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沐風看了她一眼，沖她招手，“你來了正好，你幫我檢查一下，這些禮物上面有沒有沾染灰塵，有的話就幫我弄干凈了。”

這些東西，他自從買過來以后，一直都小心保存著的，但是時間久了，也很難避免被弄臟了，有些看上去會顯得陳舊。

他不可能拿著沾了灰的東西，送給小然。

謝芊柔看了一眼，這里面很明顯的都是給女人的東西，香水，包包，高跟鞋，公主裙……

她呆愣在原地，有一瞬間的恍惚，“沐風，這些東西都是送給誰的呀？”

“送給我妹妹的。”

“你有妹妹嗎？”謝芊柔神色詫異。

季家不過兩個兒子，季沐風是季家的長子，季霖是他的弟弟，比他小兩歲，目前還在讀大學。

“當然，我把她當作親妹妹一般。”季沐風說這話的時候，腦海里面浮現的是鄭語然的笑臉，眼神里面滿是寵溺。

“額……那我幫你整理。”謝芊柔說著撩起袖口，露出潔白細膩的一截手腕。

她蹲下來，小心地檢查著盒子里面的每一樣物件，不得不說，這些東西大概是每個女孩子都會喜歡的，每一件都稱得上精致。

她忽然覺得季沐風的妹妹，是個很幸福的女孩子，只是不知道季沐風，這忽然冒出來的妹妹到底是誰？

她認識季沐風兩年半，從來都不知道這件事的，興許是哪個遠方表妹吧！

季沐風開始整理東西，自然也就顧不上她了，他心里想的全都是小然收到這些東西的時候，臉上開心的表情。

他真的好喜歡看小然笑，每每她一笑，他的心都化了。

就在這時，“啪”的一聲聲響驚動了他。

他側頭看過去，只見地上躺著一個碎了的水晶球，這是那天他圣誕節的時候，在店里看見的，當時他一眼就看中了這個水晶球，因為水晶里面的圣誕老人，簡直跟小然畫過的那幅畫里面的圣誕老人一模一樣。

看著水晶球早已成了一攤碎片，季沐風下意識地就將謝芊柔推到了一邊。

“你干什么呢？你是來給我幫忙的，還是來給我添亂的？你知道這些東西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嗎？你憑什么把它打碎啊？”

謝芊柔身子本就嬌弱，而此時季沐風又在氣頭上，她被推到了桌邊，撞動了桌角以后桌上的開水瓶搖搖欲墜地掉了下來，落在她的腳邊，濺起了一地的水，同時，銀色的內膽摔成了碎片，四處飛濺。

謝芊柔的整個腳踝被開水濺到，瞬間紅了一片。

她低頭，輕輕皺眉，來不及考慮自己的狀況，倒是一臉愧疚地看向季沐風，“對不起，沐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這幾天都處于精神虛脫的狀態，大概是感冒惹起的，剛才的確有些恍惚，所以沒有拿穩，水晶球就那么掉在了地上。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想給你幫忙的！”謝芊柔焦急的解釋。

“行了，你別說了。”季沐風將地上的殘渣一點點撿起來，扔進一邊的垃圾桶里面。

“沐風，你別動，小心割傷了手。”謝芊柔喊住了他，蹲下身來搶著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季沐風毫不留情得將她推開：“我說了，你能不能不要給我添亂，你出去好不好？”

謝芊柔站在這里，除了礙手礙腳實在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他被摔了東西，心情并不好，也不想聽這個毫不相關的女人在這里廢話。

被季沐風推的那一把，她差點沒穩住中心，然而卻因為一時的緊張捏了捏手心，但是她忘了，她手里還有玻璃片。

等到一股刺痛從手心傳來的時候，她才下意識扔掉了手心的玻璃片，這一幕，并沒有被專心于他的世界的季沐風看到。

季沐風沒有再搭理她，但是緊皺的眉擺明了不耐煩。

謝芊柔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唇，輕步離開，腳踝被燙傷的疼痛隨著神經傳來，她被玻璃劃傷了的手腕漸漸麻木。

可是她還在擔心，她剛才的樣子，應該讓沐風覺得很蠢，他肯定不喜歡像這樣愚蠢的女人。

她自己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來到樓下再見到季母的時候，她刻意將自己傷了的手放在身后，臉上依舊掛著從容的笑。

“芊柔，這么早就要走嗎？不留在這里吃飯嗎？”季母笑著看向她。

“謝謝阿姨，我剛才跟沐風聊了一會兒，但是家里來電話了，讓我回家吃藥。”謝芊柔輕聲道。

“那你快回家休息，過段時間再來找沐風也行。”

謝芊柔“嗯”了一聲，離開季家的時候，心里還在想她剛才的表現，實在是太差勁了。

可是她分明很想在沐風面前把事情做好的，她走了沒一會兒季霖就回來了。

季霖跟季母打了招呼就去找季沐風。

卻看見季沐風扎在一堆繁亂的雜物里，而書房已經亂成了一團。

“哥，發生什么了？”

季沐風對于季霖從來都毫無隱瞞，他近乎興奮地拉著季霖，眼神狂熱，指了指他整理好的東西，“我的小然回來了！這些都是我送給她的，她一定會喜歡的吧！”

“可是，陸大小姐不是已經不在了嗎？”季霖詫異地看了季沐風一眼，他甚至有點怕季沐風是因為思念過度，所以變得魔怔了。

陸語然明明已經死了呀！

“不，她還活著！雖然她看上去有點不一樣，但是我覺得她就是我的小然！”季沐風每每想到這個就興奮不已。

“是嗎？也沒發燒啊！”季霖癟了癟嘴巴，伸手摸了摸季沐風的額頭，試探他的溫度。

“我剛才看見謝……”

“你別提她了，母親一定要我跟她相處，可是我一點都不想把精力，放在她的身上，小然走了以后我一直都很想她，現在我要彌補對她的虧欠，是我沒保護好她所以才讓她受了這么多的苦。”

“哥，可是……”季霖默了默。

可是他剛才看見謝小姐出去的時候哭了，他最終沒有說出口，因為知道說出口，季沐風大概也是簡單的一個字“嗯”。

這一年多以來，雖然謝小姐對哥哥的上心，但是哥哥對謝小姐的漫不經心和敷衍，他都看在眼里。

甚至很多時候他會為謝小姐感到不值，但是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不能強求。

這就好比，哥哥對陸大小姐那么好，可是陸大小姐愛的人，始終是那個厭惡她到了極點的許墨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