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是半夜醒的,醒來時,腦袋疼的厲害,室內只留了昏暗的夜燈,她伸手感到一陣拉扯的刺痛。
男人溫熱的大掌適時地按住她的手,低沉地說道:“別動。”
清歡目光定了定,才看到厲沉暮坐在床前,只是夜里的光線實在是暗,她又頭昏目眩,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覺得高大的身影在夜里如山般穩重。
厲沉暮見她白皙的手背上已經腫起了一個包,鳳眼垂下,拔下她手上的吊針,按著紗布,低低地說道:“要喝水嗎?”
清歡點了點頭,她嗓子疼的厲害,說不出話來。
男人動作優雅地將保溫杯里的熱水倒出來,試了試溫度,這才坐到床上,扶起她,將纖細的身子摟在自己懷里,這才喂她喝水。
清歡沒有意識到男人的動作以及姿勢是何等的親昵曖昧,她垂眼,如同小貓咪一樣喝著水杯里的水,由于渴的厲害,不自覺地伸出粉色的舌尖舔了舔。
真的像一只乖巧萌軟的貓咪,男人垂下眼簾,掩去眼底炙熱的光芒,原來她大腦無法思考的時候,會不自覺流露出這樣的嬌態。
厲沉暮終于知道厲嘉寶像誰了,小姑娘嬌嬌弱弱的,萌軟甜膩,是像媽媽。
清歡喝完水,終于感覺好了一些,只是依舊腦袋昏眩,全身酸痛,不太能劇烈地動作。
“時間還早,你繼續睡一會兒。”厲沉暮將水杯放到一邊,聲音低沉暗啞,將她的身子放回到被窩里去。
清歡兩次醒來看見的都是他,不知道他半夜不睡覺守在病床前是什么意思?
厲沉暮的思維邏輯從來就跟普通人不一樣,她也猜不透。
她睡了許久,精神尚好,低低地說道:“你不用守在醫院,有醫生和護士在。”
厲沉暮慢條斯理地應了一聲,高大修長的身子沒動,依舊坐在床前,英俊的面容半隱在夜色的暗影里。
“你怎么會在那里?”她醒來時便在厲沉暮的私人飛機上,男人大約是一開始就在珠峰地區的。
“你進山之后,嘉寶跟晞安聯系不上你,哭鬧不止,我便過來看看。”男人輕描淡寫地說道。
“寶寶們還好嗎?”清歡想到兩個寶寶,這才露出一絲笑容。
厲沉暮看著她唇角的笑花一閃而過,兩只小梨渦也淺淺一現,目光定住了,想伸手按住她的小梨渦。
“在家睡覺。”男人淡淡地說著,目光幽深如墨,不自覺地將身子往后靠了靠,面容盡數隱在陰影處,克制住翻滾而出的念想。
“你繼續睡吧。”厲沉暮驟然站起身來,結束了對話,走到了窗前的沙發上,將室內的夜燈也關了。
病房內一片暗色,唯有微弱的天光透過窗簾,照射而入。
男人坐在夜色里,臉色冷峻,即使遠離她,關了燈,看不見面容,女人細細的呼吸聲和身上獨有的幽香,還是如絲如縷地將他籠罩,漸漸地織成密不透風的網,讓他無處可逃。
他喜歡這個女人,在經年之后近乎絕望地發現,這個殘忍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