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英。
張是非此刻,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著了魔道以后消失了很多天的他,現在竟然出現在了那初三的身后
望著那李蘭英滿臉茫然的現出了身形,張是非只感到眼圈一陣濕潤,然后大聲的叫道:“老李你怎么樣?”
李蘭英轉頭望著張是非,在夜幕之下,他那雙眼睛空洞而無神,但是他的聲音,卻出奇的清澈,只見他的上下唇浮動,然后對著張是非說道:“我很好,好的不得了,我走不動了,你帶我走吧?!?br/>
看來他恢復神智了,張是非聽他這么一說,頓時心中大喜,然后下意識的就向前邁了一步,想殺掉這個初三以后再把李蘭英帶走,可是,他只感覺到右臂一陣冰冷,回頭望去,原來是那崔先生拉住了他。
張是非有些焦急的說道:“你干什么啊分頭,現在多好的機會,殺掉這個臭娘們兒,然后咱們就可以把老李救出來了”
崔先生搖了搖頭,然后沉聲說道:“別著急,這里面有古怪。”
古怪?有什么古怪?張是非聽崔先生這么一說,便有些納悶兒,而就在這時候,崔先生對著那初三說道:“我保證你會死的很慘?!?br/>
什么意思?張是非愣了一下,他看了看那卵妖初三,只見它此時的臉上滿是壞笑,又望了望那李蘭英的臉,確是毫無感情,這才想明白了這其中的玄妙。
想明白了的同時,張是非心中的怒火再次爆發,只見他指著那初三罵道:“你到底想怎樣”
沒錯,他現在發現,其實這李胖子根本就沒有恢復神智,他只是被這初三給操縱了,就像是之前初三控制他和易欣星的語言一樣,張是非怒了,他真的怒了,初三剛才讓他自己罵自己的時候他都沒有如此的生氣,但是,它竟然操縱自己的好朋友,這個,他當真是不能忍。
那初三嬌笑了一下,然后對著張是非說道:“我哪兒敢怎么樣啊,只是想活命而已,怎么樣,現在咱們談談條件吧?!?br/>
崔先生又點著了一根煙,他示意張是非先別說話,因為,憤怒雖然能帶來力量,但是在某些場合光是憤怒卻解決不什么問題,所以,崔先生便搶先對著初三說道:“你想活命,很簡單,留下你后面這小子,然后快滾吧。”
卵妖初三冷笑著搖了搖頭,然后說道:“這可不行啊?!?br/>
“那你想怎樣”張是非罵道。
聽張是非叫嚷,初三也沒有氣惱,只是抬起了右臂,勾了勾小手指,它身后的李蘭英便一字一句的說道:“把卵精丟過來吧,寶貝。”
“不可能”張是非咬牙切齒的說道,也許是那初三早就料到了他會這么說,便裝模作樣的輕嘆了一聲,然后歪了歪頭,它身后的李蘭英嗖的一下就到了它的身前,初三將自己的手輕輕的搭在了那李蘭英的脖子上,并躲在了他的身后,然后冷笑著對三人說道:“現在,可能了么?”
“你”張是非見這個卵妖竟然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心中氣氛的同時,一時之間竟然也說不出什么話來,雖然,他現在對自己很有自信,但是,他卻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如果一個不留神的話,造成的后果,將會極其嚴重。
張是非正好跟李蘭英面對面,他二人就如此的對望著,昔日的無話不說的好兄弟,此時的境地竟是截然不同,張是非心中一陣莫名的悲楚。以至于一時之間他當真不知道應該怎么辦才好。
最后,還是崔先生開口了,他嘆了口氣,然后輕聲的對著張是非說道:“把你手里那玩意兒給它吧。”
張是非轉頭望著崔先生,崔先生對著他點了點頭,張是非這才悄悄的擦了下眼睛,然后將手里那初四的妖卵結晶丟了過去,被縱的李蘭英一把將其接住,這時,初三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張是非現在見這初三就不恨別人,外加上心中抑制不住的怒火,他大聲的對著那初三喝道:“現在你滿意了么?滾”
“哎呦呦?!蹦浅跞浜吡艘宦?,然后躲在李蘭英的背后說道:“我說笑帥哥,你現在又能正常說話了是不是,對我這么兇,就不怕我一失手,殺了這個小胖子?”
張是非惡狠狠的說道:“你動下手試試,如果他有什么意外的話,我保證你生不如死”
見張是非發了狠話,那初三又哼了一聲,但是,它卻沒敢造次,畢竟它也不傻,它明白,現在手中的這個人類,是自己的救命稻草,說歸說,但是它不敢動手,這威脅太過了會起反效果的道理它是懂的,不過,被這個人類如此的輕視,它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生氣,這個面子不能這么丟了,想到了這里,它便對著張是非冷笑道:“哈哈,我想,要生不如死的是你吧,決斗已經過去了兩場,明天就剩下你自己了是不是?”
張是非不敢看那李蘭英的表情,只好低下了頭然后咬著牙說道:“如果明天你上場,我保準會撕碎你?!?br/>
“當然不是我了。”初三冷笑道:“小帥哥,我奉勸你還是早點的認輸算了。”
“為什么?”張是非冷冷的說道。
那初三聽他這么說,竟然又露出了身體,只不過,它的手依舊掐在李蘭英的脖子上,而失去了神志的李蘭英完全就像是一個傀儡樣的任它擺布,一點的反應都沒有,張是非只見那初三的眼神中滿是戲謔,它張開了小嘴,然后一字一句的對著張是非說道:“因為呀,明天你的對手就是你的好朋友哦?”
什么??這句話聽到了張是非的耳朵里面,他頓時感覺自己好似被雷劈了一般,我明天的的對手是李蘭英??不,不,這不可能
張是非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了,他瞪著眼睛,望著那滿臉陰笑的初三,竟然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這不會是真的吧,張是非的冷汗刷刷的只掉,和胖子決斗,這種事情,他真的可以么?不,他望著那目光呆滯的李蘭英,心中滿是酸楚,自己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呢?
老天爺,你不能這樣的折磨我吧張是非感覺自己快要瘋掉了一般,這確實是最壞的結果了,沒想到,自己明天決斗的對手,竟然就是自己最好的哥們兒。
而崔先生,卻沒有過多的驚訝,他只是皺了皺眉頭,便恢復了平時的神采,他望著此時正在渾身顫抖的張是非,就明白了他即將要做什么,于是,他便向前邁了一步。
就在這時,只見張是非好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一般的大聲嘶吼道:“不這不是真的”
一聲喊罷,張是非便再也忍不住,發瘋了似的向那初三沖了過去,他此時腦子里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去解決掉這初三,然后帶走李蘭英。
要說這人急了,做出的事情真就有些不可理喻,張是非現在實在是沒辦法了,所以才會出此下策,幸好,崔先生早就料到了他會如此沖動,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那張是非的肩膀,黑蛇仙骨發動,將那張是非捆了個結實,接著崔先生抓住了他向后一甩,易欣星將他穩穩的接住,張是非此時已經快要崩潰,頓時大吵大鬧,不過,崔先生和易欣星都沒有理他。
易欣星一邊捂住了張是非的嘴,一邊在心里想道,要說這老崔之所以能料到張是非會沖過去,多半是從他自己的角度去想的吧,之前他就說過張是非跟他挺像。
試想一下,如果易欣星也落得如此境地,恐怕崔先生也會失去理智的,雖然他明白,這不明智,但是對與這種狀態下的人來說,明智不明智,已經不重要了。
崔先生看了一眼那李蘭英,又看了一眼初三,那初三見到張是非如此痛苦,似乎非常的爽快,一副得意忘形的樣子,由此可以看出它的性格,崔先生沉默了一下后,便對著它說道:“即使明天是它倆決斗,但是決斗也有規矩,你怎么這么肯定我們會輸呢?”
“我當然肯定了”那初三哈哈大笑道:“因為明天的決斗,就只有一條規矩,那就是打到對方服輸活死亡為止,也就是說,這是一場真正的決斗,明白了么?”
崔先生沉默了,張是非聽到了這番話后,更感覺到天旋地轉,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那初三見它們都沒話了,心中頓時覺得一陣解氣,見現在時候不早,而且現在初四的妖卵結晶已經到手,所以,它也不敢再做耽擱,便十分囂張的對著崔先生說道:“你們最好是做好覺悟,要不然的話,就好好享受這最后一天吧,明天過后,就沒有太平的日子了?!?br/>
說罷,它便一轉身,趴到了李蘭英的后背之上,李蘭英就好像是機械一般的轉身,然后快速的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山腳之下,樹林之前,又恢復了安靜,三人都沒有說話,只能聽見張是非哪粗重的喘息聲,易欣星只感覺到自己捂在張是非嘴上的手一陣濕潤,他剛開始還以為那是張是非的口水,但是他低頭一看,卻發現不是。
張是非應該是哭了。
見他這樣,易欣星心里也挺不舒服的,不是,他便放開了張是非,張是非被黑蛇仙骨所俘,拳腳施展不開,動彈不得,崔先生收回了黑蛇之氣以后,他只感覺到渾身一陣無力,接而眼前一花,然后就倒在了地上。
暈了過去,對他來說,也算是一種幸福吧,起碼不用再想那些殘酷的事情。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夜里十點了。
他睜開了眼睛,卻還是一片黑暗,這該死的天氣,為什么是烏云蓋頂?張是非身心疲憊,他掙扎著做起了身,發現自己的身上披著崔先生的衣服,而崔先生和易欣星倆人正圍著那小藍燈,似乎各自再想事情,一言不發。
張是非現在也不想說話,真的,如果是以前的他,現在早就逃的遠遠的了,逃避是因為不想受到傷害,可是現在的他明白,逃避所帶來的,只會是越來越多的傷害。
即使不想,但是現在也不是發愣的時候,張是非苦笑了一下,心中百味混雜,但即使如此,他也艱難的開口對著那崔先生低聲說道:“分頭…………”
崔先生見他醒了,便點了點頭,然后回答道:“不用說了,我知道?!?br/>
你知道什么啊,張是非擦了擦眼睛,然后對著他說道:“明天…………”
崔先生又點了點頭,然后對他說:“我知道?!?br/>
張是非將頭埋在自己的雙膝之中,然后用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竟然哽咽了起來,他斷斷續續的對著崔先生說道:“我不能跟老李決斗,我……我下不了手?!?br/>
崔先生抽了一口煙,然后又說道:“我知道?!?br/>
是非抬起了頭,對著崔先生好似求助一般的問道:“我該怎么辦?你有沒有辦法?”
現在的張是非,當真是一點轍都沒有了,真的,他的腦子亂成了一團,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那李蘭英已經成了魔道,又受那些卵妖的控制,早已失去了理智,明日一戰,讓他認輸是自然不可能了,擺在張是非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就是認輸,而另一條,就是和那李蘭英血戰到底,互相廝殺,最后……
張是非不敢想最后,對他來說,無論是什么結果,都實在是太過于殘酷了,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崔先生了,畢竟在他的心中,這崔先生是萬能的,以前無論發生多么嚴重的事情,他總是可以為張是非指出明路,所以,他只能希望這崔先生這次依舊如此了。
哪成想他說完此話后,那崔先生長嘆了一口氣,然后搖了搖頭,輕聲的說道:“我也不知道?!?br/>
“不知道?”張是非的心徹底的涼了,就是因為這三個字,他慌忙對著崔先生說道:“為什么?你不是萬能的么?為什么你會不知道該怎么辦?”
崔先生低下了頭,然后對他說道:“成魔易,行善難,這是天道,小李現在魔性一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那……”張是非只感覺到心中一酸,嗓子眼兒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然后,就哭了出來,他真的要絕望了。
崔先生和易欣星都沒有勸他,因為他們明白,現在無論說什么,都是于事無補的,過了好一陣,只見那崔先生搖了搖頭,然后談道:“你也別哭了,其實,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br/>
“什么意料之中?”張是非抬起了頭,他的眼睛已經紅腫,滿是血絲,只見他對著崔先生叫道:“為什么啊,為什么這就是意料之中?為什么我和胖子死戰會是意料之中?這到底是為什么?”
崔先生和易欣星對視了一眼后,便喃喃的說道:“我之前不是說過了么,這一切,其實都是命運在搞鬼,包括前一場比賽,這一場比賽,以及,下一場比賽?!?br/>
“又是命運”張是非此時只感到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憤怒,于是他跳起了身,對著崔先生喊道:“又是這什么狗屁命運?為什么命運會如此的作弄我?這是為什么?”
張是非講到這里,頓時感到一陣氣悶,于是他便仰頭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放聲嘶吼道:“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啊”
空山,樹林,張是非的悲鳴產生了回音,在蒼茫的夜色之中久久不能平靜,他喊完以后,又感到一陣無力,便跌坐在了地上。
而崔先生見張是非這副模樣后,則丟掉了煙頭,用腳起身用腳剁滅以后,便似乎有些下定了決心似的說道:“別放棄,我說過,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但是我不知道,并不代表著一定沒有辦法。”
什么?張是非抬起了頭,望著那崔先生,只見崔先生用手抹了把臉,然后對著易欣星問道:“老易,今天幾號?”
易欣星眨了眨眼睛,然后對著崔先生說道:“十四號吧,怎么了?”
崔先生嘆了口氣,然后起身抓亂了自己的頭發,似乎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的對著易欣星說道:“怎么了,你說怎么了,感覺抄家伙,準備開工了”
開工?開什么工???易欣星和張是非同時一愣,但是崔先生說出剛才那番話以后,便已經將自己的旅行包翻轉過來,嘩啦啦將里面的事物盡數倒出,他一邊翻著那堆東西,一邊對著易欣星說道:“老易,快點兒,一邊干活我一邊跟你解釋,把你那煮方便面的缸子給小張?!?br/>
易欣星見崔先生這樣,雖然還是有些搞不懂怎么回事兒,但是也照著做了,然后也將自己的背包倒空,從里面拿出了之前的缸子遞給了張是非,只見崔先生從一個塑料袋兒里面翻出了一把干草似的東西丟了過來,張是非接住,然后對著崔先生說道:“這是什么?。俊?br/>
崔先生繼續翻著東西,然后對著張是非說道:“這是艾蒿,你別問了,如果想要救胖子的話就聽我的,現在趕快去之前的那河邊等我們,把艾蒿放進這個缸子里面,然后泡入河水,去吧?!?br/>
“什么?”張是非愣住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見他喃喃的對著崔先生說道:“你說你能救老李?”
“少廢話”崔先生沒有回頭的甩了一句:“趕快給我去”
張是非頓時渾身一哆嗦,一股希望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雖然他搞不懂這崔先生到底要做什么,但是,總算有了個期盼,想到了此處,張是非也不再廢話,他慌忙閉上了眼睛一個轉身就變成了孔雀,然后抓住了兩樣事物,二話不說的就向著那河的方向飛了過去。
夜還在繼續,風變強了,終于刮走了云彩,露出了一大截兒已經很遠了的月亮,月光灑下,蛇洞山的夜晚漸漸有了光亮,距離最后一場的決斗,還有不到二十四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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