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重也只有這一次了。
更何況，唐楠有前車之鑒在，稍微給她點陽光就變得燦爛，所以，還是嚴肅點對待。
我從錢包里抽出錢，放在咖啡杯下面，轉身離開。
一直走到咖啡廳門口，轉身回看，那一抹身影依舊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
要不，把宋西門的電話給她？
不行不行！
方成，你還嫌棄自己惹的麻煩不夠多嗎？！
別人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關系，天底下這么多人，誰來找你，你都幫忙？
我一狠心，推門走了出去。
……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會拿這種事給你開玩笑嘛？”
我抓著頭發，好不容易把問題解決了，現在新的麻煩又找上門來。
我嘆氣道：“咱們不是說好了，要全程跟著，我給你拍照片的嘛？咋突然就來不了了，你這么無情無義，我的小心臟怎么受得了？”
莫一寧在電話里撒嬌道：“我也沒辦法，工作室確實走不開。”
“你也知道，我這么有能力有本事的人就應該挑大梁，工作室養著十好幾口子，總不能因為我的私人原因，就放棄大家的利益。
我好不容易遇到這么大的客戶，我必須要抓住！
等我這單生意掙了錢，我給你買手表好不好？就……那叫什么來著，前一段時間吃飯的時候，宋西門給你顯擺的，叫什么鬼？”
我笑了笑，“不用，我不喜歡那東西。”
莫一寧強硬的說道：“不喜歡是一回事，有沒有又是另一回事，等我賺了錢一定要給你賣一塊，等下次跟宋西門吃飯的時候，你也能顯擺。”
“……”
我無奈的笑道：“與其給我買手表，我更希望你能跟我一起拍攝。”
“不行，這次真的不行！這次的單子對我們工作室很重要，如果能做好，就是下一個杜若薇，我們就能打進魔都的圈子，這樣能賺更多的錢。”
“魔都？”
莫一寧激動地說道：“沒錯沒錯，咱們的小地方能有多少人，真正的大款都在魔都，能掙錢的生意也都聚集在魔都。
這次的人脈是邢東給我介紹的，我一定要好好的抓住，不能辜負他的一番心意。”
這個邢東！
效率需要這么高嗎？！
你好歹等著拍攝結束，再介紹客戶和資源。
“好不好嘛~”
莫一寧繼續撒嬌道：“你看你現在發展的越來越好，我都落后你好遠好遠了，我心里不舒服嗎，我也想發展自己的事業！
拜托了，我請幾天假，等我這邊完事，我立馬就去找你！”
怎么可能……
設計稿、改稿外加成衣，這些東西加起來一個月能做完都是快的。
我這邊還有半個月就能結束拍攝！
人生就是要給你留下點遺憾，不是這個殘缺不全，就是那個不夠圓滿。
我自己內心的計劃再一次被全盤打亂。
乃至于，我心里逐漸的不安，從第一個旅行婚紗照開始就不順，后面的結婚會不會再出什么亂子？！
聽著我許久沒說話，莫一寧再次問道：“可以不可以嗎……”
我沉聲道：“我說不可以，你就會來找我嗎？你都做下決定了，給我打電話只是通知我一聲而已，不是嗎？”
她心虛道：“也不是，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
“只是陪著你而已，我并不覺得這次拍攝有多么的重要，有事業的話，肯定事業在先。”
“這不是婚紗照嗎？”
我一愣，微妙得有些生氣，從頭到尾，只有我拿著個當回事，只有我在操心，她根本就是什么都沒在管。
合著，這個婚到頭來是我自己結的？
一邊說著儀式感很重要，一邊什么都不管，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這簡直跟，我們今天晚上去吃什么，那個問題一樣！
她就是想讓我給出滿意的答卷，現在給出來了，又不認真去做。
莫一寧沉聲道：“不重要的，我對婚紗照沒什么想法的，只是覺得你是攝影師，來的朋友都知道你的這個身份。
你給別人拍照都能揚名立萬的，自己拍照當然更有創意了。
我真的沒什么想法的。”
“既然你沒什么想法，我給我朋友說一聲，我們直接婚禮都不用舉行了，直接領個證就算結婚了，可以嗎？”
我語氣有些沖，故意性十足的說道：“這樣更省事。”
話音落下，電話里陷入長久的沉默。
透過電話，我們聽著彼此的呼吸心跳，夾雜著奇妙的電流。
莫一寧語氣低沉道：“我不想跟你吵架。”
“沒有吵架，我只是在跟你講這件事。”
“這就是吵架。”
“吵架？你的意思是說，我故意在找事？”
“難道不是嗎？”
剛才不是吵架，是在想解決的問題，那么現在開始就算是吵架了。
我再次抓著頭發，想起了宋西門說過的話，旁敲側擊的問道：“一寧，你是不是因為唐楠的事情，對我有什么意見？”
“這是兩碼事。”
莫一寧的語氣出現了微妙的變化，“我不參與拍攝，確實是因為魔都的大單子。”
我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是兩碼事，我就是想問問你。”
“沒有。”
“當真沒有？”
當你熟悉一個人的時候，她的生氣狀態和撒謊狀態，你都能看出來的。
她再次重復了一遍，“沒有。”
明明就是有！
從這口氣中就能判斷出來，她明明就是有意見！卻非要憋著不說！
為什么不能有事說事！
什么事都講出來，聊開了，有什么解決辦法不就好了嗎？
非要憋在心里，然后默默的生氣，我什么都不知道，反過來還要挨罵。
既然生氣，既然在意我跟錢云楠之間的感情，當初直接甩給我兩巴掌，不就好了！
裝什么大度，裝什么姐妹情深！
我深呼吸幾口氣，警告自己，這樣想是不對的是不對的。
“好，沒事就沒事。”
異地吵架，除了損傷彼此的感情之外，沒有一點用處。
我壓下心里的不愉快，“不愿意來也沒事，反正離結婚還有一段時間，等你忙完了，我帶著你再玩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