承認當時跟她聯(lián)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躲開國內(nèi)警察的追擊,然后拿一筆錢跑到國外去過逍遙的生活,但是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要放過我,所以今天我要將這一切都說出來,哪怕搭上我的性命也在所不辭,我沒必要說謊。”
江楚婧抬眸對上男人看過來的視線,那雙黑眸中瞬間燃起的情緒可以將她整個人絞碎。
她第一次在厲函的眼神中看到了那份對自己的殺氣,沒錯,是殺氣,這個男人恨不得她去死。
她顫巍巍地搖頭,“不……阿函你要相信我,我什么都沒有做,是她胡說的,一切都是她胡說的!”
“我胡說?”江楚婧的辯解是壓垮蔣夢瑤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什么都沒有得到,毀了容,現(xiàn)在連聲音都已經(jīng)變成這樣,早就沒什么顧忌了,現(xiàn)在就是給她一筆錢讓她走,她也找不到生活的希望。
她的生活早就讓江楚婧給毀了,她這幅樣子,生不如死。
“你雇職業(yè)殺手來對付我,讓他割了我的聲帶,讓我喪失聲音以為一切就都沒發(fā)生過了?”蔣夢瑤似是瘋魔了一樣,公鴨嗓子發(fā)出滲人笑聲,“百密一疏啊百密一疏,平時這么謹慎怎么關鍵時候犯糊涂呢,你真以為我什么都沒有準備?你說不是你做的,好,那么這段錄音,你應該能聽清楚是誰說的吧?”
蔣夢瑤說著便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復刻的錄音筆,小小的銀色,不過兩寸長,按鈕按下,熟悉的聲音立刻從里面?zhèn)鞒觥?br/>
“東西拿到手了嗎?”
“拿到了。”
“好,想辦法把東西放到令氏醫(yī)院的后花園,我會去拿。”
“有沒有監(jiān)控?”
“那里是個死角,沒有,我都觀察過。”
……
無比熟悉的聲音傳來,江楚靜整個人都在發(fā)抖,臉色慘白,像是鬼一樣,毫無血色的站在原地,她清晰地聽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動的聲音,然后一路流向心臟,經(jīng)過心室的收縮,朝她的四肢釋放出巨大的壓力。
她知道,這次的問題不是糊弄兩句就可以躲得過去。
兩人講了一段為時不長的對話,直到最后,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
“這件事情很快就會有個結果,辦成了就可以遠走高飛。”
“這支針劑可是劇毒,你想要做什么?”那時,蔣夢瑤還是正常人的聲音。
“放心,我不會殺她,我只是借刀殺人而已。”
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地落進耳膜,像是彈珠落在地面一下下反復跳動著,空氣中無比安靜,偌大的別墅中似乎全都是因為這句話激起的回音。
不會殺她,只是借刀殺人。
還要多直白?
江楚婧像是被一盆冰水澆了個滿身,骨子里都散發(fā)出無盡的冷意,而這令她冰冷的源頭不是別人,正是朝她一步步走來的男人。
那張英俊無比的面容明明哪里都沒有變,可江楚婧看著卻覺得哪里都不一樣了,看一眼都可怕。
厲函看著跌坐在地面上的女人,他從來沒有一刻如此憎恨一個人,恨不得現(xiàn)在就親手手刃了對方。
助紂為虐。
多少年傾盡心血的付出和照顧,最后卻印證了這四個字。
厲函的心像是淋了油,又硬又麻木,他走到江楚婧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像是最后的審讀,“是你做的。”
不是疑問,只是平靜的陳述著這樣一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