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夢凡犀利且不平的聲音透過門板傳出。
舒恬眉頭皺起,本來不想做背后偷聽的小人,可是這會兒卻挪不開腳步,畢竟是跟她有關。
葉鈞庭遲遲沒有說話,一直都是吳夢凡一個人在說,最后男人才冷冷淡淡的開口,“說完了嗎?”
“葉律師你為什么不相信我!”吳夢凡發(fā)泄似的吼了一通后,興許是物極必反,忽然平靜下來,“我對你敬仰愛慕,你難道感覺不到嗎?”
葉鈞庭再開口,聲音里已有不耐,“我把你當做同事看待,沒事的話,你可以出去了?!?br/>
幾秒鐘后,辦公室的門被人從里面大力推開,舒恬差點被砸到鼻梁,還好躲開。
看到她,吳夢凡似乎有些驚訝,她眼眶還紅著,很快又冷嘲熱諷起來,“舒恬,你還好意思來,葉律師因為你走人你高興了?站在這里偷聽,你可真是落落大方?。 ?br/>
舒恬沒什么表情,“你在背后說就應該做好被別人聽到的打算。”
“你……”
不等她說完,舒恬直接抬步離開。
跟一個對你有成見的人爭執(zhí),是最沒必要的事情,因為不論你說什么,她都不會信。
辦公室內,葉鈞庭正收拾東西,聽到聲音后,他頭都不抬,“不是說了讓你出去?!?br/>
舒恬在他辦公桌前站定,“葉律師,是我。”
聽到她的聲音,葉鈞庭身體明顯僵了一下,抬頭看向她,眼底夾雜著詫異和驚喜,“你怎么來了?”
“聽到你要離職的消息……”舒恬視線落在他辦公桌的大紙箱上,里面已經整理好了他的個人物品,“能問一下你突然離職的原因嗎?”
葉鈞庭手中動作一頓,笑容有些苦澀,“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舒恬心底‘咯噔’一下,果然是跟她預想的不錯,這件事或許跟自己有關系。
她臉色微沉,“你不妨直說。”
葉鈞庭直直望進她的眼底,“這次離職是厲總親自下的指示,讓我走人?!?br/>
“什么?!”舒恬很震驚。
葉鈞庭仔細分辨著她臉上的情緒,不像是裝的,裝是無法裝得這么逼真的,看來她是真的不知道。
這么想著,他便松了口氣,起碼不是舒恬使絆子讓他離開的,這就足夠了。
只不過,有一點他還是很疑惑,猶豫半天還是沒忍住問出來,“舒恬,你是不是跟厲總認識?”
舒恬不想騙人,更不想騙一個曾經在工作上對她有過諸多幫助的人,可是她沒有選擇,只能隱瞞,“不認識,怎么了?”
葉鈞庭搖了搖頭,“沒事,可能是我想多了吧?!?br/>
憑男人的直覺,和對同性的了解,他總覺得厲函對舒恬不簡單,如果兩人認識,那么肯定關系不淺,如果不認識,也可能是厲函對舒恬單方面的有好感。
不管怎么樣,舒恬這個人已經入了厲函的眼了。
簡單說了幾句話,舒恬心里已經有底,基本上可以確定葉鈞庭的離職并不是他本人的意思,那么肯定就跟厲函脫不了干系。
聯(lián)想到之前兩人曾經討論過這個問題,她心底一股火像是被潑了汽油,迅速燃燒起來,二話不說直接找到了總裁辦公室。
為了掩人耳目,她從張畢琨的辦公室進去,提前沒打招呼,張畢琨想攔又不敢攔,只能在旁邊勸,“舒小姐,厲總待會有個會議,您待會……”
不等他說完,舒恬已經拉開了門,大步走進去直沖厲函的辦公桌,砰的一下將手按上去,眉目之間怒氣翻騰,“厲函,你把葉鈞庭開除是什么意思?”
厲函正在批示文件,因為她的一巴掌震下來,名字簽歪了,正頁都要重新打印審核翻工。
他不悅的抬眸,“什么什么意思?!?br/>
“哈,”舒恬怒極反笑,無語的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最終視線再一次落在他冷漠且俊美的面容上,“你憑什么把葉鈞庭開除,就因為我說他跟我表白了?”
越說,她越覺得無語,忍不住抬高音量質問他,“你有什么權利這么做!”
“就憑我是他的上司,這個理由足夠嗎?”男人聲音平靜到可怕,似乎開除掉葉鈞庭對他來說無關重要。
舒恬理解不了他這樣的漠然,甚至覺得絕情可怕,“你太獨斷專裁了,我跟葉鈞庭之間什么都沒發(fā)生,只是因為你不高興就開掉他,簡直沒有道理!”
“這是我的公司。”言外之意,我想怎么做,不需要道理,因為我就是這里的道理。
舒恬無語到極點,根本就沒辦法跟他溝通,“行,你說了算,如果你要把葉鈞庭開除,我也辭職不干了!”
不得不說這句話對厲函來說還是有一定威懾力的,畢竟舒恬把這份工作看的有多重,他再清楚不過,她從來都不會拿工作開玩笑,這也是他欣賞她的原因之一。
可是現(xiàn)在呢,她竟然為了葉鈞庭辭職?
男人眼中神情冷下來,鋼筆‘啪’的一聲放在桌面上,聲音不大不小,落入耳中卻威脅力十足,“為了葉鈞庭你要辭職?”
“他因為我被開除,我這么做只是一報還一報,我阻止不了你,我只能難為自己,這樣做才不會那么愧疚!”她真正生氣的是因為自己,害的別人失去一份熱愛的事業(yè)。
厲函冷笑,“你用這種態(tài)度跟我講條件,你覺得我會答應嗎?!?br/>
態(tài)度態(tài)度,又是態(tài)度。
舒恬聽得煩了,逆反心理都被激發(fā)出來,“我不知道什么態(tài)度,我只知道是非對錯。”
說完,她轉身就走,似乎一秒都不想多待下去。
她從側門離開,手剛碰到門把,胳膊被一股力道拽回去,身子被迫被扳過去面對著身后的男人,舒恬反應很激烈,雙手用力的拍打著男人的胸膛和肩膀,一下一下,力道很重。
厲函被她鬧得心煩意亂,耐心全失,將要來脾氣,忽然瞥見她泛起紅暈的眼眶,胸口處正要燃燒起來的火苗瞬間被澆滅,他心中一慌,連忙攥住她的兩只小手,俯身跟她平時,“你哭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