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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白府的大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撲鼻而來,許多陌生人的人躺在地上,身上卻布滿了傷口。
腦子里的意識讓我動彈不得,許多不好的念頭由心而生,我拖著沉重的步伐向內院走去,盲目地盯著地上的人,不知道自己在找些什么……
眼睛猛地停留在內院大廳欄桿下,一對男女相擁在欄桿外,女的嬌柔地窩在男的懷里,嘴角處還留著尚未風干的血跡。男的緊緊的把女的摟在懷里,生怕別人搶走似的,嘴角還帶著迷人的微笑。
怎么看都覺得他們是這世上幸福的一對夫妻,一對在赤紅凄花下相擁、相愛的人。
他們靜靜地,靜到感受不到他們的一絲呼吸聲,只有雨水的聲音。
看著綺艷無比的女人,想大聲地喚起一睡不起的娘,使盡全身的力氣,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沒有聲音、沒有淚水…………
透過紙窗,一道陽光打進房內的桌角上,一陣暖意也隨之而來。
努力睜開雙眼,「是夢,果然是夢」這是玉川醒來的第一句話。
定睛看看周圍,陌生的使他害怕,恐懼頓時籠罩在全身。
「你醒了?」一個臉色烏青、干瘦的男人推門進來。
「我怎么會在這兒?」一雙通透的眸子直直地盯著男人的臉,似乎想從男人的臉上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答案永遠都是不近乎人情的,只是對于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這個答案是殘酷的,這個答案在他久未全愈的心上給了致命的一擊。
一顆幼小的童心從此將變得不再幼小、脆弱,而是有些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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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這是玉川最后一次看你了,我要離開這個讓我傷心的地方,玉川會一輩子把娘放在心里」!
英眉微皺,看著墓碑上母親旁邊父親的名字,兩道眉鎖得更緊了。「為了不讓娘再流淚,用你余下的時間好好陪在娘的身邊,讓她幸福吧」!
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掉在手背上,淚珠順著手背,一下子滑落在墓前的草地上?!改?,這是玉川第一次在你面前流淚,也將是這一生的最后一次」!
他走了,他永遠離開這塊讓他傷心的土地,他受的傷太重了,多年后那道深深的疤偶爾還是會隱隱作痛,總像是在提醒著什么……
一夜間,混在祝壽客人中的一伙搶盜,全無人性地殺光了白府上下所有的活口,以至于當地知府無從查起。
一顆經歷風雨的十歲心靈告訴他,什么都不能依靠別人,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只有自己才最清楚自己需要什么??粗约阂浑p尚顯嬌嫩的手,握緊了屬于男人的拳頭。「娘最終在臨死的時候,找到了她和爹的幸福,我的幸福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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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
「白大哥,你怎么了,又做惡夢了嗎?」一個淡紫色的少女身影坐在床榻邊。
少年依然沒有絲毫的動靜,白凈俊秀的臉龐上清秀的眉被緊緊地皺起。少女仔細地審視著少年的睡顏,像是能從這張微汗浮起的蒼白面容上看出什么。
「娘…………你怎么了…………娘」少年微弱地喃喃自語,面色凝重的側過身。
幾滴汗水順勢從額頭上滑落,少女忍不住用指尖輕輕擦拭。
「究竟是怎樣的惡夢?」少女不解地望著他,是什么樣的遭遇能讓眼前這個穩重冷靜的少年如此害怕,從少年十三歲進門算起,整整三年了,少女都數不清遇到過多少回這樣的情景了。
少女緊緊握住了他稍顯顫抖的手,「白大哥!你不要怕~小蝶在這里!」與往常一樣,小蝶用嬌柔的雙手慢慢摩擦著少年冰冷的手,嘴里不斷說出安慰性的話語!
說來也怪,少年深皺的眉慢慢舒展開來,玉面上漸漸泛起了血色。
小蝶看著眼前的少年滿意地微笑,這已不是平日里嚴肅、冷靜的白玉川,也不是江湖傳聞南宮世家文武雙全的白少爺,躺在她面前的白玉川臉部線條柔和、純真,甚至還帶著幾分孩子氣,完全呈現出放松、依賴的熟睡神情。
望著熟睡中與自己朝夕相處三載的少年,小蝶仍覺得有些生疏隔閡的味道阻隔在兩人之間。
迅速搜索著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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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回來了!」百花齊放的后花園,看見父親回來的女孩兒,像蝴蝶一般徐徐跑到父親的身前停下,不停的用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父親身后的男孩兒瞧去。
父親閃過身,女孩這時才看清眼前的陌生訪客。
一個看起來有些清瘦的男孩兒,深黑的眸子里閃著若隱若現的憂郁,有著一張比女孩兒家還要秀氣的臉蛋兒。
南宮俊的手撫上女孩兒的頭頂,「小蝶,爹給你帶回個哥哥來!」
「哥哥?」小蝶用滿是疑慮的眼睛看著父親。
看著迷惑的小蝶,南宮俊用慈父的眼神看著小蝶,「小蝶以后就不用怕寂寞了,有兩個哥哥陪小蝶玩了」。
小蝶看著男孩許久,朝男孩兒近身走去,「我叫小蝶,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兒穩穩地答道「白玉川」!用自信的語氣說出令他驕傲的名字。
小蝶朝白玉川甜甜地笑了笑,用稚嫩的小手拉上白玉川的手,「那我今后就叫你白大哥了,今后一直陪我玩好嗎?」
白玉川沒有說話,只是任由小蝶拉著他一起參觀花園。
這是第一次有人邀請他,第一次感覺到世上還有比娘更溫暖的手,第一見過如此清澈、無塵的眼神,第一次…………是啊…………也是三年來讓他最開心的一次,所有的喜悅均來自這個第一眼見到,就喜歡的女孩兒。
他的幸福曾被遺落在何處,又是什么才會到來,老天爺安排的命運,從來不依附任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