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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lián)u滾
聶奇n夢之二十六。
主角,“我”。
我常常想,如果當(dāng)初我不離開北京,不離開那個圈子,那我會是什么樣呢?
對于那里的一切,該忘的我早已經(jīng)忘掉,我不打算讓那段狂熱而幼稚的歲月影響我現(xiàn)在的生活,但——那些忘不掉的呢?
我抱著琴呆坐了一上午,但就是抓不住近乎飄渺的那一絲靈感。肚子餓得直叫喚,但哥們我得頂住,那調(diào)子就在嘴邊上,我就不信抓不住你!
接著呆坐,連老螞蚱竄進來我都不知道。等我注意到他的時候這傻波依已經(jīng)鬼鬼祟祟的把我僅剩下的一袋方便面給干嚼完了。
“我kao,你屬耗子的啊?我就剩那一袋兒了,還等著救命呢!”
老螞蚱姓胡,自稱生在楚地,是霸王的后代。他在圈子里是公認(rèn)的歪材,對搖滾樂有著不同的理解,但來北京混了好幾年卻絲毫見不到出頭的跡象。
被我損了一句,他不以為然的傻笑著從地上撿起一個煙頭點著吸了一口:“那不是正好?哥們都快餓死了,算我欠你一命……喂,上次那事兒怎么樣了?”
我往亂成一堆的床上一躺:“你丫就不會寫點好詞兒?什么部份土豆進城,我還蘿卜下鄉(xiāng)呢!人家說了,您的詞兒比較超現(xiàn)代,除了精神病院的那幫人,沒人會聽!”
大螞蚱吐了口煙,把煙頭狠狠往地上一摔:“kao,我tmd就知道!那你的歌兒呢?他們要沒?”
我點點頭:“就要了兩個。”
“就知道你小子行,錢呢?一個歌兒賣了多少?”
“三百。”我盯著天花板。
“快快!請我搓一頓!”大螞蚱湊過來:“哥們都一個月沒沾葷腥了。”
“交房租了。”我還是看著天花板。
“哎——”他嘆氣一聲,在我旁邊躺下:“得!希望破滅——”
兩人一時無話,過了一會,螞蚱小聲說:“金子,哥們兒實在頂不住了,幫我找一酒吧混兩天吧,好歹混兩盒煙錢……”
“再說吧。”我坐起來,順手抄起琴捏了幾個和弦:“對了螞蚱,最近寫什新歌沒?”
“靠,還tmd寫個p啊,斷好幾頓了都,功都沒練。”說著他把我手里的吉它接過去:“咱倆練練。”
閑著也是閑著,我翻身坐到合成器前:“老路子,兩次過后升半調(diào)。”螞蚱點點頭,把吉它音色調(diào)成金屬,然后把腦袋輕輕點了四下,在我鋪墊的弦樂和弦中開始solo。
還沒走完一遍,院子里就傳來叫罵聲:“tm干嘛那?丫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螞蚱松開吉它嘴里咒罵著把窗戶關(guān)上:“我*你大爺!”
我沒有了興致,懶洋洋的回到床上躺下:“螞蚱,晚上有事兒沒?”
“能有什么事兒,干嘛?”
“陪我到我姨家借錢去,我想回沈陽。”
螞蚱跳了起來:“你干什么?放棄了?”
我搖搖頭:“也說不上放棄,就想回家看看。”
螞蚱重新躺下:“金子……你說咱們什么時候才能灌張專輯啊?我可真有點挺不住了……我一聽說哪個隊被發(fā)行公司拉去做小樣我就上火……金子,你說我這輩子能混出來么?”
“有什么混不出來的?”我從床墊下面摸出兩根被壓扁的煙,遞給他一根:“竇唯老武他們誰不是這么過來的?嗎個,其實你寫的歌都很棒,你到現(xiàn)在還沒出來,只是因為還沒遇到機會,只要有了機會肯定能紅!”
螞蚱笑了,雙眼死盯著天棚:“我紅的時候你也應(yīng)該能紅了,到時候我tm開個最nb的個人演唱會,讓他們看看我胡嗎個到底有多nb!金子,到時候你來給我當(dāng)嘉賓吧?”
“呵呵……”我笑著捶了他一拳:“哥們到時候肯定比你還紅,沒有一百萬你請不動我……”
屋內(nèi)煙霧繚繞,我和螞蚱傻笑著坐在床上,透過煙霧,我好像看到了舞臺下那萬千雙揮動著的手臂……
大姨聽說我想回家高興極了,一邊向我揭露音樂界的黑幕,一邊往我口袋里塞了一千多塊錢,末了眼圈紅紅的告訴我:“你媽跟我哭了好幾次了,說想你。”
我紅著臉從門洞里溜出來,螞蚱鬼鬼祟祟的湊到我跟前:“借到?jīng)]?”我點點頭。
螞蚱高興得跳了起來:“走走走,吃涮羊肉去。”
填飽了肚子,我和螞蚱騎著破車溜溜噠噠往回走,螞蚱忽然建議到馬克西姆看看,我想反正好久也沒去了,去看看也不錯,說不定那些搖滾爺爺們誰在呢。
馬克西姆是我們搖滾青年心目中的圣地,想當(dāng)初我剛到北京第一個去的就是那里呢。
在門口我和螞蚱就遇到好多熟人,大家嘻嘻哈哈的交流著各自的信息。我剛和波子聊兩句就有人拍我肩膀:“金子!”我回頭一看原來是老瘦子:“呵,好久不見啊瘦子,聽說你組了個叫什么鐵風(fēng)箏的隊南下淘金去了,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瘦子連連搖頭:“南方不行,呆了兩天實在受不了了……對了金子,我和你商量點事。”說著他把我拉到一邊:“我有一朋友,最近有點困難,你看你能不能幫幫?”
我點點頭:“說吧,能幫上我肯定幫。”
他嘿嘿笑著拍了拍我的胸脯:“夠意思,她的隊頭兩天散了,她單蹦一個,想跑歌廳也跑不了,這不,斷頓了,住也沒地方住,你看在你那兒混幾天怎么樣?”
我撓撓腦袋:“可我這兩天打算退了房子回一趟家啊。”
“定日子了?”
我搖搖頭,瘦子看起來很是高興:“你晚兩天走不就結(jié)了?幫哥們一把,上次我到內(nèi)蒙去的時候那朋友沒少幫我,如今人家有難我也不能在一邊干看著不是?你放心,等我?guī)退?lián)系好了隊她馬上就搬出來,用不了多長時間。”
我剛來北京時瘦子沒少幫過我,如今看他著急的樣子我能說不么?只好勉強點點頭:“好吧,哥哥一句話的事兒。”
瘦子樂得咧開了嘴,他歪頭甩了甩一頭長發(fā):“夠意思!”然后回頭叫:“苗苗!過來哥們給你介紹個兄弟。”
出乎我的意料,過來的竟然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