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察覺出王叔的不好意思,叫著莫一寧快速的離開了家門。
旁人家里都是父母雙親給孩子帶回來的另一半騰地方,我們家正好反過來。
夜晚風涼,我跟莫一寧出門順著街道,往城中心的廣場走去。
為了迎接農歷新年,道路兩旁的樹枝上掛滿了彩燈,一閃一閃的極其漂亮。
來來往往都是穿梭的小孩子,正拿著鞭炮和糖葫蘆鬧騰。
我一抬頭,正好看見賣糖葫蘆的攤位,隨即問道:“你吃不吃,我給你買一串?”
“別鬧,我又不是小孩。”
我順口接了一句,“小孩就不能吃糖了?”
莫一寧抿嘴笑著,羞紅著臉拍了我一下。
夜晚熱鬧而又靜謐的氣氛,讓我的情多一分,忍不住拽起莫一寧的手,“我記得廣場上有點孔明燈的攤位,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孔明燈?”
莫一寧眼睛亮起,言說要去。
過了兩條街,我們步行來到廣場,今晚的廣場不知道有什么熱鬧,人簡直比平常多了三四倍,不知誰搬出來一箱煙花,點燃之后,漫天流光溢彩。
煙花的點燃,再次把廣場上的氣氛推到一個高!潮。
小孩私下跑動,我抬頭看著煙花,手一松,竟被人群擁擠的跟莫一寧分開。
我一聲呼喊,再擠著去找人,連人影都看不見了。
我咬著牙,從人群中想要掏手機,周圍特別的吵鬧,連手機上的聲音都聽不清。
我無奈的只好往廣場邊緣走去。
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廣場里擠出來,來到廣場邊緣,才掏出手機來打電話。
電話還沒打,身后突然傳來了一聲疑惑。
我順著聲音回頭,看見一穿著白色羽絨服扎著馬尾辮的素顏女人,女人跟我的年紀差不多,一張圓臉,大氣端莊,兩雙杏仁眼,非常的輕巧漂亮。
她并沒有過多的打扮,就是隨意的穿著,沒有化妝,梳著馬尾辮,但仍然很漂亮。
氣質干干凈凈,有點像是剛出鍋的大白!面饅頭。
我看著他,莫名的有點眼熟。
她上下打量著我,“你是?你是在一中上的學,班主任姓劉對不對?”
她這么一問,我直接懵掉。
“好像是,我從高中畢業快十年了,記不清楚了。”
“我們應該是同學。”
女人若有所思,苦惱著說道:“我覺得你有點熟悉,但又說不上來是誰,剛才就一直在看你,忍不住才上來問問。”
“你好。”
女人利落大方的伸手,“我叫薛玳,你叫什么?”
我十分困難的回想著,卻怎么都想不起來,握住她的手,“你是12級十三班的?我不記得你,我叫方成。”
薛玳頓時驚訝起來,“你是方成!?”
她上下打量著我,“你就是后來學藝術的方成?!你不記得我了,我在高三的時候天天給你送筆記,怪不得,我看你這么熟悉!”
“送筆記?”
薛玳還繼續說著,“真是男大十八變,變化太大了!怪不得我覺得熟悉,卻又忍不住來,你真的是方成?我怎么覺得你變模樣了?”
我聽著她的連連驚訝,恍惚想起,在高三學藝術的時候,我常常缺席文化課,又因為家里單親家庭,老師害怕我拿不起補課費,就讓班長天天給我送筆記補課。
我印象記不清,只記得一本本字體娟秀的筆記,每天抄寫背誦,我媽怕我把人的東西給弄臟弄壞了,還特意包了一層書皮。
我退后一步,看著面前的女人,“班長?”
薛玳大大方方的一笑,“沒錯,我高中三年都是班長,在高三的時候,你們一個個都去學藝術,我挨家挨戶給你們送試卷筆記,都快累死了!”
“謝謝,謝謝!謝謝班長的筆記!”
薛玳笑道:“不用不用,都多久之前的事了。”
我倍感神奇的說道:“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遇到?!”
薛玳倒十分平靜,“這有什么,咱們小縣城一共才多大,高中全都是本地人在上,過年期間大家都回家過年,走上三五步路就能遇到上學的同學。
我剛剛在雙海湖還撞見了李建,你還記得李建嗎?”
“記得記得。”
高中時期一個長得特別胖的小胖子,學習成績一般,為人和善,但是特別的胖。
于是為了減肥就跟著我們一起打籃球,籃球天天玩,飯沒少吃。
三年結束,不僅沒減肥,相反變得更加壯實,走在路上跟黑熊成精一樣。
薛玳佯裝生氣的瞪了我一眼,“李建記得,卻不記得我這個辛辛苦苦的班長。方成,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沒有,我只是不太和女生來往,就記不得太清楚。”
薛玳一點頭,理解道:“這倒是。”
她大方的又笑開,繼續說道:“既然碰見,那就有緣分。新年過后,年初六,我們打算同學聚會,到時候你可要來。”
高考結束,一個班級四十人就各奔東西,就算是參加同學聚會有來往,也都是大學里的交情,很少有人維持高中的友誼。
更何況,我高中不愛說話,沉悶安靜,認識的人交的朋友都不多,連女生都認識不了幾個,我去參加同學機會誰都不熟。
我打心底是不愿去的。
可看著面前的薛玳,又想起高三的一本本筆記,不愿意駁了人家的面子。
薛玳看我猶豫,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強行道:“沒事,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用來,不用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你都這么說了,我要是還不去,豈不是太小家子氣了!”
薛玳一愣,哈哈笑著,“你真的變了!不光外貌翻天覆地,就連性格都變了,等去了同學聚會,他們肯定認不出你來。”
正說著,薛玳腦袋一歪,看向我的身后,問道:“她是找你的?”
我一轉頭,便看見莫一寧站在身后不遠的大樹旁,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一拍腦袋,完了!把這事給忘了!
“對對,我的朋友,我們剛才在廣場里被人擠散了。”
薛玳疑惑道:“朋友,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