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她挑的是靠著群山那面的,外面的人一般不能從這邊的窗戶里看到房中的人,手機里的話,和床下的食物,都是怕萬一她還沒趕回來季詞就醒了。
陳荌開車走之前在這些別墅外邊轉了一圈,解決掉了一只被困在欄柵處的喪尸,或許是因為房主鮮少來這兒居住,喪尸確實如前世c基的隊員們說得那樣——喪尸少得可憐。
所以,在這里她倒是不怕有什么喪尸會來攻擊季詞,她怕的是那些幸存者。
柏油公路上車子一路駛得飛快,出了別墅區這段路再路過老房區時,外面的人煙漸多,彷徨踟躕的一階喪尸以肉眼可見地增多,聽見車子的油門聲,它們皆興奮又遲緩地轉過慘白的腦袋來,“嗬嗬”怪聲此起彼伏。
陳荌踩下油門,瞥了眼后視鏡,那群喪尸一下子被她拋下不小的距離,可它們仍在窮追不舍,仿佛跟八輩子沒嘗過油水的齋僧似的,恨不得把人拆入腹中。
再往前駛了一段,柏油路突然變得有些坎坷,車廂里顛來倒去的,陳荌又嗅到喪尸的那股子濃郁的酸腐味,差點沒憋住犯惡心地吐出來。
她第一直覺有些不對,這條路是三四年前別墅區新建成后,那些有錢的老板們出資修建的,為了讓住在別墅里的人出行方便,用的材料都是最好的,這才幾年怎么可能就變得坑坑洼洼了?
陳荌把車速降了下來,把車窗的小縫大開了些,撲面而來的腐臭味令她有些懷疑人生,前面好一段路都是空蕩蕩的,沒什么喪尸晃蕩,后面……
那群跟著的一階喪尸不知什么時候散掉了,所以這哪來這么濃郁的味道?像捅了喪尸老巢似的。
這么想著,陳荌突然有些懷念起后世的那些四階五階喪尸了,喪尸一開始進化得很迅猛,到后面勢頭就弱了下來,但實力卻依舊不可小覷,尤其那些高階的喪尸,它們不僅能自發地組成攻擊基地的尸潮,而且外形已經和正常的人類無異。
四階喪尸能口吐人言,而五階喪尸則能領導低階喪尸攻打人類,高階的喪尸擁有智慧,于那時才將將穩定下來的人類而言,不亞于是個噩耗。
但……要說起喪尸們低階和高階最明顯的區別,陳荌覺得是高階的喪喪們身上不再臭了,尤其是對于他們這種要隨時隨地執行任務殺喪尸的人而言,不弄一身臟臭,代表著又能省下一點水資源。
“停車——喂!再不停開槍了!”
陳荌回神,她看了一眼前方的擋風玻璃,站在路邊的高壯男人手持著一柄手槍,黢黑的洞口直指著陳荌這邊,她眼底劃過一絲冰涼,緩緩踩下剎車。
見她肯配合,男人面上露出一抹滿意,他手持著槍上前,還沒說出威脅的話來,駕駛座上的少女就瑟瑟發抖地蜷成一團,低聲啜泣:“別、別殺我……我我我有食物,都可以給你們……奶奶生病了我是去找藥的,求求你們放了我……”
男人一愣,隨即更加滿意了:“把東西都拿過來再說……”
“小高,你又在廢什么話?都說了是個娘們就給趙哥帶過去,你丫的磨蹭半天是不是想獨吞吃的?”
高壯男人的身后突然傳來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這話說的直讓男人覺得惱火,一下子扭頭看過去:“獨吞個**子!沒看到正讓人把東西上交嗎!”
叫小高的男人微微一側身,陳荌才看見他身后站著一個比他矮了好多的獨眼男,倒不是陳荌一聽聲音就能想象出的那種錐子臉,而是肥墩的油膩,可見平時吃得有多好。
瞅見小高生氣了,獨眼男這才樂呵呵地一笑,虛偽地道:“那塊把人帶回去給趙哥看看吧,她東西在哪,交給我就是了。”
說著,獨眼男就要拉開車門來找食物,陳荌假裝嚇得接連喊起來:“東西可以給你們!這兒有香腸和罐頭,但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嘿,這小娘們還挺潑辣啊哈哈哈哈。”
陳荌埋著腦袋,她不知道自己這話潑辣在哪,但這獨眼男笑得猥瑣是真的。
姓高的男人面無表情地舉著槍,好似也不大愿意聽獨眼男的不著調:“少廢話!讓你下來就下來。”
“小高哎,可別對姑娘家家的這么粗魯啊。”獨眼男不滿地看了他一眼,陳荌提著個停車前從空間里拿出來的塑料袋,乖順得像鵪鶉似的怯生生地下了車,獨眼男迫不及待地接過她手里的食物,正趁機想摸陳荌的小手一把時,突然地一抹冰涼的物什抵上了他的太陽穴。
獨眼男的動作僵在那兒,他努力地咽了下口水,翻著眼往上看去,看到那熟悉的黑色槍洞時,獨眼男差點沒腿一軟給她跪下去。
天殺的,這娘們手里怎么會有槍啊!
陳荌輕笑了一下,眉眼彎彎,左手一用力就扼住了獨眼男的喉嚨,右手的槍口對著他的腦袋,她笑道:“小心哦,這子彈上了膛,萬一你這小兄弟嚇到我,這不小心一擦槍走火……”
陳荌雖然是說給獨眼男聽的,說話時卻是看著那個姓高的男人,這兩人顯然是有團伙的,她手里挾持的獨眼男也明顯是高這個男人一級的人物,都說棄車保帥,總不能末日來臨才不到一個月就大難臨頭各自飛了吧?
“別別別——”
獨眼男被她扼住喉嚨又抵著腦袋,話說不利索不說,膽子也快要嚇破了:“不能走火不能走火啊……小高!還不快把你的槍放下,你是想害死我嗎!我死了你姥爺可別想有什么好日子過……”
最后那句話,成功讓男人丟掉了槍,看著他把那槍踢遠,陳荌毫不留情地扣下了扳機,“砰砰”兩聲,獨眼男慘白著臉捂著中彈的雙膝慘叫起來。
陳荌重新上了車,回頭看了眼似乎想拾起槍來的男人,她冷笑道:“有空在這兒想殺我,不如想想你自己怎么脫身遠走高飛。”
她留獨眼男一命,她能拍拍屁股走得干凈利落,可這個小高留在這兒又有軟肋的,最后能被折磨成什么樣還不知道呢,他還不為自己找找后路。
真是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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