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現(xiàn)寒癥的是一個北城門那的一個小醫(yī)館,兩個發(fā)高熱的病人前去看診,住了一夜后第二天就去了,小醫(yī)館那即刻關(guān)門,所有和那死去病人有接觸的人統(tǒng)統(tǒng)都隔離了開來,可這病癥還是在臨安城四散了開來。
這一消息鬧的人心惶惶,臨安城里這到處是大宅大院,傳染一個很可能就傳染了一群,太醫(yī)院里派下來了不少太醫(yī)前去各地就診,朝廷也急頒法令,組織召集民間大夫和身體強壯健康的義士前去幫忙。
各個城門口設(shè)立了免費的看診和領(lǐng)藥,為了預(yù)防更多的人受到感染,沒病的人也要先喝藥預(yù)防,家里一旦有人出現(xiàn)類似癥狀,即刻送到設(shè)立的住所中,不能隱瞞病情。
太醫(yī)院又配置藥物分往各個府邸,朝中大臣各自回家將朝廷的指令貫徹落實,發(fā)現(xiàn)有異同樣不得隱瞞,知情不報者,摘官重罰。
臨安城幾十里路遠(yuǎn)的地方都設(shè)立了管卡,減少近期進出城的人數(shù),若有發(fā)現(xiàn)帶病者全部隔離起來。
一系列及時的措施讓臨安城的寒癥沒有像當(dāng)初小鎮(zhèn)里那樣波及的這么厲害,但還是死了不少人,街頭巷尾每天都能聞到焚燒病人用過的被子衣物散發(fā)出來的煙味,街上行走的人來去匆匆,沒了昔日里的歡笑。
太子府內(nèi),蔣茹茵還在月子中,她吩咐許媽媽把玲瓏閣上下的被鋪等統(tǒng)統(tǒng)換了一遍,洗干凈的也需要曬干烘干,以免融雪天里起了潮沾染寒氣。
尤其是她的屋子和養(yǎng)著孩子的廂房,所有的東西都要保持干燥,養(yǎng)娘和幾個嬤嬤更是每日都要把脈,養(yǎng)娘要奶孩子,喝的湯藥也是另外開的方子,特殊時期,太子妃也允了在自己院子里煎藥的請求。
青秋匆匆走進屋子,在火盆子旁來回跨了幾次,一旁的茯苓給她換了外套,這才走進屋子里,蔣茹茵靠在床上剛剛喝了湯,瞧她神情緊張,“怎么了?”
“小姐,蔣府那邊傳了口訊過來,說是大少爺要去做義士,跟著太醫(yī)院派下去的人一塊離開臨安去別的受災(zāi)地,夫人攔不住,都暈過去了一回。”青秋說的還有些氣喘,她奉了蔣茹茵的命令去蔣家一趟,卻得知了這消息。
“祖父和父親怎么說的。”蔣茹茵冷靜了一些,青秋搖搖頭,“老太爺和老爺這些天進出宮中頻繁,我回來的時候他們應(yīng)該還不知道。”
朝廷確實向民間召集了大量的義士前去災(zāi)區(qū),這些人必定是要抱著可能會被傳染也可能會死去的決心參加的,但其中成功之后謀取的利益也不小,所以這也是個機會。
朝廷各官員肯定是不舍得自己家的孩子去參加這個,家里不短缺吃穿,又需要他靠著這一份的功績來養(yǎng)家糊口,做什么拼這命呢。
如果祖父和父親都沒有這個意思,蔣茹茵不知道大哥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思要去冒這個險。
“既然如此,祖父他們回去了自會有定論。”蔣茹茵靠回到了床上,神情淡然,這件事,她插不上手
隔了兩天,蔣府那,蔣老爺子和蔣大老爺答應(yīng)了蔣景智的請求,讓他跟著太醫(yī)院派下去的隊伍一同離開臨安城,前去幾個寒癥嚴(yán)重的地方救治。
蔣夫人邵氏病倒了,王映雪閉門不出,蔣景智走的時候,唯有蔣景樂送他出去,走出蔣家大門,蔣景智回頭看了一眼,對蔣景樂說道,“回去吧。”
蔣景樂走在他旁邊,臉色凜在那,口氣也不好,“我送你過去。”
蔣景智嘆了一口氣,沒說什么,兩個人慢慢的朝著不遠(yuǎn)處的集合點走去。
快走到的時候,蔣景樂喊了他一聲,“大哥。”
蔣景智回過頭看他,蔣景樂從懷里拿出了一個護身符,還是那個不善的神情,塞到了他懷里,言語間透露著關(guān)切,“母親為你求的,平安回來。”
蔣景智捏著那護身符,伸手抱了他一下,“二弟,蔣家就交給你了,若是我真的回不來,替我向茵茵說一聲對不起。”
“這種話留著將來你自己告訴她。”蔣景樂推開了他,有些憤怒,“你覺得對不起茵茵了,你有沒有覺得對不起大嫂。”
“我從一開始就對不起她了。”蔣景智呵笑了一聲,“我死了,你們就勸她改嫁吧。”說完,蔣景智直接轉(zhuǎn)身朝著集合處走去。
蔣景樂握緊拳頭恨恨的朝著旁邊的樹上捶了一拳,轉(zhuǎn)身快步朝著蔣家走回去,沒有看到另一旁出來的人影。
在集合點增添了自己的名字,蔣景智聽到有人喊他,走到外面,門口那等著一抹熟悉的身影。
王映雪站在那,懷里拿著一個包袱。
“你怎么在這里。”蔣景智走過去,王映雪直接把包袱遞給他,“這里有兩件衣服,都是干干凈凈的,去了那條件肯定不如這邊的,吃穿上你自己多注意些。”
王映雪的口氣極其的普通,就像是丈夫只是要出去幾天,很快就回來,蔣景智只覺得手里的包袱燙人的很,一時間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王映雪抬起頭看他,語氣中一抹執(zhí)著,“若是你回不來了,我就一輩子留在蔣家,不改嫁,也不回王家。”
“你”蔣景智悶著那口氣,有些無奈,“映雪,你這又是何必。”
“我們只是在做各自想做的事情而已。”王映雪對他笑了笑,伸出手,最終在了臉頰上輕輕觸碰了一下,“保重,我等你回來。”
臨安城的寒癥一直持續(xù)到了二月初,經(jīng)太醫(yī)院診斷,這是因為年底的這場大雪引發(fā)起來的病癥,雪下的時間長,受災(zāi)地方多,一月初融雪的時候天氣潮濕寒冷,許多人感染了類似風(fēng)寒的癥狀,一旦發(fā)熱,不出兩天必定虛脫而亡,寒癥傳染性很強,恢復(fù)期長,容易反復(fù),所以朝廷上下對此十分重視。
到了二月中,太子府的三殿下和小公主滿月,臨安城里尚未褪去這恐懼,太子做主,滿月酒席不辦了,一家人在一塊吃飯慶祝一下。
各官員還是往太子府送了賀禮,宮中也賜下了不少東西,蔣茹茵出了月子,給這兩姐弟換上了新的衣服,過了一會,太子來了。
蘇謙陽自是覺得愧對了她們,本來是很值得慶祝的一件事,如今這形式下,都沒這心思。
蔣茹茵倒無所謂,“他們?nèi)缃癯粤怂顺裕苤朗裁茨亍!?br/>
蘇謙陽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養(yǎng)了一個月,倒是瘦了一些,“你不覺得委屈?”
“委屈什么,寒癥的事都還沒過去,興這些做什么。”蔣茹茵抱起女兒,長了一個月,如今倒是和一胎出生的個頭沒差多少,就是這脾氣漸長,每天聽到的哭聲中,最多的就是她了,反而兒子安靜多了。
小丫頭睜開眼,眼珠子倒是機靈的很,仰頭瞥向蘇謙陽那邊,似乎是對他那樣子陌生的很,就這么憋了幾秒鐘,眉頭一皺,要哭了。
蘇謙陽瞧見她這神情,失笑,伸手逗了逗她,在她軟糯的小臉那輕輕碰了一下。
小丫頭眼珠子一轉(zhuǎn),順著他的手看過去,在蔣茹茵以為她就要哭了的時候,對著蘇謙陽,她直接笑了。
笑得開心之余,小手跟著揮了一下,蘇謙陽眼底染上一抹暖意,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那是柔軟的在他的手心里,直接觸及到了他的內(nèi)心。
蔣茹茵看著這畫面,伸手往他那遞了遞,“殿下要不抱抱她。”
蘇謙陽一怔,低頭看向雙眸直勾勾看著他的小丫頭,不自覺的伸手,從蔣茹茵手里把孩子接了過去,但也就是接過去,手就僵在那了,比起兒子,他更不知道如何抱女兒。
那么軟糯小小的一個在自己懷里,稍稍一動蘇謙陽都覺得是不是自己身體太硬哪里磕疼她了。
第一次看到太子這么手足無措的樣子,蔣茹茵不客氣的笑出了聲。
“殿下的手應(yīng)該這樣放。”邊笑著,蔣茹茵拿起他的右手輕輕托住孩子的頭,“另一只手抱這里,對,殿下的手可以放松一點,不必這么僵硬。”
蘇謙陽照做了,可還是覺得哪里不太對,簡單的說,他就是覺得抱著孩子他有些不舒服,手放松了,但背還僵著呢,背稍微弓一些把,手這邊又覺得太用力。
已經(jīng)是五個孩子父親的蘇謙陽,此時才覺得,抱孩子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當(dāng)初太孫出生的時候他還年輕,雖說對這個孩子充滿了期待,但因為出生的太孫身子太羸弱了,他不敢抱他,后來金良人生了兒子,他那是根本不想抱,至于嚴(yán)良人,等他第一次抱的時候,那孩子已經(jīng)六七個月了。
如今懷里的這個,因為是雙生,本來個子就小,軟乎乎的窩在他手里,他半點都不敢松懈,所以片刻之后,蘇謙陽覺得好累。
叫了奶娘把兩個孩子抱下去,蔣茹茵也發(fā)現(xiàn),太子對女兒的關(guān)注遠(yuǎn)遠(yuǎn)大于兒子,帝皇很多都是如此,可以百般驕縱的疼愛多個女兒,但卻會疏遠(yuǎn)一些兒子,如今這樣,蔣茹茵也希望女兒的光芒耀眼一下。
“平寧還親近殿下多一些呢。”蔣茹茵到他身后,給他按了按肩膀,帶著一些醋意,“她出生的時候妾身也想那樣摸摸她,這孩子就直接哭了,半點面子都不給妾身。”
蘇謙陽抓住肩頭上的手,轉(zhuǎn)頭瞧著她,神情揶揄,“這孩子的性子多少隨一些父母,不知她這性子,是隨了誰。”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寵愛閨女無壓力的有木有,爹爹的前世小情人啊有木有~
晉江很抽,涼子看這么丟丟的評論,在想是不是小伙伴們都抽的上不來了~o(╯□╰)o,晉江這是要鬧哪樣啊!!!!
太子殿下表示,哎呦,抱孩子神馬的,不是孤的專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