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看著他近在咫尺的極冷極俊的面容，薄唇微微一動，低低地說道：“你讓我想一想要怎么說。”
    她有些疲倦地閉上眼睛，被塵封多年的18歲少女迎面奔跑而來，如同被逼入絕境的小獸。
    “四處搜，這妞肯定在附近。”
    “這一帶全是深山老林，她一個小丫頭肯定跑不遠。等捉到人，老子打斷她的腿，看她還敢不敢跑。”
    她屏住呼吸，躲在黑暗無光的茂密樹叢里，男人粗嘎的聲音被風遠遠吹來。
    萬籟俱寂，天地間似乎只有她一人，汗水迷住了眼睛，她動都不敢動，山里的男人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她必須逃。
    “哈哈，抓到了，在這里。”刺眼的亮光照過來，男人一鐵棍敲在她的背上，她腦中一片劇痛，昏迷前只看到興奮而猙獰的陌生面孔。
    “大哥，這妞一看就是個反骨，逮到機會就跑，干脆我們先爽一爽，這都要憋出毛病了。”
    “這么水靈的妞被你一弄，不死也去掉半條命，前面就是戴將軍的地盤，我們先出貨，把她也賣了，到時候拿了錢，夠你爽上半年的。”
    再醒過來時，是黑暗狹小的空間，她背部火辣辣地疼，耳邊是女人細小絕望的哭聲，幾個跟她一樣被拐賣來的少女擠在一起，瑟瑟發抖。
    車子開了五天，她們被關在改裝過的卡車的隔板下，越過了邊境線，進入了最黑暗混亂的三不管地帶。
    為了避免再有人逃跑，這伙販賣團伙每日只供應她們一點點水和少的可憐的食物。饑寒交迫，封閉狹小的空間，未知的恐懼折磨著所有人。
    她親眼看著那些男人每隔兩三天就獰笑著拖一個少女出去，再也沒有送回來。
    那些畜生。
    她以為她會死在這輛又臟又臭的卡車里，意志消沉之際，槍聲響起，有人打開了隔板，陽光涌入。
    “老大，是幾個女人。”
    “嗯，當戰利品都帶回去，犒勞兄弟們。”男人站在卡車旁，肆意慵懶地邪笑著。
    她睜眼，看到惡魔般的笑容。
    有人“咦”了一聲，然后粗糲有力的手指攫住了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說道：“這個送我那去。”
    “厲少，到了。”車子穩穩地停下來。
    清歡猛然驚醒，雙眼沒有焦距地看著前方。
    “清歡，深呼吸。”男人狠狠地抓著她的胳膊，冷硬強勢地喝道。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痛苦地咳嗽起來，視線慢慢地凝聚，看清男人深邃幽深的鋒利眉眼。
    厲沉暮。眼睛干澀難受，她喊不出來。
    過往的一幕幕還在眼前猙獰地呼嘯而過，想要將她拖回那深不見底的深淵里。
    厲沉暮捧起她的臉，低沉地說道：“不要怕，清歡，我在你身邊。”
    她搖了搖頭，雙眼濕潤發紅，他早晚有一天會拋棄她的，就如同當年一樣。
    厲沉暮臉色陰沉，冷如刀鋒的眉眼掠過深濃的戾氣，緊緊地抱住她不斷顫抖的身子，生平第一次有了殺人的沖動，無論清歡遭遇過什么，所有虧欠她的，他會替她一一討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