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剛點燃煙，就聽周翊語氣平靜的說，“剛好點就抽煙，是不想好了？”
    “死不了人。”她打開窗戶，手臂搭在車窗，吸了一口，因為發燒造成的扁桃體發炎，在吸煙之后，嗓子有一種灼燒感。風把她的頭發吹得亂七八糟，她也絲毫不顧。
    溫寧平日里不怎么抽煙，偶爾興起，都是在那事結束之后，就著周翊的煙抽兩口。多數時候，是另一次開始前戲。
    因為周翊看著她抽煙的樣子，喉結滾動的很快，很快又會把她壓在身下。
    所以抽煙，有時候更像是一種暗示。
    溫寧屈指磕了磕煙灰，下巴支在手臂上看著窗外。
    路上幾乎沒什么車，呼嘯而過的都是一盞一盞的路燈，像是電影倉促而過的一楨楨畫面。
    周翊突然一個急剎車，溫寧的身體因為慣性向前傾一下，手中的煙也因為這次突然的晃動而掉落。
    “你是不想活了嗎？不知道這樣把頭伸在外面很危險？”周翊顯然生氣了，而且是很張揚的那種。
    那是溫寧頭一次見他這樣。
    半支煙，足以讓溫寧的情緒平靜下來。盡管心里還是擔心衛群珊的安危，但理智也告訴她，現在著急沒什么用，最主要能早點回去。
    她語氣倒有些乖順，說道，“你這司機脾氣挺大。”
    “你這乘客沒什么安全意識。”
    依舊沉著臉，但還是發動了車子，順帶把溫寧這邊的車窗給關上還鎖上了。
    溫寧，“……”
    車子開出去一個多小時，溫寧依舊沒有睡意，靠著座椅背，不知道想著什么。
    周翊看右后方的車況，視線落在她身上，語氣淡淡的，“睡會兒，回去不知道要面對什么，至少得有力氣。”
    溫寧雙臂揣著，動了一下，說道，“不了，陪著你，怕你犯困。”
    周翊扯了一下嘴角，發現溫寧現在的情緒還算穩定。
    車子連開了四個多小時，也就中途在服務區停了一次，兩個人上了個衛生間，周翊幾乎沒做什么停留，又開車走了。
    導航提示前面有個服務區，溫寧便說，“前面服務區休息下。”
    周翊轉頭看她一眼，眼神詢問她需要休息的意思。
    溫寧說道，“你需要休息。反正我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我沒事。”
    幾乎沒有任何間隙的，溫寧馬上回復，“你比我更需要休息，三五分鐘也好。”
    周翊聽出溫寧的語氣挺堅持的，沒再說什么。
    車子就在前面的服務區停下。
    服務區車子很少，只有幾輛大貨車，司機不敢開夜車在這里休息一晚。
    溫寧下車看了看，往里面走，不一會兒端著兩只一次性杯子出來。
    周翊背靠著車，正在抽煙。
    溫寧遞過去一只杯子，說道，“咖啡條直接沖泡的，周總擔待一下。”
    周翊接過來，里面還浮著沒泡開的咖啡粉末，實在是影響人的興趣。
    溫寧靠在他旁邊，仰頭看了看，星空陪著他們夜行，倒也不讓人覺得孤單。
    轉頭，看周翊手里的煙，意思很明確。
    周翊沒卻沒遞過來。
    溫寧干脆往他那邊挪了一下，握住他的手腕，要吸他手里那口煙。
    周翊的手用了力，兩個人出于力量的抗衡，他低沉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別抽了。”
    溫寧叛逆似的用了力，快速的就著他手中的煙吸了一口。
    溫寧練過武術，力氣不小，但也是因為突然，周翊并未反應過來。力量對抗上，溫寧自知不是周翊的對手。
    溫寧吸到一口煙，低頭喝了兩口咖啡，太濃了，味道有點澀。
    溫寧皺了皺眉，抬眼正好看到周翊在打量她。溫寧玩笑，“濃點提神，反正喝不死人。”
    說著，舉了一下杯。
    周翊一手夾著煙，一手端起杯子，仰頭就把一杯咖啡喝完，隨后又把手中的煙摁滅在了被子里。
    朝溫寧看一眼，溫寧自覺的把手里的空杯子給他。
    兩個杯子套在一起，周翊拿著找到就近的垃圾桶扔進去。
    周翊轉身回來，溫寧正仰著頭看星空。
    夜空下的臉，有點溫柔。她臉上沒什么妝容，因為生病剛好，臉甚至有點蒼白，多了幾分清麗。
    周翊沒法控制的，目光定在她的臉上。一一掃過她的眼睛，鼻梁，鼻尖，嘴唇……
    溫寧收回視線，轉頭看他，周翊的目光并無退避。
    “走吧，看車程還有兩個多小時。”
    周翊嗯一聲，給她拉開車門。
    溫寧彎腰進去，系上安全帶的時候，周翊也已經上車。
    車子駛離服務區，又上了路。
    雖然只是咖啡條沖泡的，但也有提神的功效。兩個人倒也沒有一點困意了。
    只不過兩個人處在這種空間里，不說話難免有點尷尬。
    溫寧前傾身子把音樂打開了，周翊馬上出聲，“太吵了，關了。”
    溫寧只好關掉。
    靠著椅背，打開手機，發現手機上依舊沒有任何衛群珊的回復。
    溫寧看著窗外的天，一點一點的亮起來。
    六點的時候，能看到東邊破曉，并不刺眼的陽光將天空染成橘色。
    車子下了高速，進入城區。
    臨近城市廣場的時候，是早上七點多，沒趕上早高峰，一路都很順暢。
    周翊問，“在哪？”
    溫寧頓一下才反應過來周翊是問具體在哪，準備直接送到。
    溫寧卻說，“城市廣場。”
    周翊沒說什么，沒一會兒就把車停下。
    到了地方，溫寧就顯得急切起來。她迅速下了車。周翊也下車幫她把行李箱拿出來。
    溫寧接過來，道了聲謝。
    周翊問，“要我幫忙嗎？”
    溫寧搖頭，“不用。”
    周翊看她，眼神詢問她一個人是否可以。
    溫寧點個頭，“我沒問題。更何況到了C城，有事也能找到人幫忙。”
    一副她交由廣泛的牛逼勁。
    周翊沒再說什么，先上了車。
    溫寧不等他走，先趕緊往家趕。她不至于覺得周翊還會窺探她到底住在哪里。
    周翊沒走，拿了煙和打火機，點了一支煙。
    抬眼望著溫寧的方向。
    手機震動起來，他撈起手機接通。
    汪誠打來的電話，“周總，你不在S城？”
    “嗯，臨時有事。”
    “這邊會面……”
    “推遲幾個小時，我馬上飛過來。”
    “好，我立刻訂票。”
    掛斷電話，視線透過前面窗戶看過去，看到溫寧進了一個小區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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