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的話達到了預期的效果。
    周臣是他的軟肋和不可言說。
    周翊壓抑著呼吸，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胸腔里，有什么在澎湃，卻不能任由那里沒完沒了。
    他終于站起身。
    周翊走的還算體面，不過是輕聲將門打開，又關上，只是步子快了點。走之前卻沒忘扯過被子蓋住了她的胸口。
    溫寧的手拽住了自己的衣領，說不清楚自己此時的情緒。只覺得氣壓低的她快喘不過來氣，急需要一點新鮮空氣來緩解。
    過了不知道多久，屋內安靜的仿佛世界上只剩了溫寧一個人。
    門外想起了敲門聲，是秦楠的聲音。
    溫寧把衣服穿戴好，回應，“進來吧。”
    秦楠進來，一眼就看到桌子上還沒打開的餐盒。
    “溫秘怎么還沒吃？”
    溫寧沒接話轉而問，“你沒什么事吧？”
    秦楠笑了笑，“就是被人弄暈了，沒受傷。我是想立刻過來看你的，但周總想要你好好休息，就讓我明天過來。”
    那他現在過來，就是周翊授意的了。
    溫寧抿了抿唇問，“和你未婚妻報平安了沒有？”
    秦楠回，“小事情，都過去了。她膽子小，一說，又得掉眼淚。”
    溫寧頓一下，才說，“是我連累你了。”
    安明的梁子是她結下的，如果秦楠有什么事的話，溫寧真的難辭其咎。
    秦楠忙說，“是安明的錯，怎么是溫秘呢。汪助理一直在協助警方辦案，我也做了筆錄。不久前汪助理才回來。這件事真是多虧了周總了。”
    溫寧不知道想著什么，沒有打斷他的話。
    秦楠便繼續說，“我聽汪助理說的。周總對這件事不放心，打聽之下知道我們沒和蔣晨簽約，就立刻去了康正科技。進去之后就把蔣晨摜倒在墻上，用一支圓珠筆的筆芯對準了他的動脈。當時汪助理也嚇死了，擔心他會殺人。蔣晨被嚇得說出了安明把你關起來的地方。路上周總一言不發，汪助理就一直苦口婆心的勸，也不怕周總生氣。蔣晨或許周總還能忍住，但是見到安明他指不定做出什么事來。汪助理就覺得這件事應該交給警方處理，私下解決，只會把事情越弄越復雜。汪助理還擔心周總聽不進去，直到進入酒店的時候，才叫汪助理報警。汪助理當時激動的都要哭了。”
    溫寧停頓了片刻，揉了一下額頭，“秦楠，可以不說他嗎？我頭疼。”
    秦楠沒再說下去，去拿了餐盒，說，“溫秘吃點東西吧，還是溫的。”
    溫寧起身，坐在桌邊，淡淡的用勺子舀幾口湯到嘴里。
    她其實知道自己做的挺過分的，但她沒有別的辦法。
    她和周翊之間不能有更多可能。
    “秦助理……”溫寧突然抬頭看他，“投資康正科技的投資人是誰？”
    秦楠愣一下，說，“我得查一下。”
    “嗯。”
    溫寧在第二天順利出院，買了機票就直接回c城了。
    路上，秦楠告訴她，投資康正科技的那個人叫秦風。是周翊生母娘家那邊的一個堂哥。
    臨了秦楠斟酌一下言辭，又說，“不過早在周總母親去世那一年，兩邊就鬧翻了，這幾年沒有來往。”
    溫寧眼睫微垂，沒有說什么。
    從機場出來，直接就奔著家去了。
    她要成為箭靶被那些高層教訓，也只想等到明天。
    溫寧一回家，就直接往臥室去了，蒙頭就睡了，沒在意衛群珊到底在不在家。
    外面有人敲門，溫寧沒想到這個點衛群珊在家。
    “你晚上吃什么？”衛群珊問。
    “我不吃了。”
    “那我不管你了。對了，外面有一個你的快遞，放在門衛那里，我給你拿過來了。”
    “知道了。”
    外面腳步聲逐漸沒了，安靜下來。
    溫寧在被窩里看了一會兒手機，因為口渴起身出去倒水。拉開門，鞋踢到什么東西，垂眼一看，是一個快遞盒子。
    她一手撈起來拿到桌子上。先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放在手邊，然后找了美工刀劃開。
    里面是一只祛疤膏。
    溫寧看了一眼快遞的投遞日期，就是前天，也就是她出發去s城的那天。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她被燙傷的事情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溫寧手里拿著那只祛疤膏，一時間自己的情緒說不清楚。
    她從衛群珊房間的抽屜里翻出一包煙，走到陽臺，點燃了一根，倚著墻，曲臂，另一只手托著。
    她極少主動抽煙，只有在情緒難解的時候，才會想到抽一根。
    她看著一點星火有點晃神。
    她想她和周翊那點關系，就像這星火，碾成灰，散落。
    只是看著手臂上那一點殷紅，好像那一點燙傷現在還很清晰。
    ——
    周翊比她從s城晚回來兩天，實在是有些事情要做完。
    那天從飛機下來，已經是晚上。他沒有急著回家，把葛川叫出來到了酒吧喝酒。
    只是抽煙喝酒，一句話也不說。
    葛川沒忍住，問，“你這有什么事說出來，我也好幫你分析分析。”
    周翊睨了他一眼，端起手邊的杯子仰頭一口喝完，擱下，才問，“談過戀愛嗎？”
    這問題把葛川給問懵了。
    他怎么沒談過戀愛，圈內的圈外的，都有，不過時間都不太長。
    “你覺得戀愛的前提條件是什么？”
    葛川往沙發椅上一靠，“相互喜歡，彼此吸引就可以，想那么多干什么？”
    又覺得不大對勁，湊過去一點，“你談戀愛了？你這塊冰山也會有融化的一天，快讓我知道到底是誰摘了你這朵高嶺之花。”
    周翊涼涼瞥他一眼，雙指靈活的松了自己的領帶，又問，“你戀愛會做什么？”
    “做……愛？”葛川笑了一聲，“那還能做什么？圈外的，還能帶著去吃飯買個包，這要是圈內的，一般經紀人都管得嚴，只能在酒店見面了。”
    “你那叫約炮。”
    葛川，“……”
    他也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說，“那么認真干什么？到最后又不會結婚。我爸早就給我張羅好了未來老婆，門當戶對的。我現在玩，他不管。到時間，把婚結了，他就可以安心入土了。”
    葛川挑眉看一眼周翊，“你也別太認真。這玩意，誰認真誰輸。到時候再想抽身可就難了。”
    周翊面沉如水，一口一口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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