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早在三年前就從兒子口中得知了趙蘇的真實身份，因此才會對她處處維護，生怕自家那個無腦的兒媳婦把她當普通庶女苛待。

趙明德一臉嚴肅，琢磨道：“這事還真說不準，蕭玉看蘇兒不順眼也不是一朝一夕了，何況前有若兒落水，指不定還真是她所為。”

“那我們不處罰她，反而把蘇兒的近侍趕出府，豈非黑白不分？”

老夫人很焦急，甚至想到了將來，“如果蘇兒恢復了公主身份，記著這個仇，就是我趙家的大禍了！”

“娘，您不用擔心，蘇兒這輩子都只會是我趙家的女兒，不可能回歸皇室的。”

趙明德見親娘面露疑惑，耐心的與她解釋：“蘇家通敵賣國的罪名是當今皇上親自定的，蘇棠乃罪臣之女，更是本該與蘇家其他人一同被斬首的，就算她偷偷活了下來，皇上也不可能替蘇家翻案。

蘇家永遠都是大夏的罪臣，蘇棠就不可能被世人接受，蘇兒自然也不可能認祖歸宗，得回她的公主身份。”

“但她畢竟是陛下的女兒。”

老夫人依舊臉色沉重，“陛下皇子頗多，但膝下女兒僅皇后所出的長樂公主。這些年長樂公主的榮寵勝過了任何一位皇子，連最得寵的梁貴妃生的六皇子都比不過，可見皇帝心里有多稀罕閨女了。”

“皇帝喜愛公主，那得是宮里名正言順所出的公主，怎么都落不到蘇兒身上。”

趙明德思路清晰，語中透著惋惜：“蘇兒這輩子，就只能是我尚書府的三小姐了。”

聽兒子這么說，老夫人才真正安心，可轉念一思慮，又奇道：“既然這樣，你為何疼她還勝過了縈兒和若兒？

明德，你可別犯糊涂，蘇兒有這層身份，這輩子注定是與皇室無緣了。但若兒已被選為太子妃，縈兒又是京都名媛的典范，將來許個王侯公子都大有可能。”

這是大實話，雖說實際上趙蘇身份尊貴，但畢竟見不得光，而趙縈和趙若這對姐妹就不同了，她們與皇子們沒有血緣關系，以后都能成為皇家媳婦，前景比趙蘇好太多了。

誰才是對趙家有價值的女兒，在官場上打滾多年的趙明德哪能不明白？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年少時就對赫赫有名的將軍府千金蘇棠傾心不已，后來將軍府獲罪，他費了極大的功夫才得知有人秘密把她從死牢里換了出去。

得知心上人不曾被斬后，趙明德找了蘇棠許多年。

結果，蘇棠卻被慶帝囚在了禁宮，還生下女兒。

皇家的公主必須身世清白，這孩子不能養在宮里，已漸得慶帝信任的他把孩子接進了府邸，對外稱是自己外室所出。

因著這個，這些年他更得圣寵，未滿四十就成了當朝尚書。

是以，趙明德對趙蘇是既疼愛，又有感激的。

老夫人見兒子沉默似乎明白了什么，嘆了口氣想勸他：“兒啊，天涯何處無芳草。你要是忘不了那誰，在身邊安幾個容貌相似的女人就是，如今以你的身份地位，郡主她阻攔不了。”

這意思是讓他找幾個蘇棠的替代品在身邊。

趙明德想都不想，立馬拒絕：“娘，您就別操心了，也別再張羅上次那種事，我身邊如果有了那樣的女人，傳到陛下耳中，豈非要對兒子起疑？”

他一臉的謹慎。

老夫人這才想明白了上次她送兒子年輕婢女，他一見那婢女長相就拒絕的原因。

原來不是真在意嘉平郡主的感受，而是怕皇帝知道他有覬覦蘇棠之心。

老夫人望向趙明德的眼神愈發心疼了，總覺得他太不容易。正想著開口，外邊下人急聲稟道：“老爺、老夫人，宮里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