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傳媒員工紛紛跳槽離職,為哪般?’
‘唐汶夜宿酒吧,猥!褻某小花,深夜被警察叔叔帶走,速來圍觀。’
‘黑金傳媒股票跌停,副總王青接受采訪一言不發。’
‘鄭市老牌娛樂公司黑金傳媒的未來一片黑暗。’
‘我市經濟學家大膽推測黑金傳媒的下一步發展,狀況不容樂觀。’
要說鄭市最大的新聞,便是天天上金融報紙的黑金傳媒。
對于網絡世界來說,黑金傳媒只是三流的傳媒公司,對鄭市來說卻是個不小的企業。
若擱在以往,我大概會打開新聞欄目吐槽兩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現如今,整個城市最大的新聞就是我參與制造的。
那感覺特別奇妙。
唐汶的丑聞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本地的八卦記者都快被扒爛了。
網絡世界因為是富二代,再加上傳媒公司,引起了小小的水花。
宋西門在關鍵時刻助力一把,直接將唐汶打砸青銅時代的視頻放了出去,引爆網絡。
進一步只是黑金傳媒名聲敗壞。
再者韓強和我的皮包公司介入,商談收購黑金傳媒的具體流程。
在進行此事的時候,恰好圣誕節。
街道!上,網絡上,商店里,全都是白胡子穿紅衣服的老頭。
走幾步就能聽到鈴兒響叮當的音樂。
“放心,唐汶快要招架不住了!主要落筆簽署協約,咱們就成功了!”
宋西門的語調格外興奮,“你知道嗎?上一場的談判,我跟……”
話剛剛起了一個頭,便被我給制止。
“我沒興趣聽這些,我就是問問能不能在年前結束?”
“按照現在的發展肯定能結束,唐老爺子的葬禮能跟黑金時代的葬禮一同進行。”
聽到這話,我突然想起王青口中的老爺子。
不知為何,內心突然劃過一股深深的負罪感,似乎我們做的事見不得人。
我自我嘲笑一番,本來就見不得人。
“那王青答應你的寫字樓,估計年后就能到賬?”
“肯定的,一旦合約完成,我立馬讓他給我,這種拿好處的事可不能耽誤。”
“那就好。”
電話里宋西門的所在地一直都鬧哄哄的,估計又在某個娛樂場所應酬。
我跟他閑聊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新聞報紙上的世界離我很近,畢竟我作為牽頭人策劃,又參與了整個過程。
但又離我很遠,具體的事宜和手段,我是一丁點都不知道。
那種動輒幾億或者幾十億的財產再怎么陰謀算計都落不到我手里。
我還是住在自己的小破安置房。
坐著電梯,一路到達門口。
我正想拿鑰匙開門,突然聽到里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剛想敲門,門猛地被打開。
屋內站著的莫一寧穿了件白色的毛衣,牛仔褲,一雙帆布鞋,就像是人畜無害的女學生。
她打開門,低著眉眼,讓我進屋。
她有鑰匙,對于她冷不丁的出現在家里,我已經習慣了。
大概又是回來拿什么東西。
我們的冷戰一直繼續。
如果說剛才是生氣憤怒,因為某件事吵架,但后來就是不服氣,比誰先低頭。
我把她當做空氣,自顧自的進屋,身子一歪,斜躺在了沙發上。
我知道,她肯定又是回來拿東西而已。
“樓下信箱里的信函我幫你拿上來了,好像有地理雜志社的信。”
“好,我知道了。”
我立馬從沙發上坐起來,拆著信封。
半個月前,我曾經給地理雜志社寫了封長信,自薦成為專欄攝影師。
仔細想想,還是拍攝風景照更適合我。
我拆著信封,莫一寧站在桌旁看著我,突然說道:“今天是圣誕節。”
對于這種節日,我向來不感興趣。
以前為了照顧她的儀式感和驚喜,特意的在手機上訂過鬧鐘,后來都取消了。
“是嗎?”
莫一寧突然彎腰,從桌子底下掏出來一個禮物盒放在了桌子上。
紅色帶著金粉的包裝紙,上面系了一個綠色的絲帶。
很漂亮,很有圣誕節的氛圍。
我一下子變的手足無措,這是莫一寧送給我的?
在她的注視下,我慢慢的拆開禮物盒,里面是一盒包裝精美的巧克力,在夾層中放著一張卡片,上寫著祝福語。
節日快樂,祝你甜甜蜜蜜,林悅。
我只掃了一眼,莫一寧迅速地將卡片搶了過去,“你還在跟她來往?”
“我跟她來往不是很正常的嗎?”
我無所謂的一笑,“我們又沒有復合,又不是男女朋友。”
聽到我這句話,莫一寧身體陡然僵硬,手攥著卡片,憤怒又怨恨的直視著我,“你是喜歡我的,你說你會一直喜歡我的!”
“那你一輩子不跟我復合,我守你一輩子?”
“就短短幾個月而已。”
莫一寧抿著嘴,“以前跟我冷戰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是這樣!?”
我嘆了口氣,煩躁的揉著頭發,“每一次,每一次都是你在任性,想逃跑就逃跑,想出國就出國,怎么著?你想做什么我都要順著你,陪著你,我欠你的嗎?!”
“我……”
莫一寧被噎住,話堵在胸!口說不出來。
她淚珠滾下來,垂頭看了眼,直接拿起桌上的巧克力,推開窗戶,一把扔到了樓下!
“我就是不準你跟她來往!不準你喜歡她!”
她越是這么說,我的逆反心理越是嚴重。
我直視著,反駁道:“你管得了嗎?”
莫一寧不可置信的后退幾步,搖著頭,表情悲切,“方成,你……變了!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你不會對我這么說話的!”
“對,以前我不拿自己當人,只會跪著求你,現在突然不想了。”
“你不喜歡我了?”
我凄慘的一笑,“誰知道呢,反正現在單身,我可以喜歡任何一個人。”
莫一寧深呼吸著,強行咽下心中起伏的情緒,看著我,似乎有千萬句話想對我說。
我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可就這樣相互對峙了幾分鐘,她突然一笑,“確實是我的錯,弄成如今的地步都是我自己作的,你這么想也對你,抱歉,打擾你過節了。”
說罷,她微微一個彎腰,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