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寧跟陳眉和解到什么程度,我并沒有主動去問。
兩人也沒有告訴我此事。
我只知道,當天晚上莫一寧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晚上想陪著陳眉去酒店住,沒有回家。
陳眉的個人賬號關注了新銳服裝設計師莫一寧,在粉絲的圈子里掀起一波差老底,連帶上已經隱退消失的錢云楠,刷了一波曾經的三小花友情。
鐘前輩入殮之后,又隔了兩天,便是法庭宣判。
我跟章江出現在頭排座椅上,公訴案件有檢察官,用不著律師幫忙。
案件沒有疑點,道具師以及場務在法庭上哭的痛哭流涕,認錯態度良好,并且是無心之失。
看著他們跟家屬抱在一起哭泣的模樣,似乎整個案件沒有罪人。
全員無辜,一切都是命運造化弄人。
能出現在法庭上的卻是沒有罪人,真正的醉人還躲在屏幕后面操控著輿論,計劃著自己搞投資的電視劇不能被封I殺,想著怎么才能把影響降到最小。
警察局轉移過來的案卷清清楚楚的寫明,意外傷人。
連意外殺人都不算,畢竟不是一個人造成的死亡,而是好幾個人的疏忽累積起來的傷人,最終導致的死亡的結果。
所以他們判得很輕。
刑罰最重的判處兩年零三個月的有期徒刑。
其余人都是一年零七個月,并且是緩刑一年執行。
我默默地看著小木錘放下,庭長宣判。
我不是法官,更不是律師,對于這個宣判結果無法作出評價,但是在我內心遠遠是不夠的,一條人命就這么沒了,關兩年就給放出來了!?
一遍遍說著自己無辜,那么躺在地底下的鐘前輩又犯了什么錯!
說自己無心之失,難道無心之失就不應該付出代價嗎!
法庭結束。
前來圍觀的大都是被告的家屬,走的時候都哭哭啼啼的,言說自家孩子這輩子都被毀了。
只有我們幾個少數人跟原告相關,靜默無比。
因為鐘前輩這輩子已經結束了。
走出法庭,章江安慰我道:“我早就料到了,意外、無心之失,并且不直接死亡,這個量刑從各個角度來說都是十分合理的。”
“我知道。”
我笑了下,遞給他一根煙,“甚至都可以說,坐局子的這五個人都是無辜的。”
章江無聲的一笑,不知該做什么評價。
他推辭掉香煙,“我們的交接已經結束了,你還有什么疑問嗎?”
“我想把鐘前輩的遺產全部捐贈,需要什么手續?”
章江一驚,語氣強烈的反問道:“你要全部捐贈!?”
我點點頭,“對,我打算捐贈給國家兒童希望救助基金協會,用來幫助那些受傷的生病的沒錢治療的兒童。
鐘前輩最喜歡孩子,一生的遺憾大概就是沒有小孩。
我想以他的名義捐贈出去,也算是告慰他的在天之靈。”
章江震撼不已,再次問道:“你真的要捐贈?”
這一套商品房一套沿湖別墅再加上幾百萬的存款,可以在瞬間讓一個再奮斗,一輩子的打拼為了什么不就為了這些錢這些房子嗎?
“真的,我早就已經想好了。”
我笑道:“你是律師,我正好問問你,省的再跑一趟。”
章江蠕動著嘴唇,緩和著情緒,將剛才拒絕的拿根煙又要了過去,“真的舍得?”
“本來就不是我的東西,干嗎要占為己有。”
“可鐘伯父已經給你了?”
我舔I著后槽牙,腦子里回想起一件事,略微愧疚的笑了笑,“但終究不是我的,捐贈了也好,以免后來被人做文章,捐了干干凈凈坦坦蕩蕩。”
“以鐘前輩的名義?”
“對,兩套房子拍賣,我再去看看鐘前輩的遺物有什么之前的,統一拍賣,賣不了的以物品捐贈,我拿幾個有紀念意義的珍藏起來。”
至于其他的,早就一把火燒了,跟鐘前輩下葬了。
干干凈凈來的,死了,全都處理干凈。
章江點點頭,“好,這件事交給我來做,我幫你準備文件和手續。”
“那我聯系人買賣,最近就把這事辦了。”
他看著我,笑著說道:“看來鐘伯父真的沒有認錯人,方先生,你是個好人。”
“哎,這個詞擱現代可是罵人的!”
章江笑道:“人心不古,都怕自己吃虧占不著便宜,連這個詞都成貶義詞了。”
我拍拍章江肩膀,打算就此別過。
他突然攔住我說道:“方先生,日后有什么用的著我的地方,盡管來找我,我不要錢的。”
“好,謝謝了。”
我下了法院高高的臺階,走到一旁的停車場,剛想上車離開。
突然,旁邊一輛白色的法拉利聽到了身旁。
急剎車的動靜嚇得我一停頓,我轉頭看了眼,隨即打開車門。
正想上車,法拉利降下車窗來,說道:“方成,好久不見。”
我看著豪車里面坐著的女人,有些認不出來。
林悅將一頭瀑布似的黑色長直發剪掉,只剩下披肩的頭發,穿了一件性I感的小吊帶,大紅唇。
我被她的打扮給搞蒙,一下子沒認出來。
隨即,心中升起怪異的情緒,轉念一想,她本來就是這樣的性格,什么清湯掛面清純少女只是為了迎合我而已。
我瞥了一眼,并不想說話。
建我轉身要走,林悅焦急道:“我有事找你,等下!”
砰的一聲!
我直接把車門關死,并不想聽她要說的話。
以這個女人的心思來看,肯定沒有什么好事。
說不定趁我不注意,在背后又給我一刀子!
我啟動車輛,轉著方向盤正想離開,林悅急匆匆的從豪車上面下來,拍著我的車玻璃想讓我停下,我卻不管不顧的繼續打著方向盤。
車輛掉頭,林悅一不做二不休,竟直接張開雙臂,站在了車輛前面!
她一雙美目直勾勾的盯著我,眼神陰狠堅決,似乎在說,你有本事就直接撞死我!?
你以為我不敢?
我雙手擰著方向盤,跟著看她。
兩人僵持了差不多有半分鐘,周圍全都是從法院出來的人,好奇的往這邊瞧著。
我喘了一口粗氣,我,確實不敢。
沒必要!我現在生活一帆順風的,除了有些悲傷或者郁悶的事情發生,大事沒有。
何必為了一個瘋子,堵上自己未來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