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師，請您自然一點。”
一直都是我說給模特說的話，現在鉆進我的耳朵里，怎么聽著都不順耳。
一美女攝影師拿八十年代的膠卷相機，來回晃悠，嘴里不停地念叨著，“方老師，對對，下巴再往里收一點，對對，姿勢輕松一點，好的，好好……”
……
一番近乎折~磨的拍攝之后，我總算得到了片刻安寧。
方才的攝影師不好意思的湊過來，舉著相機道：“方老師是圈里有名的新銳攝影師，我拍的不好，可要嘴下留情哈。”
說罷，將相機拿給我看。
我略微掃了一眼，“嗯，拍的挺好的。”
中規中矩，毫無特色。
“真的！謝謝方老師夸獎，我入行沒多久，生怕給您拍壞了！”
“沒事，后期修一下就好。”
女孩鞠躬一個，快速的跑開了。
前腳人剛走，蘭姨點著一根煙上前，語氣不善的罵道：“真是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我一挑眉，“誰？”
“雜志的主編，他們雜志御用的攝影師是圈里最紅火最有名氣的九零后新人，名叫莫荷，我本想請她給你拍照的，強強聯手，能造個話題上熱搜，沒想到！這不是狗眼看人低，那咱們不重視嗎！”
蘭姨低聲又怒罵了幾句，接了個電話離開了。
拍攝場地人來人往，燈光、場地以及服裝攝影助理等等，都在忙著收拾東西。
我將服裝脫下來，穿了件特大號的衛衣，一直長得都快蓋住膝蓋了，坐在原地沒動，等著宋西門給我拿衣服過來。
一直做了十幾分鐘，這孫子才姍姍來遲。
我沒好氣的說道：“需不需要我提醒一下你，你的本職工作是啥？”
宋西門一笑，將衣服交給我，“我有想法了。”
“什么想法？”
“先去換衣服，咱們路上說。”
我換了衣服，一同找到蘭姨，詢問著什么時候開始采訪。
蘭姨打著電話，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來，“這就是你的采訪內容。”
一張紙有問有答，共十三個問題。
大多都是些私人生活的問題，比如什么時候走上的這條路，什么契機，日常的愛好，喜歡的畫家，畫家的風格，以及跟方曉曉合作有什么感覺等等。
問題寫在了紙上，答案同樣寫在了紙上。
我腦袋一頓，我什么時候接受的采訪，怎么一點記憶都沒有？
我這是穿越了？！
宋西門瞧出了我的疑惑，解釋道：“這種東西都是按照人設給你編好的，直接交給雜志社，你以為真正兒八經的坐下來采訪呢！”
“可這也太敷衍了。”
宋西門抬頭道：“那蘭姨，我們走了。”
蘭姨一揮手，叮囑我道：“先別給模特進行拍攝，先看看市場反應。”
我打了個手勢，離開雜志社。
再回去的路上，我們說起了剛才的話題。
“你有什么想法，找到誰的風格了？”
“就你那個女性模特朋友，我搜查了最近所有的趨勢，終于找到一個適合的。”
“錢云楠？”
“不是。”
宋西門干脆利落的立刻否認，“她的風格和路線，我一時半會的真的找不出來，她等級太高，我還沒那么大得能耐！”
我一愣，“那還能有誰？”
宋西門從手機里掏出一張照片，“看，就是她。”
照片上，陳眉戴著一頂棕色長卷發，化妝弱化了五官的攻擊性和清冷感，拍攝風格和服裝也在用力往甜美上靠攏，可惜，自身風格太獨特怎么都壓不住，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這應該是她最近拍的照片。
“什么想法？”
“先不說，先把人約出來聊聊。”
……
宋西門對此事的著急程度，幾乎堪比娶媳婦入洞房的一段。
他火急火燎的催我打電話，又將還在家睡覺的陳眉叫到公司樓下咖啡館，拽著我一同赴約，一番折騰，在中午飯店遇上了困的兩眼都睜不開的陳眉。
“我昨天拍夜景，一直到早上五點半才睡覺，兩位最好有急事。”
宋西門嘿嘿一笑，伸手自我介紹道：“我是方哥的助理，你好你好，久仰大名，如雷貫耳，我有一個小小的不成熟的想法，想與您交談一下。”
陳眉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隨即看向我。
我無奈的點頭，拽著宋西門坐下，解釋道：“知道方曉曉和陳箬嗎？”
陳眉繼續皺眉，笑道：“公司最近火！熱的大名人，更是托你的福才火起來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有事？”
宋西門往前探身，“我們也可以讓你火起來。”
陳眉一驚，隨即平靜下來，不動聲色的喝了口咖啡，才問道：“你們要幫我拍照片？”
“沒錯，我現在有一個絕妙的想法，絕對能讓你火一把，不僅僅是曇花一現的模特照片，也可以把你打造成明星頂流。
怎么樣，你有沒有興趣？”
陳眉對宋西門畫的大餅撲哧一笑，而我已經習慣。
陳眉道：“整個黑金傳媒六十多名模特里，除了幾個能上時尚大刊，能代言奢侈品的大模以外，全都是不入流的小模特。
成立十多年，從來沒有出過一個頂流明星，連個三小花都沒有，你有這樣的本事？”
“你就說，你想不想成為頂流明星？”
“你覺得會有人拒絕嗎？”
宋西門一攤手，利用自己絕佳的口才和臭不要臉的性格，對第二名受害者開始了大型忽悠，“這不就完了！既然你想成為，為什么不嘗試一下？對你有沒有什么損失，機會就擺在面前，要是你緊緊地抓住的話，錯過可就沒有了！”
“你認真的？”
“不然，我騰出寶貴的時間來給你開玩笑，這里的咖啡都八十多塊錢一杯好不好！？”
我一驚，連忙看向了菜單，真他娘的八十多！
陳眉糾結的看著宋西門，似乎無法辨別面前的人是天才，或者是瘋子？
隨即，她將目光看向了我。
我無辜的搖搖手，“別看我，我也不知道他在說什么，我只能告訴你，我確實聘用他成為了我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