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在厲沉暮深邃的視線里險些被燒傷熔化，男人英俊矜貴的面容一動也不動地盯著她看，她手腳有些發涼，下意識地想要避開。
    她也曾陷入在這個男人的蜜糖里，南洋世家貴公子中，厲沉暮排第二，無人敢排第一，她走遍了大山大河，見過黑暗與極光，午夜夢回時，耳邊都是男人纏綿溫柔的低語：“小清歡。”
    醒來后，是孑然一身的孤寂和不敢碰觸的暗黑過去，她一遍一遍地將這個身影從心尖挖去，挖到血肉模糊，慢慢地也能收起凄惶不安，變得冷硬涼薄，抬眼不悲不喜地喊一聲“厲少”。
    她看不懂厲沉暮，也許這是男人的另一個游戲，一如當年。
    “你想要什么，你什么都有？”清歡垂眼，低低地說道，她能給的，當年都給了。
    厲沉暮狹長幽深的鳳眼，越發的深不見底，看著垂眼的蒼白女子，皺起了眉頭，當年他舍棄她的時候，不曾想過她會變得面目全非，變得蒼白，涼薄，沉默，寡淡。
    如今，他想重新得到她，至少目前是的。
    他不能確定自己對顧清歡是怎樣的情感，但是他想再一次，得到她。
    “回去吧。”厲沉暮低沉地開口，目光越過她，看向停靠在不遠處跟了一路的卡宴。
    卡宴里的男人沒有下車，只是靜靜地等在車里，猶如一只蟄伏在黑暗里的響尾蛇。
    厲沉暮嘴角扯出一絲冷漠的笑容。
    回到厲公館時，葉家人已經離開，厲晉南因為太累也回去休息了。
    厲沉暮將厲崢交給老管家去安頓，便見厲嬌踩著拖鞋蹭蹭蹭地面無表情地下了樓，站在樓梯入口，冷冷地說道：“大哥，你要是真喜歡這女人，怎么不去跟爺爺說，娶了她，免得哪天她不僅挖了我的墻角，還給你帶了一頂綠帽子。”
    他們厲家，上輩子一定是欠了顧清歡！來厲家不過幾年，便攪得人人不得安生。厲嬌恨得咬牙切齒，她倒是要看看大哥能護著她到幾時，顧清歡在厲家的那幾年，爺爺就不喜歡她，更別說嫁給厲家的繼承人！
    厲沉暮淡淡瞥了眼臉色憔悴的厲嬌，葉瑾然撇開她，追了出去，厲嬌沒鬧的天翻地覆算是有些長進了。
    “你若是閑得慌，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用你的權勢將葉三死死地綁在你身邊。”男人毫不客氣地冷笑，“一個私生子，你都對付不了，當年你跟老二爭寵時的手段都去了哪里？”
    厲家那位遠在美國的二少爺，數年前就是被厲嬌逼走的。
    厲嬌臉色發白，手腳顫抖，轉身就上樓，走的急，險些摔倒。
    厲沉暮見她潰不成軍地逃了，看樣子是會安分一段時間，這才伸手將杵在一邊的清歡拉過來，握住她的手，低頭淡淡地說道：“老爺子回來之前，你就睡在主臥里。”
    清歡手指一顫，睡厲沉暮的主臥，那豈不是夜夜同床共枕？男人的掌心傳來炙熱的力度，將她握的更緊，不容她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