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沸沸揚揚的下了好幾天。
記憶中,只有兒時才有這么大的雪,一腳踩下去都能踩出個坑。
緊接著,電視上開始報道,鄭市遭遇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大雪,各級部已經啟動防雪災預警,寒潮來襲,請各位市民做好保暖,天冷雪滑,出行注意車輛安全……
冷是真的冷,這種天氣不穿羽絨服出門,就相當于自殺。
但交通狀況還算良好。
政府部門給力,雪還沒下完,道路就已經清理干凈。
大雪被鏟到路邊花池里厚厚的一層,花池里的落葉樹掛滿了五彩繽紛的紅燈籠。
年味一下子彌漫了起來。
似乎大雪就是催化劑,在每個北方孩子心中,只有下了雪才能被稱之為過年。
臨近年關,青銅時代越來越忙,似乎都趕在過年之前把工作做完。
唯獨我,清閑的像個米蟲。
宋西門邀請我去青銅時代當攝影師,用藝名出道。
錢云楠和莫一寧等人推!薦我去劇組應聘攝影導演,也算是謀個出路。
林悅邀請我去廣元紙業發展,韓強到現在都一直念叨著我。
羅源則給我找個閑差,混日子就能領錢。
而我,滿腦子想著帶莫一寧回家過年,給我媽置辦年貨,至于亂七八糟的事等過年再說。
網上關于我的信息浪潮已經過去,十二生肖宣傳照已經拍了出來,策劃和主題依舊是原來那樣,沒有半點更改。
新換的攝影師水平連我一般都沒有,看得人直搖頭。
十二生肖宣傳照片發布的時候,又掀起一波黑我的熱度,但熱度不大,連熱搜榜單的前十名都沒有進去。
我的事已經徹底沒有人關注。
說不定,等過年回來,我能再次進入攝影圈當著攝影師的,當然,只是想想。
一件煩心事終了,就有另一件煩心事出現。
我跟唐汶起沖突的事情,不知怎么傳到了宋西門的耳朵里。
導致宋西門抑郁了好幾天,托關系找人脈,生怕唐汶對付不了我,便把這筆賬算在青銅。
我一直勸他寬心,事情過去半個月都沒有動靜,便證明唐汶沒什么能力。
他持反對意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黑金傳媒就算是日薄西山,也比自家這種小作坊更有能耐。
話說回來,以唐汶的能力,就算是掀不起多大的浪頭來,也絕對不會就此罷休。
可從那次的沖突以后,被說報復,連騷擾莫一寧的事都沒有發生。
正在我擔心時,便接到了電話。
不是唐汶的,而是王青。
王青竟然會給我打電話?
這事真是百分之二百的驚駭!
“喂,最近在鄭市嗎?”
“當然,我從黑金傳媒離開就罷了,連這個城市都不讓待了。”
“哈哈,我不是那個意思,出來聊聊。”
“我不覺得我們有什么好聊的。”
王青進一步的說道:“等見了面之后,就有的聊了。我把地址發到你的手機上,中午十二點我們在這個地點不見不散。”
許是領導當了太久,王青交代完事情,不由分說的就掛斷了電話。
我看著手機上提示的地址,三思之后,去唄!
反正我現在一無所有,死豬不怕開水燙,我倒要看看王青耍什么花招!
地質所在是一家新式魯菜館,我在前臺報了名字之后,服務生便把我恭恭敬敬的領到了樓上一個特殊包廂。
一進門,王青正在桌子旁邊玩手機。
見我進來,打了個手勢,服務生微微點頭,又迅速地出去。
很快,圓桌上擺了七八個大盤子乘著各式魯菜,并著一壺茉莉話茶。
王青笑道:“我下午的時候還要去找老爺子匯報財務狀況,中午不能飲酒,兄弟見諒。”
我呵呵笑了兩聲,示意無礙。
前段時間還拍著桌子互相罵對方的老祖宗,一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架勢,恨不得直接一刀子捅死對方。
眨眼間,竟成了兄弟。
我不禁感嘆,王副董事長不愧是生意人,變臉變得比變戲法的都快。
“來,嘗嘗。這是我剛剛投資的一家新式魯菜,菜單都是我參與一道道敲定的,花費了不少的心血。
現在還在試營業期間,兄弟嘗嘗看,給個評價。”
在客套之下,我簡單的長了一口地三鮮,怎么說呢?味道很奇怪,仿佛酸甜苦辣一下子在口中炸開,能理解廚師想做出新穎的努力,但說不上好吃。
我微笑道:“嗯,還不錯,等下次帶著朋友一起來捧王總的場。”
王青擺手,“在公司里面,我們是上下級關系,你叫我一聲王總。現在,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關系,我請你吃飯,拿你當朋友,叫我一聲王青就好。”
我跟著客氣,“您比我年長幾歲,我順桿往上爬,叫您一聲王哥。”
王青舔!著嘴笑了笑,“兄弟最近在干什么?”
“閑賦家里,什么都沒干。”
“什么都沒干,吃什么喝什么?”
我眉頭皺起,不知道他打聽這些是什么意思,“以前有點老底,足夠過年的。”
王青從一旁的椅子上拿起幾疊文件笑道:“你的老底真夠厲害!可不僅僅能過年!”
文件放在桌子上,我都不需要拿起來看,只見封面上大寫的青銅時代。
我會意笑著,低頭喝了口茶水。
“不辯解一下?”
“王哥是聰明人,聰明人都查到這一步了,我再做什么掙扎辯解,到顯得我不怎么尊重你的智商了。”
王青舔!著后槽牙,笑笑,“真的厲害!也真的豁的出去!股份直接掛在小女朋友身上,你就不害怕,她自己吞了錢不給你?”
“不怕,我信任我的女朋友。”
王青咧著嘴,不敢茍同的點點頭。
“好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表面上在我的黑金傳媒打工,背地里卻有這么一大筆買賣。我說那幾個業務好又靠譜的經紀人,怎么齊刷刷的都跳槽到青銅時代去了?”
紙包不住火,早晚會被查出來的。
我內心過了一遍,“王哥,如果你想告我的話,隨時都可以。但我想提醒你一句,既然我做了這件事,想好了后果,就不會留下任何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