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您說的太多了!”
女主持人眼中閃著淚花,努力的點頭,“人生的意義以及追求,就是要去做一些沒有任何利益回報的事情,比如這部電影。
我相信所有的劇組人員在開始拍攝,甚至開始籌建的時候,都沒有想過憑借這部電影掙錢,它是一部文藝片,不適合爆米花,不適合全家歡,甚至不適合電影院的大屏幕,只適合一個人躲在被子里觀看。
通過電影來叩響自己的心門,通過畫面來提高自己美的享受。
這是一場藝術(shù)。
如果人人都去賺錢,那么誰來維護人類文明史上的藝術(shù)。
總有一些人不求回報,總有一些理想主義者視金如糞土,我相信孫凱導演,以及方成老師就是逆光者,就是這個世界上的藝術(shù)家,是理想主義者。”
“我們不能把美麗的火苗掐死在黑夜,我們不能凡事講究利益,我們需要做一些浪費時間和生命的事情,去感受生命的真諦。
如果,如果你也被這部電影所觸動,那希望您能走進電影院來支持鴉女,支持孫凱導演。”
女主持人說著說著,把自己都給說感動了。
她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緩緩起身,“孫導演,方老師,謝謝兩位的出演,如果有機會,我希望還能與兩位這樣合作。”
孫凱一臉懵逼的跟著我站起來,與女主持人握了下手。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電影能拔高到這種地步。
他只是想向大家展示牛逼哄哄的電影,嘚瑟一下自己的鏡頭、構(gòu)思以及畫面。
現(xiàn)在這種拔高的水準,讓他有點不太適應。
他們?nèi)藢χR頭露出友好而親切的笑臉,伴隨著鏡頭的一聲咔嚓,畫面定格。
采訪結(jié)束。
女主持人收斂了鏡頭前無比感動的情緒,跟他們禮節(jié)十足的握握手,就此告別。
孫凱捂著后脖頸,似乎陷入了什么沉思。
“導演,鴉女的后期宣傳和活動組織,能不能交給青銅時代?”
我自信的一笑,“畢竟,在這方面我們公司是專業(yè)的。”
孫導演迷茫的點點頭,還沒從剛才的拔高里出來。
“當然可以。”
“好,我會負責專門的人跟你盯進度。”
孫凱點點頭,若有所思的離開,沒走幾步,又重新返回來,鄭重認真地說道:“方先生,我覺得你很不錯,跟我在娛樂圈見到輕浮油膩的人,很不一樣,我們能不能交個朋友?”
“……”
這句話落在我耳朵里就成了。
我覺得你跟外面的妖艷賤!貨很不一樣!
我勉強的笑笑,“能跟你這樣的人交朋友是我的榮幸,如果不嫌棄的話,以后在電影方面的想法都可以跟我聊聊。
我回頭拍了照片,我們也可以交談一下。”
“這可太好了!”
我們互相握握手,又親!熱的擁抱兩下,這才分開。
楊彩玉全程將這一幕收于眼下,淡定的跟孫凱團隊以及節(jié)目組告別,收拾東西,回到保姆車以后,才放出一句話,“我一直以為方老師是個老實人。”
“這年頭,老實人已經(jīng)成為罵人的話了。”
“不,褒義上的老實。”
我一刻都忍耐不了,將脖子上的領帶接下來,扔到一旁,胡亂揉了揉頭發(fā),將發(fā)型師一上午的辛勤勞動破壞掉,這才痛快了些。
“怎么,我今天做的什么事讓你覺得不老實?”
楊彩玉坐在我身邊,默默的沉思著,許久后,她才開口問道:“今天在接受采訪的時候,方老師說的那一番關于人生理想和藝術(shù)的話題,是真的嗎?”
“還是說,只是您想要提高青銅時代的格調(diào),將自身形象與公司捆綁,做了一個如此堅持出初心的形象?
或者,您只是單純的給鴉女電影找了個切入點,做了這么一個宣傳方向?
再或者,就是想要孫凱對您產(chǎn)生改觀,進而成為好朋友,單純的籠絡他?”
我仰面躺在座椅上,揉著太陽穴。
今天費的腦細胞實在太多了,晚上要多吃點雞蛋補補。
“一魚多吃,豈不是很好?”
“這么說的話,您是單純的從利益角度出發(fā)的?”
我側(cè)頭看著女人,還記得當初她進公司時雄心壯志的模樣,萬幸,不辜負努力和心血,花姐從管理層成了專門負責銀釧和陳眉的經(jīng)紀人,劉蘭從經(jīng)紀人逐漸轉(zhuǎn)變成管理層,兩個人并不算熟悉毫無交集的女人,卻過上了對方喜歡的生活。
而楊彩玉已經(jīng)成為中流砥柱,漸漸地開始成事。
我反問道:“你覺得呢?”
楊彩玉認真的回答:“正是因為察覺不出,才會問你,我感覺您說的非常的真摯,不了解您的人,真的可能會很被蒙騙。”
“但,又覺得這件事太理想主義,從您在公司里的表現(xiàn)來看,雖然有那么一點點的情懷,但不至于成為一個藝術(shù)家。”
我哈哈笑了幾聲。
“宋老板傳授給我的秘訣,如果使謊話看上去更像是真話,只要將原本是真的東西無限放大,或者在十分之九的真話里面摻雜的十分之一的假話。
那么,你說的就是真的。”
楊彩玉表情一凝,又陷入了沉思。
我大方的表示,“現(xiàn)在我將這個非常棒的訣竅,全部都傳授給你。”
車輛緩緩的往前形勢,我拿出手機,看著策劃宣傳群里對于剛剛采訪的回應,順便截圖給銀釧,叮囑幾句。
一路疾馳,到達公司停車場。
我跟楊彩玉打了個招呼,說道:“今天辛苦你了!以前蘭姨都說我比較難帶,我知道,肯定會給你添麻煩的。
告訴你個好消息,等后續(xù)還有采訪,我還找你。”
楊彩玉笑笑,探頭說道:“方老師的,根據(jù)你剛才的理論。
豈不是你說的那段話里有十分之九是真的,您真的想要成為一個藝術(shù)家?”
“我有自知之明成不了藝術(shù)家,但,我卻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開設青銅時代公司?”
我聳聳肩,淡定的說出一個爆炸般的事實,“我會退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