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恬被他突然發(fā)問問的心里‘咯噔’一下，這個話題實(shí)在是太敏感了，結(jié)合自己剛才的表現(xiàn)……
    舒恬有些慌，還好臉色本來就不好看，不然一定會被看出貓膩，她腦海里算了一下正常的例假期，“這個月月底，還有幾天。”
    “幾天？”
    “也不是那么準(zhǔn)的，有時候還會提前，有時候會晚。”舒恬不想讓他繼續(xù)深問下去，岔開話題，“怎么了，擔(dān)心我會痛嗎？”
    “不是。”厲函不是很懂女生在這方面的知識，但心里總有一個聲音告訴他，舒恬這反應(yīng)不正常，他牽起女人冰涼的小手，“還是去一趟醫(yī)院吧。”
    “我說了我沒事啊。”舒恬往外掙了一下卻沒掙動，“真的，我沒騙你。”
    她覺得自己這輩子撒過的謊里，這個是最真實(shí)的，或許是肚子里的孩子給她的勇氣。
    “全面檢查一下，這樣我放心。”厲函說著便將她往外領(lǐng)。
    舒恬蹙眉，手腕用了點(diǎn)力氣，“厲函，我外出看病也是需要提前批示的，而且押送車就在下面等，你讓我怎么走？”
    “我打招呼讓人……”
    “打招呼？”舒恬打斷他的話，看似語氣強(qiáng)硬，其實(shí)心底早已慌得不行，“我現(xiàn)在本來就有命案在身，想要減刑保釋很難，必須要好好表現(xiàn)才行，就算有關(guān)系也不能一直由著自己來。”
    厲函緊鎖著她，沒說話，像是在思考什么。
    舒恬連大氣都不敢喘，精神高度緊張，她低頭晃了晃兩人牽著的手，“如果你實(shí)在不放心，那就明天去，提前報備一下也好啊。”
    “你這樣的狀態(tài)，我不放心。”
    “我又不會一直吐，如果堅(jiān)持不住也有醫(yī)生在。”舒恬知道這人向來吃軟不吃硬，態(tài)度軟下來，“好嗎？”
    厲函見她吐完之后除了臉色難看一些，身體別處確實(shí)沒有大礙，想到她剛才勸阻自己的話，終于松了口，“那你回去報一下，明天一定要去。”
    “嗯，我知道了。”舒恬一口答應(yīng)下來，說完之后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生怕自己會忍不住情緒。
    明天……或許已經(jīng)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保釋不了她，她不可能坐以待斃，這個孩子她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不會讓厲函知道。
    舒恬跟厲函一同出了法院的門，在門口的時候，她被武警帶走，厲函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她上了車。
    押送車門關(guān)上，又是另外一個世界，而在這個世界里，舒恬卻發(fā)現(xiàn)回程路上的司機(jī)果然換了人。
    男人雖然同樣留著短寸頭，但顯然比早上那位要年輕一些，神情也不似之前那人陰沉。
    車子發(fā)動，車身顫了下連帶著舒恬一顆心也提到嗓子眼，她沒說一句話，也沒有多看這人，就像平時一樣，安靜的坐在車后。
    車子回程的路途開的很平穩(wěn)，兩人自始至終沒有過一句交談，直到車子開過一個隧道，那是這段路程的中間點(diǎn)。
    車子行駛在隧道中，聲音比平時要大很多，舒恬坐立不安的往前挪了下屁股，心臟像是要跳出嗓子一樣瘋狂的律動，她敲了敲兩人之間的那個鐵欄桿門，她深吸一口氣，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聽見，“我想上廁所。”
    開車男人立刻朝后視鏡看了一眼，舒恬知道，他在看自己。
    空氣很安靜，一起都像是靜止了一樣，耳邊有‘呼呼啦啦’的聲音，是車體和空氣摩擦的聲音。
    不過幾秒鐘，舒恬卻緊張出了一身冷汗。
    只見男人突然猛踩一腳油門，而后傳來一道森冷沙啞的聲音，“等等吧。”
    等等吧。
    三個字準(zhǔn)確無誤的落進(jìn)舒恬耳朵里，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也因此松了口氣。
    她貼近鐵欄門幾分，壓低嗓音道，“你是孟時川的人？”
    “嗯。”男人話很少，整個人都散發(fā)著一股羅剎般的冷氣。
    舒恬顧不上害怕，硬著頭皮問，“待會兒你打算怎么辦？”
    這次男人倒沒有繼續(xù)沉默，很快回應(yīng)，“孟先生讓我?guī)Ыo你一句話。”
    舒恬有些沒緩過神，“什么？”
    低沉壓抑的男聲再次傳來，“走，還是不走？”
    舒恬臉上的表情僵住，她知道這是孟時川給她最后的機(jī)會，要走，就別再回頭，如果不走，那以后會經(jīng)歷什么發(fā)生什么都需要她一己承擔(dān)。
    舒恬暗自要緊牙關(guān)，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她一定不會選擇現(xiàn)在離開，但是……世上從來都沒有后悔藥！
    走還是不走？這個問題擺在她面前，殘忍的可怕，整顆心都像是在夜晚波濤洶涌的海面上，隨著咸澀的海水上下?lián)u晃飄蕩。
    舒恬覺得自己內(nèi)心掙扎猶豫了很久，然而也不過就是一瞬，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容許她慢慢做選擇，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作出最對的那個選擇。
    心里慢慢有了答案，現(xiàn)實(shí)在逼迫她低頭，眼眶倏地紅了一圈，再睜開時，茫然散去，只剩孤勇，“走。”
    得到這個肯定的回答之后，男人明顯不在像剛才一樣躡手躡腳，漸漸加快了車子的行駛速度。
    看著窗外火速倒退的景色，舒恬心里還是有些慌，“開這么快，沒事吧？”
    “舒小姐，您放心，絕對不會有事的，就算有事，我也一定會保證你的安危。”說完，男人從手中不知拿出一個東西。
    黑色的很小，按下一個按鈕之后，有一個鋒利的，刀鈍口彈了出來，緊接著，他竟用一把小刀把車前座和后座之間的鐵絲網(wǎng)給割開了。
    舒恬還沒來得及驚訝，便聽到男人又道，“舒小姐，麻煩你現(xiàn)在爬到副駕駛上來。”
    “我？我爬過去？”舒恬看著這個割開的‘洞口’。
    “對，按照我說的做就好。”
    盡管這塊空間并不是特別大，好在她身形比較瘦弱，雖然艱難卻還是爬到了副駕駛座上。
    然而一切都還沒結(jié)束，就在舒恬屁股挨到座椅的那一瞬間，身旁男人身體忽然往主駕駛座腳下的位置滑下去，他只有眼睛還在方向盤之上，“舒小姐，麻煩你過來把控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