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莫一寧？”
“你認識她不?。俊?/p>
干癟老頭操著奇怪的口音，說起話來分外的強橫，我不明所以的點頭，“認識，我是莫一寧的男朋友，你是誰？”
一聽我是莫一寧的男朋友，老頭又橫了幾分，上上下下打量我幾眼，嫌棄道：“就你？”
我心中不悅，“你到底是誰？”
老頭咧著嘴笑著，滿嘴一股惡臭味，“我是你爹！”
我比他整高一個頭，湊近了都要低頭看他，“說話客氣點！”
老頭生怕我揍他，嚇得后退一步，“我真是你爹！不，我是莫一寧她爹，你又是我女娃的男朋友，我就是你將來的老丈人，對不！”
我整個傻了，看著面前不修邊幅骯臟至極的老頭，竟然是莫一寧的父親？
這也太不符了！
回想一下，我確實沒聽過莫一寧談論起自己的父母雙親。
只記得她說，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家里就只有自己，孤零零的長大，備受欺負，學業都沒完成，早早的步入社會掙錢等等。
“你真的是莫一寧的父親？”
老頭一挺胸膛，“這還有假！她人呢？！讓她出來，別以為搬家我就找不到她，瞧瞧這破爛的地方，住在這兒也不怕人笑話！”
“她去工作了，還沒回來?！?/p>
我轉頭看著干凈粉！嫩的屋子，聞著老頭身上的惡臭味，真不想讓他進來！
聽說莫一寧不在，老頭又重新開始打量我，“你真是她男朋友？”
“對，伯父好，我叫方成。”
我勉為其難的伸手遞過去，沒成想，老頭壓根不領情，“你是做什么的？”
“美術老師，現在在一所高中教學。”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縣城普通家庭，父親早就沒了，母親是工人退休……”
“呸！”話沒說完，老頭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罵道：“什么美術老師！老師才有幾個錢，莫一寧這個小賤坯子在干什么！眼力見一年不如一年！”
我一愣，“你在說什么？！”
“說什么?。俊?/p>
老頭呵呵笑道，繼續罵道：“說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模樣，就憑你兜里的兩個鋼镚，還想要娶我閨女，做夢吧！”
“我……”
“你知道嗎！外面多少富二代在追她，有車有房存款摞起來比你都高！你算什么東西，趕緊走，趕緊從我女兒家里搬出去！”
從小到大，我還沒被人這么指著鼻子罵過。
要擱別人，這一拳頭早就招呼上去。
我強！壓著氣憤，認真道：“伯父，我跟一寧是真心相愛的，我現在雖然落魄，但以后肯定能掙到錢，給一寧幸福的未來……”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趕快走！”
老頭不屑地笑著，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個垃圾，“我女兒是要嫁給富豪的！看你長得跟個小白臉似的，就是個中轉站，趁著沒被踹，趕快自己離開！”
我咬著牙，“不可能，我們不會分開的?！?/p>
老頭拍著自己的胸！脯，“我是她爹，她是我女兒，我想讓她嫁給誰，她就要嫁給……”
話沒說完，身后電梯傳來一聲叮咚。
下班回來的莫一寧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走出電梯，一抬手，瞧見衣衫破爛的老頭，身體僵硬，手里的袋子稀里嘩啦的摔在了地上！
她驚恐的望著老者，“你……你怎么來了？”
老頭嘿嘿笑著，搓著手，“寶貝女兒！我總算找到了你了！怎么搬家也不給爹說一聲，這幾天我找遍了你以前工作的同事，好不容才找到這里！”
莫一寧看著他湊前，慌亂的后退幾步，幾乎要躲到我身后去了。
她搖搖頭，慌張道：“你滾！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女兒！我可是你爹，我現在沒了勞動能力，你把我趕走，我會餓死在街頭的！你總不忍心你親爹在大街上要飯吧！”
莫一寧咬著牙，憎恨的看著他，別說要飯了，恨不得扒他幾層皮！
她喘著粗氣，慌張無措的掏出自己的錢包，將里面所有現金都拿了出來，“給你！”
一疊疊鈔票強行塞在老頭手里！
莫一寧指著電梯說道：“走！錢給你了，你趕快走！”
老頭將錢一張張順好，無奈道：“你看看，我們父女好久都不見面，何必搞成這個樣子！你都不想你爹的嗎？”
“走！我不想見到你！”
“走可以，乖女兒，你可千萬別搬家了！你說說，我四處打聽著找你怪不容易的，反正你搬到哪里，我都照樣纏著你！”
莫一寧指向電梯的手都在顫！抖，牙齒絲絲的咬著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了！
我從未見過。
我從沒見過如此崩潰，或者說如此慌亂的莫一寧。
仿佛是一個人心底最丑陋最不堪的東西被猛地翻上來，呈現在眾人的面前。
你想做的只是不惜一切代價的將它藏起來，唯恐別人恥笑。
老頭呵呵的點著頭，“我走我走，我走還不行！等用完了錢，我再來找你哈！”
摁亮電梯，臨走之前，老頭還打量了我幾眼。
“嘖嘖，你這次找的男朋友不行！沒幾個錢，等下次爹再幫你介紹一個！”
“滾！”
莫一寧終于忍不住了，大聲吼了一嗓子，把老頭給逼進了電梯。
身影消失在走廊中，女孩再也堅持不住了，雙腿一軟，靠著墻壁滑著坐在了地上。
我嚇了一跳，忙抱著她進屋屋里。
收拾好走廊的東西，關上門，給她拿了幾張紙巾，又倒了一杯熱水，“一寧？”
她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團，縮在沙發的里，雙手抱著雙腿，極度的恐懼。
我在旁邊撫！摸著她，“沒事沒事，人已經走了?！?/p>
這哪兒是父親啊！
這簡直是就是滅門慘案的殺人兇手！
我不確定的問了一句，“一寧，剛才來的那個真的是你親生父親？”
莫一寧嗚嗚的小聲哭著，點了點頭。
“一寧，你是不是害怕他？沒關系，有我在，他絕對沒辦法打你的！”
莫一寧淚流滿面，搖著頭，害怕的說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真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