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汶打砸青銅時代辦公室的那天。
莫一寧不光給我打了電話,還給錢云楠去了電話詢問情況。
錢云楠性子八卦,在得知這事以后,肯定是三姑六婆的問了個遍。
將唐汶的每句話每個動作,手里拿的什么趁手的兵刃都打聽清楚了。
當莫一寧詢問時,便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當初唐汶來公司打砸的時候,對著所有的員工說,他折騰這些,就是為了讓寧寧姐跟他約會,否則,還會來第二次的。
所以,寧寧姐就認為是自己的原因造成公司的損失。”
錢云楠微微抬頭,拿大眼睛偷瞄我一眼,繼續(xù)說下去。
“寧寧姐的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她打碎了牙往肚子里掉,從來不欠別人什么。她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讓公司受到損失,讓員工擔驚受怕。
就,就自己私下去找了唐汶談判。”
我冷冷地問了句,“談判成功了嗎?”
錢云楠無比驚訝的一抬頭,大概沒想到,我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當然沒有,既然唐汶搞這一切的目的是讓寧寧姐屈服,那除了交往之外,別的條件肯定都不會答應(yīng)的。
這種事一想就不會成功。”
“既然不會成功,為什么又要去做?”
“因為,因為寧寧姐為大家著想的一顆心,不想給你們添麻煩,就……”
我直接給錢氣笑了,“真是蠢!”
錢云楠瞪大眼睛,氣憤道:“你怎么可以罵寧寧姐!”
我反問道:“不蠢嗎?明明顯而易見的道理,偏偏還要去找唐汶,能得到什么結(jié)果?
不顧周圍人的擔憂,去做這種無用功,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負罪感而已!
再說了,公司里我和宋西門又沒死,這種事我們明明在有條不紊的解決,輪得到她出頭去找唐汶,找了又有什么用!
到最后,只會讓唐汶嘲笑,讓親近的人擔心而已。”
錢云楠被我一番話嗆得說不出來。
她嘟囔道:“可……可這是寧寧姐自己的事,人家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呀!?”
我點點頭,“對,所以我就多余去管。”
一聽我說這種喪氣話,錢云楠頓時緊張起來,又連忙攔著。
“不是不是,你的關(guān)心和擔心,寧寧姐是知道的!她只是不想讓你傷心而已。
就……就今天早上,寧寧姐明明想要自己照顧你,卻害怕你看見她生氣,才給我打電話。
而且,她自己在外面長椅上做了一整晚都沒有睡覺。”
我眼神動了動,她昨晚在外面待了一整晚?
“有什么用嗎?”
錢云楠聽到我的話,瞬間傻住。
按照以前,我絕對不會對莫一寧進行負面的評價,對她如此的態(tài)度。
她用手指戳了戳我,“怎么了?你腦子真的沒事嗎?”
我沉聲道:“內(nèi)心擔心我,那就嘴上說。什么刀子嘴豆腐心,怎么著!?我還能透過皮肉看見她的內(nèi)心。
至于在長椅上睡覺更是扯淡,我讓她睡得,不知道自己找地兒?!”
“人家是因為擔心你!”
一團怒氣在胸!口發(fā)酵升騰,氣的都快要炸掉。
我擺擺手,不想跟她繼續(xù)爭辯。
“方成?”
“我沒事,想躺一會兒,腦子有點疼。”
錢云楠將自己身上的黑貂脫下來,蓋在輪椅上,“好,你睡一會兒,等輪到咱們的時候,我再叫你。”
在這種情緒和氣氛下,根本睡不著。
我只勉強的躺在輪椅上,閉目養(yǎng)神。
片刻后,我身旁的莫一寧突然起身,似乎走到離我很遠的地方,給某個人打著電話。
“沒事,一直都在做檢查……我勸他了,他不想吃,我又不能強行塞到他嘴里,嗯,一會兒下樓去買……你不用擔心。
晚上?晚上可能直接出院。對,他的情況不用住院。
在生氣,一提到你的事就陰沉的可怕,我跟他相處這么久,還從未見過他這么生氣。怎么辦呀,這下真的好像惹他生氣了……”
一些對話隱隱約約的飄進我的耳朵里。
不用想,我都知道誰給錢云楠打電話。
莫名的,腦海里突然想起陳眉說的話,為什么不給她個教訓?否則,她永遠不會長大的。
本以為,異地冷戰(zhàn)那么長時間,莫一寧已經(jīng)醒悟了。
看來,她還是她,一點都沒改。
死倔,萬事不求人,傲嬌,萬事不求人,她真是厲害!
電話沒打完,就叫到了我的號碼。
錢云楠急匆匆的掛斷電話,推著我進了心電室。
上午的時光急匆匆的過去,我簡單的吃了點食堂買來的面食,便躺下睡覺。
下午護士來幫忙換藥。
錢云楠忙前忙后的幫忙,順便還拿了檢查報告。
傍晚時分,會診醫(yī)生看了看報告,表示沒事,隨時都可以出院,但勤換藥。
在詢問了幾個不著邊際的問題之后,錢云楠提出了想要購買輪椅的打算。
醫(yī)生一臉狐疑的聽完,發(fā)出靈魂詢問,為什么?
“因為他……”
伴隨著聲音,我一掀被子從床上起來。
錢云楠嘴巴長成O型,要不是看我身上的傷,估計一腳都要踹過來!
“你他喵的能走路!?能走路讓我推你整整一天,你個混蛋!你別走,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我天啊!我被當了一天的勞力……”
……
在一樓清繳完費用,我被莫一寧開車送回家。
家里黑漆漆冷冰冰,人并沒有回來。
我生氣冷戰(zhàn),她比我更能生氣更能冷戰(zhàn),躲得更遠。
指望她給我道歉,大概是下輩子。
錢云楠帶著一大堆藥,帶著一些營養(yǎng)品和吃的,小心翼翼的將我送回家門。
她第一次來我跟莫一寧的安置房。
屋內(nèi),到處扔著莫一寧的東西,似乎在強硬的宣示著主權(quán)。
錢云楠站在門口,打量了下,“挺溫馨的,我見過你的三原色辦公室的休息間,見過黑金傳媒的休息間,第一次見到你家長什么樣。
跟我想象中的差不多,不不,比我想象中的還干凈。”
我沉默的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她。
錢云楠撓頭不好意思的一笑,“好了,你生活能自理對不對,那我走了?”
我覺得奇怪,再次問道:“莫一寧如果喜歡我的話,你來照顧我,她不會吃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