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給你介紹一下我們赤火盜!”徐鉉海很滿意石焱的態度,哈哈大笑的同時,幾步跨出直入一顆古樹后,身形如蛇,速度奇快。</br> 再回來時,他手中抓著一具尸體,隨意扔到地上。</br> 石焱神色一動,這具尸體他有印象,是跟在聶天寧身后的一人。</br> 下午劉文才走后,在門口停留的也是他?一直沒走在監視?</br> 徐鉉海殺人輕松如屠雞,連多看一眼的欲望都不會有,繼續道:“我們赤火盜原在清古府一帶活動,為東溪山十三盜所屬,但得罪的人太多,同時又被官府圍剿,十三盜分崩離析,大盜主不知所蹤。</br> 無奈之下,帶著盜主給我們留下的密信和門生帖,翻山越嶺數府之地來到明涼府,投靠盜主的親大哥,可受其庇護,一府之地極為廣闊,一路上我們赤火盜死傷無數,萬余馬騎只剩不足千騎,我手下五大煉體境武者只余一人。</br> 好在盜主親大哥就在明涼府城,距離已不遠,傳言對方在明涼府勢力渾厚,所屬勢力五十萬精銳門弟遍布明涼,到時敵人追來也無憂,官府通緝也可解除。”</br> “五十萬精銳門弟?還需要門生帖?”石焱心中一驚,他對明涼府還是很熟悉的,這個數據很驚人,在前世明涼府境內也只有一幫如此,入門需拜帖,若真是那個勢力,徐鉉海沒有夸大,甚至還說小了許。</br> 那個勢力權勢滔天,入門極難,雖是江湖草莽,但底蘊絲毫不比顯世的宗派差,明涼府內,官府都須避讓,真可謂他言生,你便生,他言死,你便死。</br> 幫名:隕星門</br> “如此說來,你可心安。”徐鉉海淡淡瞥了眼石焱,赤火盜可不是一伙亡命逃賊,反而前途遠大,讓他完全消除逃跑的心思。</br> “心安!”石焱回道,那種級別的勢力,世面上見不到的功法玉簡收藏極多,可用功勛兌換。</br> “好,隨我回駐地吧。”徐鉉海轉身便走,這里是龐蒼雷的底盤,他的地盤在另一邊。</br> “等等。”</br> “你又如何?”徐鉉海猛地轉身,眼底陰冷透出,指尖有內勁獵響。</br> “毀尸滅跡!”石焱不卑不亢,把徐鉉海丟在地上的尸體拖至屋內,找了根尖細棍子,在尸體上照著他之前受傷的位置插了數洞,以仿造龐蒼雷大奔雷指的傷口。</br> 隨后從屋內找出火折子,直接把整個木屋點燃。</br> 木屋干燥,點之即燃。</br> 徐鉉海沒有制止,怒氣消散,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切,石焱是越來越對他的胃口了。</br> 火起后,石焱與徐鉉海離開,大火足以吞噬一切痕跡,包括那兩具尸體,這樣是最好的掩蓋之法,造成他與劉文才被別人所殺奪寶,還毀尸滅跡的假象。</br> 不管龐蒼雷能不能發現事件真相,但都是一個結果,在山林中連夜追捕,反而不會在駐地內搜查,燈下黑!</br> “著火了,救火啊!”</br> 大火濤濤,很快便吸引了馬賊的注意,大聲呼喊下,幾百名馬賊圍來,開始滅火,以免大火連綿,把整個山林點燃,引發獸潮。</br> 樹上,一道身影來回騰躍,幾個呼吸后,站于一側樹上,背負雙手。</br> “速速滅火。”站于樹桿,聶天寧看著已燒毀坍陷的木屋,臉色很難看,只有他知道,這里面的兩個人對龐蒼雷有多重要。</br> 在聶天寧的命令下,馬賊們全力滅火,很快,大火熄滅,一股腐碳味撲鼻而來,十分難聞。</br> 里面被燒成黑炭的兩具尸體已被拉出,尸體貼著蜷縮一起,拉都拉不開。</br> 很快,龐蒼雷到了,蒙沖山速度最慢緊隨其后。</br> “二當家……”聶天寧從樹上躍下。</br> “都死了?確定是他們本人嗎?”龐蒼雷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的,一本三流功法草本,一瓶冷藺草膏,都沒了!</br> 最重要的是,是這二人爭奪的寶物,是誰?下手比他還快?</br> 聶天寧如實答道:“都死了,這兩具尸體已經焦壞,無法完全確定,只能確定一人,那人身上有大奔雷指的傷口殘留。”</br> 龐蒼雷皺眉不語。</br> “不過……”聶天寧猶豫許,最后還是把自己知道的說出:“我今日派出監視他們二人的手下沒有回來,失蹤了!”</br> 他不敢隱瞞,現在說了沒事,被查出就事大了。</br> “你的意思是,是他殺的人?”龐蒼雷猛地扭頭,監視到有寶,殺人奪寶逃之夭夭?</br> “不,恰恰相反,他是我的心腹,我百分百確定他不會如此做。”聶天寧一臉肯定,不管是否如此,他必須咬死這一點,否則監視的人是他派出去的,殺人奪寶,他難辭其咎。</br> 有馬賊過來稟告道:“二當家,聶頭領,我們發現了幺哥的傳家玉,木屋內殘留的銀子也與下午賭錢贏了的數量一致。”</br> 聞言,聶天寧暗中松了口氣,馬賊口中的幺哥便是他派出去的手下。</br> “劉文才!”龐蒼雷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吐出三字,眼中殘暴隱現,“好一個金蟬脫殼之法,來人,給我調動所有人馬,以及動用外面的密營,全部出去追殺,老子要他死!”</br> “是!”</br> 得到龐蒼雷的命令,大批馬賊出營,甚至把蒙沖山這個煉體境巔峰的武者都派了出去。</br> 旁邊,見龐蒼雷沒有叫他,反而叫了只有力量沒有速度的蒙沖山,聶天寧不由有些失望。</br> “別多想,明日有大事,需去趟青陽城,今晚休息好保存體力!”龐蒼雷淡淡瞥了聶天寧一眼,轉身離開。</br> “還有,把這里處理干凈。”空中,飄下一道涂滿符號的符箓。</br> 聶天寧神情一喜,接住符箓后半跪而下保證道:“天寧必當竭盡全力,為二當家鞠躬盡瘁死而后已!”</br> ……</br> “三當家,我們用不用去救火?”駐地另一側,火把密集,同樣聚集了數百人,一個個匯聚在營地中央,只待命令。</br> 遠方天際冒起的濃煙,在月光下裊裊不絕。</br> “不必,散了吧。”徐鉉海淡淡開口,待眾人散去后,石焱才從黑暗中走出,隨他進入屋子。</br> 這個在眾馬賊口中如煉獄般的屋子,堆滿頭顱的屋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