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送鬼送到西
也不知道這分頭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張是非心里想著。
他心里明白,這女鬼淚是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天不穿褲子的老暴露狂劉伶所說的‘忘卻’之酒的釀造材料,同時也是分頭口中的那‘七寶白玉輪’中的七寶之一,可見這玩意兒會有多寶貴了,張是非嘆了口氣,崔先生之前曾經(jīng)對他講過,自己曾經(jīng)湊齊過‘七寶白玉輪’,而剛才那藍衣女鬼說這是第二次送他東西,看來之前的那滴眼淚,也是這女鬼所流吧,真是納悶兒了,女的啊,不管是人還是鬼,眼淚這都這么多呢?
張是非正在發(fā)愣,只見那易欣星嘆了口氣,他看了看表,然后又拍了拍崔先生的肩膀,崔先生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只見易欣星搖了搖頭,然后對著崔先生說道:“別感慨了,還是先辦正經(jīng)事吧。”
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后讓李蘭英去那邊將小九的妖卵結(jié)晶取來,胖子點了點頭走向了小九的尸體,由于現(xiàn)在四周的煞氣散去,那小九的一地碎肉解凍以后便迅速的風(fēng)化,一塊一塊兒的,拿腳一踩,跟沙子似的細碎。
李蘭英夠悲催的,他不得不從那一堆碎尸塊中挑出了小九的那塊兒結(jié)晶,這結(jié)晶就跟小八的結(jié)晶如出一轍,比一般的妖卵結(jié)晶要大很多,只是散發(fā)出的光芒不一樣,小八的結(jié)晶光芒是紫色的,這么說也許不怎么恰當(dāng),因為那紫色并不是純粹的,有些偏藍,張李二人自然有些看不出,但是崔先生沒有入道之前是美術(shù)專業(yè)的,他告訴兩人,正確的說,小八妖卵結(jié)晶的顏色是屬于藍紫色,而小九的結(jié)晶卻是藍色的,跟張是非的仙骨一樣的顏色。
似乎這都不重要,李蘭英拾起了那塊兒妖卵結(jié)晶,然后來到了崔先生的身旁將其交給了他,崔先生將妖卵結(jié)晶收好以后,便轉(zhuǎn)頭對著藍衣女鬼說道:“姐,陰市什么時候能開,你知道么?”
那藍衣女鬼平靜的回道:“其實剛才就已經(jīng)開了,我能感應(yīng)得到那火車的鳴笛聲。”
怪不得剛才它朝西邊瞅呢,崔先生敲了敲疲倦的眾人,想了想,然后嘆道:“那感情巧,送鬼送到西,你在人間逗留了幾十年,想想也是件挺麻煩的事情,我送你走吧。”
那藍衣女鬼點了點頭,然后問道:“麻煩?什么麻煩?”
崔先生苦笑著道:“那幫半步多的地下工作者,全是懶鬼,就跟有些銀行的營業(yè)員似的,怕麻煩,你死了這么久,翻你的檔案估計都要半天,我跟你一起去,起碼還能幫你打點打點啊。”
那藍衣女鬼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似乎懂了,此時氣氛已經(jīng)恢復(fù),雖然說不上皆大歡喜,但是已經(jīng)是眾人能料到的完美結(jié)局了,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邪惡的一方終究斗不過正義,該死的死該活的活,是啊,小說中不都是這么寫的么?
但是聽完崔先生的話后,張是非的心中卻有些不解,于是他好奇的對崔先生說道:“我怎么不明白呢,你要怎么送這姐姐?”
那崔先生望了望一旁攙扶著他的劉雨迪,劉雨迪此時的表情有些奇怪,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氣,但是卻沒有發(fā)作,只是嘆了口氣,然后對他點了點頭,于是那崔先生便對著張是非說道:“當(dāng)然是親自送了,送到陰市。”
什么?大哥,你不用這么夸張吧張是非和李蘭英都愣住了,張是非心里想道,親自送到陰市?開什么玩笑啊,那陰市不是什么只有死人才能去的地方么?難道,這分頭要舍命陪女鬼,為了送著姐姐上路而想上吊?這不可能啊,即使分頭再大無畏也不至于犯這傻氣,可是為什么,這話從崔先生的嘴里說出來,卻像是要去趟菜市場那么簡單呢?
崔先生見他驚訝,也沒多說,只是指了指福澤堂,然后對張是非講到:“咱們都落湯雞了,進屋再說吧。”
張是非和李蘭英帶著疑慮隨著眾人走進了屋子里,福澤堂此時就跟糟了飛賊一般的亂,劉雨迪陪著那女鬼坐在了沙發(fā)上,崔先生跟易欣星就開始翻著東西,張李二人自然也來幫忙,在翻東西的時候,崔先生跟張是非簡略的解釋了一下。
崔先生的職業(yè)是‘陰陽先生’,這張是非從最開始就知道,只不過他并不了解這個職業(yè)的特性,所謂陰陽先生,就是人與鬼之間的調(diào)解專家,這是一門很古老的一門職業(yè),其特性也有很多,比如相面破煞,選地鎮(zhèn)宅等,在這些特性當(dāng)中,這職業(yè)還有一項絕活兒,那就是凡道行高深的先生,都能夠穿行于陰陽之間,也就是魂魄離體進入陰市,這種行為在古時,被稱呼為‘過陰’,這也就是‘陰陽先生’這名字的來歷之一了。
不過要說現(xiàn)在這都二十一世紀了,科技文明高度發(fā)達之下,這種民間的職業(yè)日夜稀少,標(biāo)標(biāo)準準的夕陽產(chǎn)業(yè),崔先生說,現(xiàn)在整個中國能‘過陰’的先生,可能用一雙手就查的過來,很悲劇的是,崔先生就是這雙手其中的一根手指頭。
不過,聽崔先生講,‘過陰’這件事其實是很有危險性的,因為要前往陰市,就先要靈魂離體,靈魂離體之后,人會呈現(xiàn)出假死的狀態(tài),就跟張是非李蘭英的另一具身體一般,如果在陰市一個行差踏錯,就有可能假死變真死,徹底的嗝屁朝梁,這也是剛才劉雨迪聽他說完有些生氣的原因之一,還好她心地善良,也就沒有阻止。
真是長見識了,崔先生的身世曾經(jīng)他自己說過,他小時候掉到河里就去過陰市一回,但是后來有回來了,還得到了一身的道術(shù),這些都是張是非知道的,不過剛才從他說話的語氣中可以看出,這崔先生估計學(xué)道之后也沒少往陰市竄,所以才會說的如此輕描淡寫。
翻出了一大堆東西后,崔先生便對著沙發(fā)上的兩位女性點了點頭,然后自己走進了里屋,關(guān)上了門,里面?zhèn)鱽砹讼はに魉鞯穆曇簦^了一會兒,崔先生從里面走出來了,張是非望著他頓時有些無語,這大夏天的,崔先生竟然換上了一件黑棉襖黑棉褲,而且那分頭之上竟然還扣了一頂小氈帽兒,怎么看怎么別扭,張是非心里想著這分頭是不是剛才跟那大姐干架被凍傻了,怎么穿的這非主流。
那崔先生此刻明顯也是很熱,只見他摁著了那一直沒開過的空調(diào),然后對著沙發(fā)上的姐姐說道:“姐,咱走吧。”
那藍衣女鬼點了點頭,它先飄到了門口,有些留戀的望了望天上的月亮,然后交叉成祈禱狀,最里面輕輕的說著些什么。是啊,畢竟都這么多年了,一想到以后再也不會回到陽世,或者說即使回來了,也不會記得了,放誰誰都會留念的。
崔先生趁那姐姐對人間做最后道別的時候,便對著劉雨迪說道:“丫頭,我走了,最慢大概明天早上就能回來,你也累壞了,一會兒先回去休息吧,這里有老易陪我就行了。”
劉雨迪十分擔(dān)心的望著他,然后對他說:“那你千萬小心。大概要多少錢,一會兒我燒給你。”
崔先生轉(zhuǎn)頭問易欣星:“老易,福澤堂沒多少存貨了,你那邊還有多少,算我跟林叔借的。”
易欣星想了想,然后說道:“還有很多,不過你最好別跟那老頭兒說,反正他也看不出來,最近這老爺子脾氣暴躁的很,據(jù)說是在老年活動中心跟老太太扭大秧歌兒讓人家孩子給揍了。”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比劃道:“那你就給我先拿九千億吧,另外再給我燒個電視機,貌似那邊這種東西很缺,上次去半步多,里面那些個山炮還聽半導(dǎo)體呢。”
易欣星點了點頭,然后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道:“用得著這么多么,似乎過了吧。”
聽他說完,崔先生邊拽了拽自己那農(nóng)業(yè)重金屬風(fēng)格的棉襖領(lǐng)子,邊對著易欣星說道:“怎么用不著呢,你還不知道么,那幫子碎催,跟活人一樣,不搞點贊助能辦的成事兒么?”
易欣星頓時聳了聳肩,然后推門出去了,這時,崔先生才對著張是非和李蘭英說道:“你倆啊,今天干的不錯。”
“那是。”李蘭英一聽崔先生夸獎,似乎十分受用的樣子,只見他挺了挺大肚子,然后對著崔先生說道:“我是誰啊,南山揍過狼北山打過虎,苞米地里抓過刺猬,這算個啥?”
“你如果不這么裝犢子,還能更好些。”崔先生罵道。
見崔先生又恢復(fù)正常,李胖子頓時不敢言語了,張是非心中苦笑的想著,這胖子,真是天生的大蘿卜腦袋,就是挨削的命。
張是非問崔先生:“分頭,一會兒我倆咋辦?”
崔先生說道:“你倆也累了一晚上了,現(xiàn)在還是先回家吧。”
“可是……”張是非此時毫無困意,根本就不想回家,說實在的,只有在這福澤堂,他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價值,一旦回到了家,就仿佛又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那個曾經(jīng)讓他感到十分優(yōu)越的富二代身份,此時使他有些不恥。
崔先生知道他想留下,于是便對他說:“沒什么可是的,我知道你倆對這事兒很好奇,但不是我不留你倆,現(xiàn)在這里這么亂,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而且你倆也受傷了,還是快點回到人身然后好好休息,要知道,咱們的麻煩還沒完呢?”
“還有什么麻煩?”張是非問道。
似乎空調(diào)現(xiàn)在對于崔先生來說也沒什么用了,只見他解開了自己的衣服扣兒,然后一邊拿手扇風(fēng)兒一邊說道:“才幾天的時間,十二卵妖就被咱們搞死了兩個,這又不是漫畫兒,B們不可能傻到一個個排隊出現(xiàn),所以,我想卵妖那邊應(yīng)該也要有什么大動作了。”
說的也是,張是非點了點頭,看來以后不會有消停的日子過了,他苦笑了一下,不過這樣也好,起碼不用拐彎抹角,只要戰(zhàn)斗就好了,于是他對著李蘭英點了點頭,這時,易欣星回來了,只見他左手夾著一個紙糊的電視,右手上掛著一個塑料袋兒走了進來,劉雨迪上前幫忙,兩人把東西放到了屋子中間,崔先生望著那電視咧嘴一笑,調(diào)侃道:“嘿,這電視不錯啊,還背頭的呢,在哪兒買的?”
易欣星笑道:“可不是么,就在陳歪脖兒那家平安花圈店啊,聽說他店里又招了一名新學(xué)徒,手藝不錯。”
“哦……”崔先生點了點頭,這時,那藍衣女鬼似乎已經(jīng)禱告完畢了,它飄了過來,崔先生跟張是非他兩人說讓他倆現(xiàn)在就走,畢竟這‘過陰’又不是展覽會,人太多陽氣太旺有些不妥,兩人只好點了點頭,張是非望著那藍衣女鬼,雖然這幾天二人備受它的欺負,當(dāng)了幾天的奴隸,但是此時分別,不由得心中也有些不舍。
不過話又說回來,天底下就沒有不散的烤串?dāng)們海瑝m歸塵土歸土,這一切都是必然的,誰都有這么一天,只不過很多人不知道而已,人生在世,就是不斷的相遇,不斷的別離,個中滋味,其心所以。
此時分別的時候到了,雖說難免感傷,但是張是非卻露出了笑容,他對著那藍衣女鬼說道:“姐姐,謝謝你,是你交給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希望你能在下面過的快樂。”
那藍衣女鬼點了點頭,也笑著說道:“同樣,你也要堅持自己的信念,總有一天,我們會在下邊再見面的。”
這話可有點冷幽默了,在場的人都有點尷尬的笑了笑,張是非請崔先生幫他的人身開了眼睛,然后和李蘭英脫離的獸體,要說這有兩具身體可真方便,回到了各自的人身后,兩人只感覺到一身的輕松,重是重了些,但是方才戰(zhàn)斗所留下的傷痛全都不見了,兩人走出了里屋,然后崔先生便說道:“你倆,先回去,好好睡一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明天照常上班。”
兩人點了點頭,那崔先生便對著那藍衣女鬼說道:“我的老姐姐,咱們上路吧。”
上路,這倆字說的有些凄涼,但是確實如此,張是非的心中又萌生了一陣酸楚,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的感情竟然這么豐富了?
“那我們也走了。”張是非對著崔先生他們說道,崔先生點了點頭,示意他倆去吧,張是非望了望那藍衣女鬼,發(fā)現(xiàn)藍衣女鬼正微笑的望著他,似乎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
此時他真的有些不忍去面對這離別,于是想到了這里,他嘆了口氣,然后轉(zhuǎn)身跟李蘭英走到了福澤堂的門口,推開了門,由于剛才的惡戰(zhàn),四周一片狼藉,剛下過雨,景色頗為凄涼。
張是非走了幾步,只聽見福澤堂的屋里有人叫他:“小張。”
張是非轉(zhuǎn)身望去,只見那藍衣女鬼正在屋子里對著他笑,那女鬼舉起了手對他揮了揮,然后說道:“再見了,相信自己。”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看來,雖然不愿意,但還是要做老土的告別啊,望著那女鬼的笑容,很慶幸的是,此刻它的神情,并沒有遺憾,那笑容很美,就像是朝陽映照下的露珠,雖然它無法擁有,但是它的心就是那一顆。
想到了這里,張是非便點著了一根煙,然后對著那藍衣女鬼也揮了揮手:“一路保重,姐姐。”
這聲姐姐,是發(fā)自內(nèi)心叫出來的,盡管他跟這女鬼認識還不到半個月,甚至,自己連它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它交給張是非的一些東西,當(dāng)真是讓他受益匪淺,在張是非的心中,仿佛已經(jīng)將這女鬼當(dāng)成了親姐姐一般,雖然他是獨生子女,根本無法理解這親姐姐的概念,但是他心中想著,如果自己有姐姐,大概也是這種感覺吧。
那藍衣女鬼笑了一下,然后隨著崔先生三人進了福澤堂的里屋,門關(guān)上了,四周似乎又安靜了起來,離別的傷感在那女鬼的笑容中消散,張是非真心的祝福它能有個美好的歸處,畢竟世間萬物,每個人,每個靈魂,都應(yīng)該有自己的歸處,不是么?
張是非想到了這里,也便釋懷了,他點著了根煙叼在嘴里,然后對著李蘭英說道:“走吧,咱回家。”
胖子點了點頭,兩人今晚的表現(xiàn)確實很不錯,起碼讓他倆發(fā)覺自己真的開始變強了,而通過了這次的事件,讓張是非懂得了一個真理,那就是,事件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逃避并不是辦法,就像那小九給他的第一個幻象一般,當(dāng)時他的暴走也是一種逃避,逃避之后,心中卻并不快樂,相反的,還倍加后悔。
此時他真的不怕了,他要對梁韻兒攤牌,雖然不能告訴梁韻兒為什么,但是那句‘你會等我么’他敢說出口了,因為他不想逃避了。
想到了此處,他心情大好,跟著胖子走在道外區(qū)的街道上,兩人談起方才胖揍卵妖小九的事情,不由的又有些熱血沸騰,就這樣一路邊走邊說,就像是兩個打游戲通關(guān)而手舞足蹈的孩子。
夜晚恢復(fù)了悶熱,路燈依舊昏黃,潮濕的空氣中夾雜著雨水與塵土還有不知名花香的味道,哈爾濱的初秋之夜,似乎一直是這個樣子,絲毫沒有因為剛才極陰極煞的出現(xiàn)而更改,天空那是一輪即將圓滿的月亮,安靜的掛在天空,預(yù)兆著一年一度的七夕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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