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是,讓貓撓了啊。”</br> 顧宥誠換衣服的時候,于波瞥見了他的背。</br> “比貓可愛多了,就是沒有貓那么聽話。”男人點到即止不說破,于波能聽不懂么,嘻嘻笑著說他生活真性福。</br> 李二知強撐著從床上坐起來,想下床,實在是渾身難受,又躺了回去。</br> 沒多會兒顧宥誠進來親了親她的臉。</br> “寶貝兒,我去公司了。”</br> “嗯。”李二知拉緊被子。</br> “有事兒給我打電話,你要是實在無聊,就讓林泉陪你。”</br> 林泉就是顧宥誠讓人給李二知找的助理,會武術,會開車,人狠話不多一個女的。</br> 李二知之前看過她照片,覺得這女人好颯,還挺喜歡。</br> 顧宥誠看她不排斥,就把林泉收編,為李二知所用。</br> “以后你去哪兒,她都會陪你。”顧宥誠壓低身子,“不過如果你不喜歡,她不會距離你太近。”</br> “……哦。”</br> 李二知知道自己肯定是推不掉的。</br> 越南遇搶劫,回來面粉廠遇意外,顧宥誠實在是太不放心她了。</br> “乖了,親親我。”男人把臉遞過去,李二知特別乖,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吻他。</br> 膩歪半天,男人終于走了。李二知翻了個身暗罵一句禽獸,這才拿起自己的手機。</br> 上面躺著袁依的四個未接來電。</br> 她給袁依播了回去,那邊半天才接起來。</br> “依依,我昨晚沒看到。”李二知說,“你那邊情況怎么樣?”</br> “不怎么好。”袁依嗓子也有點啞了,“周煬昨晚到今天就沒跟我說過話,他一定是氣死了。我知道他,這么多年了都是這樣,他真生氣了從來不跟我吵架,就是自己憋著。我怎么辦啊知知,現在我后悔死了昨晚去紅書玩了。”</br> “后悔也沒用,已經發生了。”李二知眼睛轉了轉,“你要不,給他發信息?我感覺發信息的話,很多話比較好表達吧。”</br> “我發了,他都沒回我。”袁依真哭了,“我好怕他一直這樣知知,我好怕他不理我。”</br> 李二知能說什么呢,自作孽。</br> “要不這樣,咱倆見面說吧。”</br> “也行,你來嗎?”</br> 李二知本來是想去的,但就現在這情況,她下床都費勁,更別說開車了。</br> 她盤算了一下,“但我要晚一點過去,現在腰酸腿疼的。”</br> “你家顧總……”</br> “如你所料。”李二知壓低聲音,咬牙切齒,“我最后都是暈過去的!”</br> “咦惹!”</br> “不說我了,至少顧宥誠沒不理我。你現在懷孕呢依依,情緒先穩住,這幾天好好表現,甭管怎么說咱態度先擺正。然后如果……”</br> 李二知話沒說完,就聽袁依家的阿姨喊:“太太,您婆婆來了。”</br> 好家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袁依這邊只能掛了手機去接待。李二知也納悶,一般這女人去她家,都是去看自己兒子,都要趕在周煬在的時候,怎么今天周煬明明不在家,她也要去?</br> 不祥的預感升騰,李二知強撐著下床,先去吃了點東西填飽肚子,等體力恢復了去書房里開了電腦登錄社交軟件,一邊聯系袁依,一邊查看林泉的聯系方式。</br> 她還是想去袁依家里看看。</br> 林泉來得很快,女人面孔冷清,李二知給了她地址,她就負責開車,一路上沒跟李二知說過幾句話。</br> 但人跟人講究磁場,雖然她看著很不好惹,可李二知就是蠻喜歡。</br> 到了袁依家,李二知敲門,她家阿姨過來開的。</br> 袁依一看是自己人來了,激動到表情扭曲!</br> “難為你了?”李二知問。</br> “催生呢。”袁依說,“還有,咱倆昨天去紅書的事兒,她在網上看見了……”</br> 李二知此時真的感謝網友們慧眼識人,這都能被捉到嗎!</br> 能不能讓人有點隱私了!</br> “阿姨,您也在啊。”李二知笑臉相迎,周煬母親跟李二知認識,自然也不能冷著臉。</br> “這么巧啊知知,你也來了。”</br> “啊,我有個平面模特的工作是依依介紹的,我過來跟她了解一下情況。”</br> 關鍵時刻給自己樹立敬業人設總沒錯,她剛好也想讓周煬母親知道,袁依不是個無所事事的家庭主婦,她有事業心。</br> “哦?”周煬母親果然抬起頭看了看袁依,“依依還挺有本事。”</br> “她人脈一直很厲害的。”李二知幫腔,“阿姨您和依依先聊,我來的不巧也不著急。”</br> 周煬那么精明,多少就像他母親了。</br> 女人一聽這話還能不懂么,起身要告辭。</br> 兩個女人送走了周煬母親,到袁依家的茶室里閑談。</br> “怎么說的?”李二知問。</br> “先來問我最近怎么樣,然后說看到了網上的消息,然后讓我趕緊生孩子,不能這么玩兒了。我總感覺是周煬跟他媽說什么了,不然她來得也太趕巧了吧。”</br> 周煬,應該不至于吧。</br> 他一直很靠譜的,跟自己母親吐槽自己老婆這種事兒,無論如何都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br> 袁依嘆息一聲,“我總覺得,周煬憋著一股勁兒呢,我這回要是不把他哄好了,以后的日子沒法過。”</br> 李二知點頭。</br> 他們結婚好幾年了,依然在磨合。</br> 反觀自己跟顧宥誠……只怕以后有很多事情都要相互妥協吧。</br> “你今天不是要見導演嗎?”袁依提醒她,“不說有合作要談嗎?”</br> “嗯,約了下午。你陪我去嗎?正好咱倆也能聊聊天。”</br> “行。”</br> 下午時分,李二知跟袁依在高級咖啡館里和《他山之石》的導演見面,這個人姓秦,叫秦大川。</br> 秦大川很客氣,也挺專業。幾個人正談話呢,李二知余光瞥見門口進來個女人,氣質十分高貴,且面相眼熟。</br> 女人也看到了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br> “你認識?”袁依問。</br> 李二知搖頭。</br> “哦,這是內個誰,盛世的老板娘,顧辰的夫人黎漫。”秦大川接話,“總上電視。”</br> 李二知頓感背后一涼,莫名恐慌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