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棋畫頓時開心的起身,把輪椅推到床邊,“來,老公,我扶你?!?br/>
她挽起傅向西的胳膊,撐著他起身。落地的一瞬間,雙腿一受力,體內傳來鉆心的痛楚,雖然很快的坐在了輪椅上,仍是余痛陣陣,傅向西暗吸一口氣,克制著沒讓自己顯出異常。
兩人坐在餐桌前,桌上放了兩份搭配好的套餐。
秦棋畫問:“需要我喂你嗎?”
傅向西道:“不用,你自己吃。”
“行叭,那咱們一起吃飯?!鼻仄瀹嫴辉倏吞?,拿起筷子開吃。她真的是太餓了。
傅向西也拿起筷子,慢慢的吃了起來,雖然食不知味,甚至惡心,但還是強忍著在吃。
秦棋畫瞧著他,低低的笑了幾聲。
傅向西問:“你笑什么?”
“……”她總不能說因為他吃飯的樣子太可愛了,一副特別不情愿又勉強自己吃的表情,配上他那張漂亮的臉,莫名的很有萌感。
秦棋畫微笑道:“因為跟你一起吃飯開心呀?!?br/>
說著,她還伸手揉了揉傅向西的腦袋,感覺他就像一個大型萌物。
傅向西拉下她的手,不悅道:“你安分點?!?br/>
“好呀,繼續吃飯。”她笑瞇瞇道,“跟老公一起吃飯才香。一家人嘛,就是要齊齊整整?!?br/>
傅向西面露嫌棄,默默吃飯。
管家在一旁候著,瞧著這小兩口一起吃飯的畫面,突然就被甜到了。
傅先生遭遇車禍的確不幸,但是他現在有這么個老婆,實乃老天爺對他的補償。
吃過飯后,秦棋畫推著傅向西出了病房,去外面散步。
管家和護工在后方不遠不近的跟著,以防意外發生。
深秋的季節,道路兩旁筆直的銀杏樹,褪去蒼綠,入目一片金黃。葉子飄落滿地,沒來得及打掃,輪椅碾過時能聽到清脆細碎的聲音。兩個小孩在樹下玩耍,歡笑聲一陣陣傳來。
秦棋畫推著傅向西,慢慢前行。這些曾經她根本不會留意畫面,如今看的格外認真,一邊看一邊跟他說:“今天天氣很好,天空很藍,還有陽光。我們現在在走一條林蔭大道,這個季節葉子都黃了,金燦燦的,特別漂亮。路兩邊有木椅,有一位小哥哥坐在椅子上,正在打電話,應該是給女朋友打吧。那邊大樹下,還有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在打鬧,四五歲的樣子,抓起樹葉往對方臉上丟,笑的可開心了……”
她的話仿佛一只素描筆,在他腦子里涂涂抹抹,勾勒出一幅畫面。
在這個畫面里,有一個看不清晰卻又格外濃墨重彩的身影,纖細高挑的姑娘,一邊推著輪椅上的人一邊跟他講話。那聲音是他聽過的最溫柔最動聽的聲音。她會是什么表情?臉上帶著笑又是什么模樣?
秦棋畫推著傅向西走到一片草坪上。
天空高遠,秋風卷著落葉。
秦棋畫問傅向西:“冷嗎?”
傅向西道:“不冷。”
秦棋畫想了想,也不知道干什么,便道:“我唱歌給你聽吧。”
傅向西應聲:“好?!?br/>
那瞬間腦子里就一個念頭,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她待在他身邊。
“我去跟劉偉要點東西?!鼻仄瀹嬜呦蛏砗蟛贿h處的劉偉。
“少夫人,有什么吩咐嗎?”
“給我拿一把吉他來可以嗎?”
“……可以。”劉偉點頭,“我馬上安排?!?br/>
作為一名優秀的后勤管理者,必須是面面俱到什么都可以。
二十分鐘后,一把吉他被送了過來。
秦棋畫把傅向西推到木椅旁,她抱著吉他坐在椅子上。
身后是大片延展的草坪,一旁是金燦燦的銀杏樹。
秦棋畫調了一下音,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會,小時候學樂器什么都是半吊子,鋼琴跟你完全沒法比。吉他因為簡單,稍微熟練一些。”
傅向西道:“沒關系?!?br/>
“對了,你為什么喜歡彈鋼琴呢?”
傅向西緩緩道,“可以讓我安靜下來,忘掉自己。”
秦棋畫覺得她就不該問這個問題,把氛圍都問感傷了。
其實以他的情況,沒什么娛樂,還好能彈鋼琴可以給自己解解悶。
秦棋畫撥弄著琴弦,連管家和護工都走近了,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聽少夫人唱歌。
秦棋畫唱道:“我就是這條街,這條街,最靚的仔,走起路,一定要,大搖大擺!墨鏡要戴,發型要甩,一出門,閃閃惹人愛!”
“……??”管家一臉懵逼的看著秦棋畫。
少夫人您是立志做諧星嗎?
連傅向西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雖然表情滿是嫌棄,卻笑了起來。
秦棋畫不著調的唱了好幾首魔性的洗腦歌后,琴弦撥弄著,音律變得婉轉起來,她看著傅向西,輕輕慢慢的唱著,“我要你在我身旁,我要你為我梳妝,這夜的風兒吹,吹的心癢癢我的情郎,我在他鄉望著月亮……”
突然認真起來的她,音色甜軟慵懶,哼唱著這首民謠調的情歌,如水的目光在傅向西身上流淌。他緩緩收攏手指,可指尖到掌心仍是微微發麻,明明看不見,卻知道她在看他。
一片金黃的葉子飄下來,落在他手臂上,他取下來握在掌心,輕輕的捏著,心湖里泛起一圈圈溫柔的漣漪。
“都怪這月色,撩人的瘋狂,都怪這Guitar彈得太凄涼,噢~我要唱著歌,默默把你想,我的情郎,你在何方眼看天亮……我要美麗的衣裳,為你對鏡貼花黃……”
秦棋畫在醫院陪了傅向西一下午。這一下午他的狀態都很放松,身上不再有那股跟自己較勁的陰沉和躁怒。
一起吃過晚飯后,秦棋畫問管家:“他今晚能出院回家睡嗎?”
管家道:“還不行,醫生說今晚需要在醫院觀察一晚?!?br/>
傅向西道:“你自己回家睡覺。”
秦棋畫點點頭,“好吧,只能這樣了。”
她站起身,朝傅向西臉頰親了親,“那我走咯,晚上好好休息?!?br/>
傅向西別過臉,表情晦暗,聲線有一絲緊繃,“走吧?!?br/>
管家隨同秦棋畫走出病房,道:“少夫人,我安排人送您回去?!?br/>
秦棋畫道:“不用,我自己開車就行了?!?br/>
開車回去的路上,秦棋畫閑來無事,給顧瑤打電話。
“妞兒,忙不忙???”
“聽你這語氣,有安排?”
“今晚過來陪我睡怎么樣?”
“啥?你別嚇我!雖然我還是清純的小C女,我也不會饑不擇食的跟女人睡!”
“你最近不是看上一個小白臉?你過來,我們秉燭夜談,我教你怎么追?!?br/>
“聽起來有點吸引人……不對??!你家老公呢?我去跟你睡,你打算把你老公擱哪兒?”
“要是我老公在家,哪兒輪得到你來跟我睡?!?br/>
“原來我是候補隊員!友盡了!再見!”
“哈哈,來不來啊?我老公不在家,別墅空蕩蕩的,怪無聊。”
“你老公去哪兒了?”
“醫院啊,身體不舒服,要留院檢查。”
“那你去醫院陪他?。∫粋€人待在家,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嗯?去醫院,陪他?”秦棋畫愣了愣,“這不方便吧,他一個病人,我跟他睡在一起,不是影響他嗎?”
顧瑤忍不住吐槽:“你睡旁邊不行???”
秦棋畫回道:“旁邊沒有床啊!”
顧瑤毫不留情的反擊:“搭個臨時簡易床?。∵@么簡單的事情,你是沒見過醫院陪床的嗎?”
“我真沒見過?。∨P槽這么寒磣的嗎?我用得著這么慘嗎?我在家睡別墅大床不香嗎?我為什么要去醫院病房里搭個簡易床睡?半夜滾到地上怎么辦?你這個提議對我太不負責了!”
“可是你老公生病了??!”
“…………”秦棋畫心中一萬頭神獸呼嘯而過,偏偏說不出一句話來。
下午時傅向西蒼白脆弱的模樣,映入腦海,她居然該死的又為他心疼了。
“我特么跟他只是財色交易啊,為什么要為他吃苦受累,還去醫院陪床!”她不甘的吐槽。
顧瑤:“誰叫你拿了人家的錢,還圖人家臉,饞人家身子?!?br/>
秦棋畫哼聲,“露水姻緣而已,下一個更乖?!?br/>
“哦,那你別去咯。你微信通訊錄應該躺了一大排等著被你通過驗證的帥哥,你挑幾個看著順眼的,聊聊天預預熱,今晚就不無聊了。”
“我要替我老公打死你!人家還在呢,你就想當海后了?”
“我到餐廳了,馬上要開始甜甜的約會,不跟你扯淡了,拜拜!”
秦棋畫聽著嘟嘟嘟的忙音,氣鼓鼓道:“小沒良心的,平常白疼你了!”
算了,就算是露水姻緣,現在也是傅太太,在其位謀其職,總得關心關心。
秦棋畫回到別墅后,去臥室洗漱,把該做的皮膚護理都做好,換上一套明天上班穿的衣服,又拿出一個較大的通勤包,裝上睡衣,以及明天上班需要的東西。
收拾好之后,她拎著包,走出別墅,再次上車。
拿出手機,打開導航,一踩油門,離去。
“傅向西呀傅向西,你說我對你好不好,居然大晚上的跑去給你陪床?!鼻仄瀹嬕贿呴_車,一邊自我吐槽,“我別墅大床不香嗎?我,就是太敬業!我以后一定要花你更多的錢,睡你更多次,來補償自己!”
醫院病房內,傅向西在清洗過后,回到病床上。
按照醫生要求,該躺下休息了。
可他怎么都睡不著,把人都揮退后,撐著自己坐起身,靠在靠枕上。
強烈的無力感和空虛感朝他襲來,令他煎熬又難受。
伴隨著身上時有時無的隱痛感,每一處痛楚在這漫長的煎熬中都被無限放大。
他又想抽煙了,可是在醫院里,一根煙都沒有。
仿佛到這一刻,他才成了真正的瞎子,不僅什么都看不到,黑暗中透不進一絲光亮和色彩。
下午那個鮮活的世界,悉數消失不見,只剩下更加荒蕪的死寂。
傅向西仰靠在床頭,黑暗中,呼吸沉沉,艱難又痛楚,猶如在做困獸之斗。
當房門被推開時,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直到清晰的腳步聲響起,有人坐在了床前,將手放在他額頭上,“天吶,你是發燒了嗎?你身上好燙,都是汗!”
他抓住這只手,猶如抓住救命浮木般,將她扯入懷中,緊緊抱住。
秦棋畫安撫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轉頭對管家道:“趕緊叫醫生來,他狀態不對,很燒。”
管家趕忙去招呼醫生,因為就在醫院里,醫護人員來的很快。
醫生道:“確實發燒了……他現在抵抗力低下,先打一針退燒吧?!?br/>
秦棋畫撫了撫他的背,準備松開他,可他抱著她不放。
秦棋畫道:“先打針吧?!?br/>
傅向西啞聲道:“我不打針。”
“你發燒了?!?br/>
“物理降溫。”
“打針能快點退燒?!?br/>
“不需要?!?br/>
“可是……”
“我的身體我自己做主!”
即使身體無比虛弱,當傅向西固執已見時,渾身散發出不容抗拒的強勢。
秦棋畫為難的看著醫生,醫生只能道:“那先用物理退燒的方式,觀察一段時間,不行再采取其他辦法?!眀iqubu.net
秦棋畫拍了拍傅向西的背,“好,就按你說的,你先松開我?!?br/>
傅向西緩緩松開雙臂,轉而抓住她一只手。
醫生開始為他處理身上的燒熱和汗水。
秦棋畫靜靜的坐在一旁陪伴。
這時候她無比慶幸她過來了,不然他最難受的時候,她還在家里睡大覺。
溫水端來時,秦棋畫送到傅向西唇邊,“來,多喝點水?!?br/>
傅向西垂下眼,眼睫毛微微顫動著,含住吸管,喝了一整杯水。
當醫護都退出房外后,她一個人守在房里看著他。
傅向西低聲道:“你不是回去了嗎?怎么又過來了?”
秦棋畫道:“我掐指一算,你今晚需要我,所以就過來咯?!?br/>
傅向西扯動唇角,“現在的我就像一個廢物?!?br/>
“生病了都很虛弱,你別這么嫌棄自己啊?!鼻仄瀹嬌焓郑p輕碰了碰他的臉頰,溫度沒那么高了。
傅向西感受著她指間的觸感,很想伸手去抓住,但他什么都沒做,只是面帶譏諷道,“可是我的病,可能一輩子都好不了?!?br/>
“那你也是傅向西啊?!鼻仄瀹嬏街臏囟?,又為他換了一塊毛巾敷在額頭上。
“傅向西又怎么樣?”他聲音低緩,似喃喃自語。腦子里回溯以往,也曾心比天高,也曾志得意滿,可就算他擁有再多財富,擁有名望和地位,現在又怎么樣?
……還不是跟廢人一樣躺在病床上。
“傅向西是我老公啊。”秦棋畫應聲。
她俯下身,親在他唇上,慢慢道:“你現在這樣,我也沒覺得很奇怪很糟糕。我知道你很難受,我沒辦法幫你??墒?,我沒覺得你是廢物,相反,我覺得你真的很厲害,明明看不見,還能彈鋼琴,能夠用電腦,能掌控自己的生活……你能考上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考上的學校,你能做很多我做不了的事情,會說好幾種我都聽不懂的語言,會很安靜很耐心的聽我說話……還有,你真的特別好看,擁有一張讓人看著就沒法生氣的臉?!?br/>
傅向西:“…………”
說來說去,還是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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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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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