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會結束后，還有三天就到大年三十，葉麗華強烈要求她回家來，這也是舒家多年來的一個習俗，每年過年都要在家里。
    舒恬跟著厲函回別墅收整東西，兩人還不算是正式的跟家里打過招呼，舒恬也不方便帶厲函回家，沒想到這人卻提前讓張畢琨準備了過節的禮物。
    有最新的電子產品，送給舒長磊的，還有冬蟲夏草以及各種名貴的滋補品，送給葉麗華的，大大小小愣是裝滿了一整個后備箱。
    舒恬忽然覺得回家的路途有些沉重，“你要不拿出來點留著吧，有點太多了……”
    “多嗎？”厲函看了眼，搖搖頭，“我本意是想一式兩份的，張畢琨勸我說不用。”
    舒恬默默在心里給張畢琨豎了一個大拇指，勸的好。
    “我這是回家過年，又不是去送禮，你送多了我媽也會拿給別人的。”他們都是普通家庭，沒有這么多講究，禮多了反倒讓人覺得不自在。
    舒暢了和葉麗華也不是貪圖名貴的人，收了這些貴重物品心里也會有壓力。
    厲函卻不覺得有什么，他跟她未來的老丈人和丈母娘送這點東西不是很應該的嗎？
    要不是怕舒恬覺得不好，他都想在不遠的地兒給兩人買套房子住。
    東西都搬到車上后，厲函讓司機小劉先走，他親自上車送她。
    臨近過年，Ｊ市外來人員都回老家過年，原本擁堵的馬路上，幾乎沒有什么車，可即便是一路暢通無阻，厲函還是開的極慢，車速穩定在四十邁左右，想到待會就要分開，他腳下的油門怎么都踩不下去。
    舒恬實在看不下去，好笑的睨了他一眼，“你稍微快點吧，我媽中午等我吃飯呢。”
    照這個速度開下車，就是下午一點她也到不了家。
    厲函沒管她，視線對上她帶笑的小眼神，總有種放羊歸山的感覺。
    “回家就這么開心？”他一個人心情低落，她倒是開心的很，一想到這，傲嬌的老男人心里就有些不順氣。
    舒恬知道他自己一個人過年，也不惹他，撿著他愛聽的說，“你別不開心了，以后說不定你還得來我家過年呢。”
    果然，這話一出口，男人臉色稍微好看了些。
    舒恬有些無奈，之前總感覺他這個人喜怒無常難相處，其實深深接觸下來就會發現，他是一個很好哄的人。
    “等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帶什么？”表情很不屑的樣子，其實心里稀罕的不行。
    “臘腸啊，我們家自己炒的干貨啊，風干雞什么的，有什么就給你帶什么。”舒恬抬手緩緩撫了他腦袋一下，不敢太用力怕耽誤他開車，“別不開心，我爭取早點回來陪你。”
    “陪我？”他嗤了聲，“你初五就回來值班，你是陪我還是陪工作？”
    舒恬沒想到他還記得這茬子事呢，嬌嗔的說了句，“哎呀，我初三回來陪你行不行，提前兩天，初二走完親戚收拾一下，初三早上就來。”
    厲函算了一下時間，“你初四來吧。”
    舒恬眨眨眼，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竟然主動延后，稀奇啊。
    “初三你有事啊？”
    “嗯，初一晚上跟裴昱去海島待三天。”
    海島？？
    舒恬下意識就想到家里那位，“那江楚婧怎么辦？”
    “她有李嬸看著，給李嬸開了五倍工資，讓她初一晚上提前過來。”
    舒恬學著他的樣子挑眉，“合著你都提前打好招呼了，一直沒告訴我？”
    “跟你說了你能陪我去？”
    舒恬撇撇嘴，好吧，她的確是不能。
    她酸了吧唧的嘆了聲，“哎，有錢人真好，過年想去哪玩兒去哪玩兒，不像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過個年也東奔西跑的這么累……”
    厲函臉上的嚴肅差點沒繃住，聽見她打趣自己，作勢要扭她的腰，“皮癢了是不是？”
    舒恬嚇的整個人都快貼上車門，“別別別，錯了錯了。”
    一路說說笑笑，車子停到紅苑小區門口的時候，也將近十二點半，舒恬將東西從車上提下來，司機沒在，厲函也不方便上樓，她一個人拿著十幾個袋子，看著跟個掛鉤一樣。
    “我上去了，你快點回去吧。”
    厲函站在單元門口沒動，“我看你上去再走。”
    舒恬見他堅持，便轉身往單元里走，一樓臺階邁了一半，轉頭還能看到他站在原地沒動的雙腳。
    舒恬忽然有些不忍心，她自己回家過年開開心心，他回到家確實一屋子清冷，現在還要看她的背影，獨自難過。
    不行。
    忍不了。
    她將東西放在臺階上，轉身下樓一路快步走到他跟前，對上男人驚詫的目光后，踮起腳尖仰頭親了他嘴角一下，‘啵’的一聲，把厲函都整懵了。
    他難得露出這樣迷茫的表情，舒恬笑了下，緊接著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動作，“獎勵你的。”
    他終于忍不住笑出來，眸中風情流轉，最終都注入她身上，“就這樣？”
    生活久了，彼此一個眼神和語氣都知道想要什么，聽他這么問，舒恬兩邊看了一眼，見沒什么人便抬手勾住他的頸子湊上去。
    厲函配合的微微彎下腰，讓她不至于太費勁，唇舌糾纏，流連，難舍，意猶未盡，各種各樣的情緒都化作這簡單的觸碰，心底一汪清池被攪的蕩起層層漣漪。
    一吻結束，舒恬腳尖都快抽筋了，她笑著嘟囔了句，“長這么高接吻都累。”
    “沒事，床上不累。”他鼻間親昵的蹭著她，一本正經的說著下流話。
    舒恬還跟他咬耳朵，余光瞥見身后走過來的大姐，連忙松開手，不自在的咳了聲，等那大姐過去，才開口說道，“你快走吧，我看著你離開再上去。”
    厲函剛要開口拒絕，舒恬搶先一步道，“你上去吧，不然我不忍心。”
    她笑著站在樓門口，身后是有些破舊的老式單元門，正值中午的陽光落在她身上，那笑容卻直達心底，讓人想到歲月靜好四個字。
    厲函微微偏頭笑了下，強忍住把人抓回家的沖動，轉身拉開車門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