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顏華陽心里頓時一股厭惡,以為對著他笑就能改變什么了嗎,幼稚,五年前的戲碼難道還要再來一次,可是現在,他已經沒心情再陪她玩了。
“你出去吧。”他擺擺手。
細云一下回過神來,抱歉的垂下頭。“對不起。”
“姐夫,看到這個女人,你也挺吃驚的吧……”安慶的聲音。“現在她應該知道,不是誰都可以做顏夫人的……”
嘲諷的聲音,她聽在耳里,也沒有太大的感覺,顏華陽,看來他們兩個重逢帶給她的影響,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時間,真的可以磨平一切。
“安慶,你少說一句……事情都過去了……”是悅悅溫柔的聲音在勸。
細云偏過頭朝唐悅抱歉的笑了笑,拉開門走了出去。
濕巾很快就換好了,細云記得唐悅交待的,不要太燙,交到常翊東手上的時候他很滿意。“謝謝你啊……”
“不用。”她轉身準備出去上菜。
“對了,你身體……沒什么疼的地方吧……”
她搖搖頭,對上唐悅疑惑的眼神。
“我告訴過你的,那天差點撞上人,那個人就是細云……”他對唐悅解釋。
“呵呵,這可真是巧……”唐悅笑了一下。“這就叫緣份……”
細云微笑,轉身出去。
菜上得很快,最后一個湯也做好了,端出去的時候,終于松了一口氣,不用再看見顏華陽充滿懷疑和玩味的眼神,湯盆有點燙,她讓一邊先接觸餐桌,一旁的安慶莫名其妙的突然站起來,細云身體被她撞了一下,一盆滾燙的湯,一部分倒在她的手上,一部份倒在餐桌上,還有一部份,沿著餐巾滴到了顏華陽的褲子上。
她的手瞬間紅了起來,灼心的疼。對上顏華陽慍怒的眼神,趕緊蹲下去用毛巾給她擦。
“顏先生,對不起,對不起……”
“細云,你的手……”唐悅推開椅子過來查看。“快去廚房拿冷水泡一泡……”
“夠了……”顏華陽霍的站起來。“崔細云,再這樣演下去有意思嗎,我看夠了你的苦肉計,你以為我會上當嗎?我告訴你,就算你再做得像一點,我也不會讓你纏著我,如果你想再進去蹲幾年,就可以試試看。”
早知道他的性子,早猜到他會這么說,可,還是一陣一陣的難受,她使勁的眨眼,不停的眨眼,一直眨眼,還好,還好……眼淚沒有掉下來……
她說過,不要在他面前哭的。
“姐夫,這樣的服務員拿來有什么用,一點眼神都沒有,也不知道讓一下,炒了她吧……”
“安慶,你就不能少說兩句……這里的人都有眼睛……”悅悅的聲音吼得有點大。
顏華陽站著沒說話。
“對不起……”她垂下頭道歉。“對不起,是我不好……”她不斷的道歉,又想起安慶的話和他的手段,她相信,他對她,是什么都能做得出來的,眼淚終于一顆顆的滴了下來,因為現實,她不得不低頭。“對不起,能不能請你不要炒了我……”
他的心情一片煩亂。
“你出去……”
她踉蹌著出去了,顏華陽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煩人。”
桌上的人見狀紛紛說改天再聚。
“姐夫……”
“你也滾……”
安慶恨恨的瞪了顏華陽一眼,拎起包包踩著高跟鞋走了。
唐悅嘆了一口氣,拿起一旁的包。“我去看看她……”
常翊東看了一眼顏華陽。“你這又是何必,我看得出來,她不會再纏著你了,真的不會了……你沒看見剛才她隱忍的模樣,我想,她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他怔怔的沒有開口,常翊東起身打開門。“我去找悅悅……”
輾轉問明了廚房在哪兒,常翊東進去的時候她正背對著他站著,孤單的背影,圓潤的唐悅站在她旁邊,更顯得她纖細瘦弱……
“細云,顏華陽個性是那樣的,你不要太介懷……”唐悅說。“你不知道,安樂死的時候,他連葬禮都沒出席,為此,安家好大的意見呢……”
“安樂死了……”
“是啊,車禍,死了幾年了……”
細云嘆了一口氣。“我知道……”她的聲音混在水龍頭的水聲里格外冷脆。“已經知道他是那樣的人,所以,我已經死心了,悅悅,從今以后,我會把他當成一個陌生人,一個客人,或者是老板……”
她的手用涼水沖了一會兒已經沒那么痛了,細云關掉水龍頭,常翊東不知道從哪兒去弄了一圈紗布回來。
“先包一下吧。”他說。“我看你這個手還是要去醫院拿一點藥的,不然會留下疤的。”
他們那個圈子,現在可能也只有唐悅還會心疼她,細云心里微微酸楚,感謝的話還是像以前一樣說不出口,只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們。”
唐悅搖搖頭。“你越來越客氣了……”
柯白然推門進來看到這么多人有些遲疑,她走到細云面前,小聲的問:“包房里的人怎么一會就吃完了,我過去的時候人都不在了,只除了大老板,那些菜都沒動過,我們打包回去吃吧……”
可是酒店規矩,不許打包。
“沒事……允許客人打包吧……”常翊東笑了笑。“我打包給你們……”
這倒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幾個人一起回去卻發現顏華陽還在,常翊東也有些意外。“你怎么還不走……”
他一臉陰沉的的盯著他。
“只開了一輛車來,車鑰匙在你那兒……你讓我怎么走……”
“對不起……”
“干嘛給他道歉……”唐悅瞟了一眼細云。“他這根本就是借口,他想走,難道一把車鑰匙就能夠攔住他……”
“唐悅,你是主持正義的嗎……”
微微嘲諷的聲音,他的臉色,果然很陰郁,顏華陽就是這樣,不喜歡別人挑戰他的權威,更不準她破壞他的尊嚴。
細云垂著頭開始收拾,他站在一旁盯著她,手里夾著一根煙,青色的煙圈里,仍然是他冷漠的臉。
這張臉,她曾經怎么會如此迷戀,她怎么會相信他會為她改變,他從來沒有變過,他一直都是那個顏華陽,只是一個戴著面具,一個取下面具的區別而已。
他們之間的距離,隔著一層面具,卻遠得永遠無法牽住彼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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