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鬼面將軍說著,伸在盔甲衣襟里的手,卻一直沒有摸到他想要的東西。[燃^文^書庫][www].[774][buy].[com]
他的飛鷹虎符呢!
鬼面將軍手不停的在懷中摸索著,一直沒有摸到,暗紅的眸中也隱隱的有了一些焦急。
“不,不可能的,怎么會不見了呢?”
他的兩道飛鷹圖騰虎符是分開放的,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貼身放著的,從來都沒有離過身,怎么會不見了呢!除了穆真,沒人近過他的身!
對,一定是那個女人給拿了去,這飛鷹虎符就是她從漠北王那里偷來的,她現(xiàn)在一定是反悔了!
“鬼面,你這是在找什么啊?”這時,穆真正好縱馬朝著鬼面而去,一臉的疑惑不解。
“虎符呢,飛鷹虎符呢!”鬼面一把捏著穆真的手,聲音有些發(fā)狠。
“痛痛……你捏痛我了,鬼面你干什么!快放開我。”穆真這才剛到,還沒有搞清楚這是什么情況,被鬼面的一通質(zhì)問給問懵了。
穆真手腕被他按得生疼,掙扎著道:“你到底在說什么啊,我怎么聽不懂,快放開我,好疼!疼……”
穆真眸中幾乎都疼出了淚水,手腕都被那兇狠的力道給捏的充血了。
“少給我裝!”鬼面狠狠的抓著她的手腕,不顧她的疼痛,更加用力的一扯,冷聲道:“我說,飛鷹圖騰的虎符呢,快給我!”
鬼面說著都露出森白的牙齒,現(xiàn)在的這個緊急時刻,他沒工夫哄這個蠢女人。
“飛鷹圖騰虎符和蒼狼圖騰虎符,它們一直都放在你那里啊?為什么問我要,我不知道。”穆真一臉茫然。
兩道虎符她偷出來就一直是放在鬼面那里的,他現(xiàn)在為什么向她要虎符?
“啊——可惡。”鬼面一把甩開穆真,眉頭狠狠的蹙著。
看來穆真這個蠢女人是真的不知道,她的表情騙不了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面暗紅的眸子突然閃過一道亮光,一定是那個該死的東西!是的,他怎么能把它給忘了,那聲響動也一定是那只該死的破貂發(fā)出來的!
可是,飛鷹虎符已經(jīng)沒有了,他調(diào)動不了大軍,現(xiàn)在怎么辦?
“殺啊——”
“殺——”
北上關(guān)城門大開,天傲的士兵如潮水一般的蜂擁而出,滾雷般的吶喊聲,順著漠北的寒風(fēng),響徹整個天地間。
天傲士氣大盛,漠北的士兵卻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面退去,心里不禁升起退縮的念頭。
城門大開,天傲軍隊的最前方,一匹通體烏黑的鐵蹄駿馬之上,少驚瀾銀盔長槍,凌然而立。
城樓最前排,是一排排漆黑的投石機(jī),身后小山一般的堆放著黑色的火藥,看著都給人一種壓迫感。
“放——”樓宇側(cè)頭看了眼少驚瀾面沉如水的表情,健臂高振,手中的旗幟一揮,一道令下。
黑色的火藥順著投石機(jī)的力道,向著漠北的大軍鋪天蓋地而去。
火藥不是普通的攻城火球,落地便是一個巨坑,一層層草皮像是薄紙一般被輕而易舉的掀開,塵土飛揚(yáng),接著便是百十個漠北的士兵被炸想高空,拋落在地。
“停——”少驚瀾目光環(huán)視著周圍,大掌舉在空中一頓。
少驚瀾渾身都透出一股君臨天下的王者氣息,他眸光一深,長槍仰天一指,冷然道:“殺!”
簡單的一個字,干凈利落,卻是夾雜著勢不可擋的凌然氣勢。
“吾皇萬歲,萬歲——”
“殺——?dú)ⅰ?br/>
隨著少驚瀾的一聲令下,天傲的士兵殺聲震天,舉著長劍刀戟,往漠北的大軍沖去。
漠北的大軍已經(jīng)之前被凌歸玥的琴音擾了心神,現(xiàn)在又是被火藥的一番輪番轟炸,早已經(jīng)被炸懵了,火藥停止了投放,留下一個個巨坑,漠北的幾十萬士兵頓時潰不成軍。
“啊……”
“快跑,擋不住了。”
“啊——啊——”
漠北的軍隊丟盔棄甲就往回跑,長戟頭盔,掉落了一地,有的地方甚至是出現(xiàn)了人踩人的情況。
跌倒又是在原地爬起來,不過,是為了不要命的逃跑而已。
幾十萬大軍像是無頭蒼蠅一般的到處亂跑,倉皇而逃。
“不許撤,給本將軍往前沖!”
“沒聽見本將軍的軍令嗎,不許撤,給我往前沖!”
“哧——”鬼面將身邊的一個士兵一劍穿心,將他的尸體拋出去,向著混亂的士兵,狂吼道:“不許跑,誰要是再退一步,本將軍就殺了他!”
可是,混亂的幾十萬大軍,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控制下來的,鬼面這點小小的聲音,很快就被人潮的聲音淹沒了。
“少驚瀾,少驚瀾!”鬼面雙眼緊緊的鎖著遠(yuǎn)處那一道銀白盔甲的男人,雙手捏的青筋暴起。
少驚瀾雙目一凝,也鎖住了混亂人群中的黑色面具男人,雙眼瞬間冷凝一片,寒光乍現(xiàn)。
兩人的眼神如兩道利刃般相撞,在寒冷的空氣中,頓時火星四射。
這時,一個黑球朝著鬼面拋來,鬼面暗紅的眼一睜,不好!
“轟——”
隨著一個巨響,鬼面將軍的那個地方,草皮掀開,閃眼間就被炸出了一個大坑。
還剩下一匹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黑馬,而那什么鬼面將軍,卻不知道被炸飛到哪里去了,也許是尸骨無存……
現(xiàn)在的漠北大軍和天傲的軍隊交戰(zhàn),同樣是旗鼓相當(dāng)?shù)膸资f大軍,但是,那陣仗,卻很有向著一邊倒的趨勢。
“蚩尤將軍,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為什么我的后備大軍還沒有來?”一個漠北的士兵在一個虬髯大漢身邊急聲道。
后備大軍不到半個時辰,便可以感到的,為何現(xiàn)在幾個時辰過去了,一個影子都沒有看見?
“是啊將軍,現(xiàn)在我們根本就抵擋不下去了。”現(xiàn)在的殘兵剩將,如果沒有后面的支持,的確是必敗無疑。
虬髯大漢四處巡視了一邊,開口問道:“公主殿下哪里去了?”
他剛剛看見了,鬼面將軍手中的飛鷹虎符已經(jīng)不知所蹤。
如果沒有虎符,只要公主殿下現(xiàn)在過去,形勢緊急的情況之下,是有可能及時調(diào)動那四十萬大軍的,現(xiàn)在也只有這一個辦法。
“公主殿下和鬼面將軍在一起,不過,現(xiàn)在已近不知道哪里去了,鬼面將軍也不知所蹤。”
關(guān)鍵時刻,這兩人竟然都失蹤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對啊將軍,現(xiàn)在怎么辦?這樣下去不行啊。”
看天傲的這個陣仗,要是他們退兵的話,天傲恐怕是會攻入他們的王庭,那樣就麻煩了,王上現(xiàn)在的這個情況,不容樂觀啊。
漠北王病重,漠北落在一個鬼面將軍手中,卻也沒亂,但是現(xiàn)在群龍無首,只會是更加是混亂。
虬髯大漢一咬牙,大聲道:“給我死守,無論如何,都要給我擋住!”
退是絕對不能退的,現(xiàn)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看能不能等到機(jī)會翻身,據(jù)他所知,天傲的情況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不準(zhǔn)退,給我守住!”虬髯大漢憤怒的一鞭抽在身下的駿馬上,他是腦子進(jìn)了水,才會遵命攻打天傲。
現(xiàn)在王上重病在床,王庭的守衛(wèi)軍隊也只有僅僅三十萬,恐怕是抵擋不住,這里的情況轉(zhuǎn)眼又變成了這個樣子,公主和那個什么鬼又不知所蹤!
“殺!不許后退!”
虬髯大漢拼命的想挽回局勢,可是,士氣一降,加上天傲逆天的絕對優(yōu)勢,漠北的士兵根本就生不起抵抗的心理。
所謂是十年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這攻守的對象瞬間就換了一個位置。
少驚瀾殷紅的唇緩緩一勾,手提馬韁,烏斬漆黑的鐵蹄在原地得得的踏著。
他墨發(fā)隨著寒風(fēng)揚(yáng)起,神色淡淡的凝視著戰(zhàn)況,只是腦子卻飄向了高城閣樓中,正在睡覺的小女人那里去了。
“咚——咚——”
一道道綿長高昂的聲音響起,有戰(zhàn)鼓的聲音巨大,也有著遠(yuǎn)鐘的清脆厚重。
漠北的士兵一聽,似乎是王鐘急令的聲音。
虬髯大漢聽得一怔,是王鐘的聲音,能使用王鐘的人,現(xiàn)在的漠北,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王上,另外一個就是嫡王子殿下!
王上重病在床,是不可能到來的,那就只剩下……
一定是嫡王子殿下剛回來了!也只有嫡王子殿下,能夠調(diào)動后備大軍和王庭的軍隊。
他們有救了,嫡王子殿下一定能力挽狂瀾的!
漠北的將領(lǐng)信任他們的嫡王子殿下,就像是少驚瀾至于天傲,沐星辰之于齊華一般,一個人,即相當(dāng)于千軍萬馬的力量。
“眾將領(lǐng)聽令,嫡王子殿下到了,給我殺啊!”虬髯大漢喜不勝收,他們有救了。
漠北的將領(lǐng)士兵一聽,頓時也覺得有了希望。
“咚——咚——”
可是,還沒有等他們的笑意達(dá)到心底,卻聽得一道道讓他們莫名其妙的軍令。
“傳王子殿下軍令,全軍撤——”
幾十匹插著錦旗的駿馬圍著戰(zhàn)場急馬狂奔,一聲聲軍令傳達(dá)而下,順著寒風(fēng),滾入每一個漠北士兵的耳中。
“退兵?”虬髯大漢不敢置信的低聲喃喃道。
王子殿下為什么會做這樣的決定,現(xiàn)在要是退兵,不將這天傲的大軍逼回去,他們要是乘勝追擊,王庭就危險了啊。
可是,他們卻是不得不服從,這就是軍令如山!
這時,白衣大氅的凌歸玥,從城樓后走上前來,渾身被裹得厚厚實實的,只露出了個白皙的臉來。
“玥兒?”少驚瀾感覺到身后熟悉的氣息,轉(zhuǎn)過頭,眸中閃過一絲不滿。
少驚瀾翻身下馬,三步并作兩步走,將凌歸玥攬入懷中,蹙眉道:“怎么不多休息一會兒?”
才睡一個時辰不到,則小家伙就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沒事,我這不是很好嘛。”凌歸玥勾唇一笑,說著還轉(zhuǎn)了一個圈。
“別亂動。”少驚瀾沒好氣的扯著她的胳膊,雙眼凝視著她的臉。
那臉色也是好了許多,紅潤了起來,和剛剛的毫無血色,還真是好了太多。
凌歸玥眼神越過他健碩的肩膀,看著戰(zhàn)場上的情況,開口道:“驚瀾,退兵。”
“什么?”少驚瀾不解。
凌歸玥勾唇笑了笑,踮著腳尖在少驚瀾耳邊低語了幾句。
少驚瀾修長的眉頭一直蹙著,聽完凌歸玥的話,殷紅的薄唇才微微一勾。
風(fēng)流云,看來,我還真是小看了你。
漠北的大軍退去,可是,隨著漠北的大軍退去,天傲的軍隊,也向著邊城北上關(guān)悄無聲息的退了進(jìn)去,沒有任何的征兆。
“天傲退兵了?”
“這是怎么回事?”
虬髯大漢不敢置信的看著北上關(guān)上隨風(fēng)飄揚(yáng)的墨黑紋龍王旗,為什么天傲夜突然就退兵了,按照常理來說,現(xiàn)在正好是乘勝追擊的好機(jī)會啊。
“好奇怪,竟然退兵了!”一個士兵大驚小怪的瞪著遠(yuǎn)處。
虬髯將軍一個巴掌狠命的拍在那人的頭頂,粗聲道:“退兵了還不好,你還想他們打過來嗎!”
“是是將軍……”
兩方的大軍同時撤去,北風(fēng)在空蕩蕩的大草原上狂吼呼嘯,如果不是城樓下的一片狼藉,很難讓人相信,剛剛這里發(fā)生了一場惡戰(zhàn)。
漠北的王帳之中,一個紫衣裘袍的邪魅男人慵懶的高坐在主位之上。
隨著一陣盔甲晃動,還有皮靴踏地的聲音,十幾個灰頭土臉的漠北將領(lǐng)撩開帷帳,陸續(xù)的進(jìn)入到王帳之中。
“末將參見嫡王子殿下——”
整齊劃一的聲音,像是演練過千百遍一般。
風(fēng)流云低眉看著下方跪著的十幾個將領(lǐng),緋紅的唇緊緊的抿著,慢慢的搖頭,臉上浮出一道邪氣的笑容。
“碰——”
風(fēng)流云手中的鐵羽扇被隨意的往身前的黒木案臺上一丟,發(fā)出哐當(dāng)?shù)穆曇簦屜路降膶㈩I(lǐng)也跟著抖了一抖,偌大的王帳內(nèi),幾乎是一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風(fēng)流云看著下方灰頭土臉的將領(lǐng),搖頭道:“你們還真是丟本殿下的臉……”
打個仗都能搞成這幅德性。
風(fēng)流云說得那是一個痛心疾首,那神情,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眾將領(lǐng)怔了怔,沉默。
風(fēng)流云起身踏出案臺,笑道:“你說,我是該將你們拿去喂我的毒蝎兒們,還是拿去養(yǎng)我巨尾蜂……?”
即使是說著這樣的話,風(fēng)流云卻是面不改色,好像是在和他們討論今晚的晚膳用什么一般的輕松自在。
“殿下……”眾將領(lǐng)一聽,心里急了,他們怎么忘了這殿下是個喜怒不定的主。
“哼——”風(fēng)流云一聲冷哼,緋紅的嘴角勾出一道弧度,正聲道:“你們好大的膽子,一個憑空而來的鬼面將軍,竟然讓你們反了去。”
“殿下,末將不敢,這是王上的旨意,末將也不得不從啊。”
反了去?眾將領(lǐng)一聽這話,頓時都有些著急了,這可不是隨便說說的,這可是叛國的大罪啊。
“殿下——”
正當(dāng)風(fēng)流云抬手想說什么的時候,一個士兵撩開帷帳,舉步走了進(jìn)來。
風(fēng)流云瞥了眼地上依舊跪著的眾人,看向那士兵,開口道:“什么事?”
“殿下,鬼面將軍的尸體找到了。”
“尸體找到了?”風(fēng)流云俊眉一挑,道:“好,帶本殿下過去……”
風(fēng)流云紫黑長靴剛踏出兩步,又頓住,狹長的鳳眼瞥了地上的一群,伸手點了點自己的頭,開口道:“你們在這里好好的給我想一想,做任何事,都要用你們的腦子!”
風(fēng)流云緋紅的唇勾起冷冷的笑意,說完頭也不回的健步邁出王帳。
風(fēng)流云走出王帳,眾人才松了一口氣,一年沒有見,這嫡王子殿下的性子,更加讓人捉摸不透了。
而這一邊的城樓里,少驚瀾攬著凌歸玥往閣樓中去,退下身上厚重的銀色盔甲,拉著凌歸玥便往懷中扯。
“長高了?”少驚瀾大掌煞有其事的比了比,怎么覺得好幾個月不見,他的玥兒長高了不少呢。
“哪里長高了?”凌歸玥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這人,睜著眼睛盡瞎說。
少驚瀾低低的一笑,沙啞好聽的笑聲像是美酒一般醇厚醉人。
他殷紅的唇一勾,大掌摸著她的頭頂,笑道:“是長高了,以前你在我的這兒上面一點點。”少驚瀾說著手指了指肩膀,才笑道:“現(xiàn)在都快到下巴了,你這小家伙,長起來還真是快。”
凌歸玥嘴角隱隱的一抽,這肩膀上面,和快到下巴不是一樣的嗎?
這人上了幾個月的戰(zhàn)場,她怎么覺得智商是在直線的下降,人也變得越來越嘮叨了。
凌歸玥一想起云霄殿那滿滿一個紅木箱的信紙就一陣頭疼。
少驚瀾說著笑得一臉迷人,俊眉一挑,道:“玥兒你可不能再長高了。”抿唇想了想,又道:“長長也好,我和玥兒一起長也行。”
少驚瀾大掌順著凌歸玥的頭頂?shù)那嘟z,他最滿意的就是現(xiàn)在的這個高度。
他喜歡抱著玥兒的時候,下巴摩挲她細(xì)滑的頭頂青絲那舒心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在愛她的時候,低眉便可以看見她那緋紅迷人的小臉蛋兒,還有那雙讓他著迷的剪眸。
少驚瀾在戰(zhàn)場上就開始想入非非,要是讓士兵們知道,他們偉大的皇帝陛下現(xiàn)在心里在想什么,少驚瀾那英明冷俊的形象,可就是全毀了。
“你想什么呢?”凌歸玥雙眼瞇了瞇,看他笑得一臉幽深的樣子,心里毛毛的。
“想玥兒你呢。”少驚瀾干咳一聲,摟著凌歸玥的手緊了緊。
可是,隨著這個動作,很明顯的感覺到了腹部凸起的阻擋,眼神順著凌歸玥的臉,一直滑到她的肚子上,怔了怔,驚訝道:“大了,好多。”
凌歸玥勾唇一笑,看著他呆愣的樣子,笑道:“都八個多月了,都快九個月了,不大才奇怪呢。”
凌歸玥笑著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像是帶了一個球兒一樣大,圓鼓鼓的,這都九個月的身子了,還不大,那她吃的東西,都長哪兒去了。
可是,隨著凌歸玥的這一句話說完,少驚瀾臉色慢慢的沉靜下來。
“玥兒……看來,你還是知道自己有八多月的身子……”少驚瀾薄唇?jīng)]吐出一個字,都拖得老長,凌歸玥感覺頭頂似乎還有陰風(fēng)陣陣。
“是……是,我當(dāng)然知道……”凌歸玥咬咬牙,嘿嘿的笑了笑,吞吞吐吐的回道。
她現(xiàn)在簡直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沒事提這個干什么,凌歸玥有些心虛的笑了笑。
“你知道?那你還往這里跑,還敢讓仇影騙我!”城樓上的那一幕,差點將他嚇?biāo)溃?br/>
這會兒閑下來,少驚瀾從滄浪城一直積壓過來的怒火和擔(dān)憂,是被徹底的勾了出來,他現(xiàn)在是準(zhǔn)備慢慢的和她來算這個帳。
少驚瀾雙眼灼灼的凝視著她的臉,薄唇抿成了一條剛毅的直線,這小家伙,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不給她醒醒,以后還不知道會干出什么事來。
“驚瀾,我這不是沒事嗎?”凌歸玥嘿嘿的笑著打岔。
不過,這情況還真是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打仗還真不是一個孕婦干的事。
少驚瀾臉色一黑,咬牙切齒的道:“……沒事?我要是晚到了一步,你看會不會有事!”
少驚瀾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他簡直是要?dú)庹耍@小家伙總是有讓他抓狂的本事!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淡定淡定……”凌歸玥素白的拽著少驚瀾的衣襟,笑著哄道。
“哼——”隨著一聲冷哼,少驚瀾健臂一勾,摟著凌歸玥的手一個瀟灑的翻轉(zhuǎn),將她翻身靠在自己的腿上,他大掌一揮。
“啪——”
一聲悶響,一團(tuán)紅暈瞬間逼上凌歸玥的臉,嫩白的臉像是一只煮熟了的蝦一般,瞬間通紅,那是一個晶瑩剔透,白里透紅。
凌歸玥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趕緊回頭四處打量,確定了沒人跟在他們的身后,才抬眼用力的瞪著少驚瀾。
可惡,他……他竟然打她的屁股!
太丟臉了,這是第幾次了?這是教訓(xùn)她肚子里的小寶寶才會用到的打屁股!?
“啪啪——”可是,少驚瀾絲毫不顧及她的反對,果斷的抬手,又是兩個巴掌打了下去。
這小家伙,總是干出些讓他心驚肉跳的事情來,不好好的教訓(xùn)一頓,是不會老實的!
“你這是家暴……少驚瀾,我跟你拼了!”凌歸玥齜牙咧嘴的道,捏著拳頭就要往少驚瀾的臉上揍去。
“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的錯……”少驚瀾抿著薄唇,大掌包裹著凌歸玥纖細(xì)柔軟的手腕,俊眸看著她那委屈的小臉,不由得低聲一嘆。
他有什么辦法,孕婦最大,現(xiàn)在是打了打了,說也說了,最后要還不是自己來哄。
少驚瀾隱隱的瞪了她兩眼,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摟著她。
“哼……”凌歸玥紅唇不滿的癟了癟,哼哼唧唧了兩聲,“這還差不多。”
過了好久,他低眉對上她亮若星辰的黑眸,抬手寵溺的刮了刮她凝白的鼻尖,聽得他輕聲道:“玥兒,以后不要這樣子了,你要記住,無論是什么事情,你和寶寶都是最重要的,江山?jīng)]了,我可以再打,但是,玥兒和寶寶,永遠(yuǎn)都是唯一的。”
不輕不重的話,卻是每一個字都直沁入凌歸玥的心底,才寒冽的空氣中,就像是一股暖流,慢慢的在心間匯聚。
“我知道……”凌歸玥紅唇一勾,雙手圈著少驚瀾精壯的腰,她怎么會不知道驚瀾心里的想法。
但是,只要是驚瀾的,她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被奪了去!
“娘娘……是漠北嫡王子穆云的飛信。”樓閣的門邊,傳來樓宇的聲音。
少驚瀾和凌歸玥對視一眼,眸中同時閃過一絲銳利。
日落時分,經(jīng)過一番廝殺的戰(zhàn)場上,除了殘肢斷臂,長劍刀戟,到處都還冒著火星,天邊一輪殘陽鋪在草原之上,似血般鮮紅,霞光大盛,給草原鍍上一層紅光。
遠(yuǎn)遠(yuǎn)的看去,分不出哪里是鮮血,哪里是夕陽的碎片。
剛剛還在交戰(zhàn)兩小股的天傲士兵和漠北士兵現(xiàn)在卻是安安靜靜的迎面相對。
“王子殿下,這就是鬼面將軍。”路里恭敬的站在紫衣裘袍的風(fēng)流云的身后,指著一人,不對,是一尸體,扯著大嗓門兒和風(fēng)流云匯報。
難怪找不到這鬼面將軍,原來是被炸死了。
隨著路里的話,一個青色盔甲,黑色面具的高大男人被漠北的幾個士兵給拖出了一個草坑,像是破麻袋一般,被扔在風(fēng)流云的腳邊。
“鬼面將軍?驚瀾,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人很是熟悉。”凌歸玥黛眉一蹙,向著身邊的人問道。
凌歸玥涼眸緊鎖著地上的那個人,她總覺得這個人她應(yīng)該是認(rèn)識的,腦中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卻又想不起。
聞言,少驚瀾負(fù)手睨著地上的人,緩緩的點了點頭。
“你覺得呢?”凌歸玥說著又抬眸看向風(fēng)流云。
“肯定是長得太丑了,才不想讓人看見。”風(fēng)流云搖了搖頭,手指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看著凌歸玥道:“要是像本公子生的這樣風(fēng)流倜儻,他會舍得遮住?”
凌歸玥臉色一黑,淡淡的道:“他是不是太丑我不知道,但是我只是知道,這人不要臉,則無敵。”
她總算是知道,這風(fēng)流云是怎么將漠北的一群莽漢給糊弄的服服帖帖的了。
有王子殿下如此,這漠北,還能堅持到現(xiàn)在,也算是不容易了。
風(fēng)流云桑心的一嘆:“你這丫頭,就不能拿一次不拆我的臺?”
漠北和天傲的士兵見到這種情況,頓時都有些云里霧里的,這是什么情況。
風(fēng)流云身后的路里將軍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目光不停的在風(fēng)流云和凌歸玥兩人間來回巡視。
他們的嫡王子殿下,怎么和天傲的帝后一副哥倆好的樣子?那他們還打個什么仗!
風(fēng)流云紫黑的錦靴停在鬼面將軍的身邊,慢慢的蹲下,手中的鐵羽扇探入到鬼面下巴下的黑色面具邊緣,笑道:“那就讓本公子來看看你的廬山真面目。”
說著,鐵羽扇一條,那人臉上的面具被挑落在地,漆黑冰涼的面具落在一旁的草地上。
“原來還真是長得太丑啊……”看清了鬼面的臉,風(fēng)流云嫌棄的搖了搖頭,道:“我就說嘛。”
其實,這個人也不算是太丑,只是普通的很,扔在人群都都找不出來,和長相俊美妖氣的風(fēng)流云,當(dāng)然是不能比的,更何況現(xiàn)在是臉色鐵青,唇上真是像鬼一般的紫紅一片。
凌歸玥眸中卻閃過一絲詫異。
少驚瀾瞥了眼地上死得不能再死的人,眸中一寒,大手朝著身后一揮,冷聲道:“來人,給朕拖下去五馬分尸,挫骨揚(yáng)灰!”
“這么狠!?”風(fēng)流云肩一聳,人都死了,要不要這樣,少驚瀾和這什么鬼還有什么深仇大恨?
風(fēng)流云在后軍,沒有看見城樓上那驚險的一幕,不然,恐怕風(fēng)流云還會加上一句,拖下去,將他磨啊磨,磨得連灰都不剩,揚(yáng)都不用揚(yáng)的。
少驚瀾一聲冷哼,藍(lán)眸凝視著風(fēng)流云,冷聲道:“穆真呢?”
不要以為他不知道,這件事,和那個女人脫不了關(guān)系!
“我怎么知道?”風(fēng)流云微微一聳肩,搞得好像他窩藏罪犯了一樣。
路里見到這個情形,暗自估量了一下,才開口道:“啟稟殿下,末將剛收到消息,穆真公主趕回了王庭……看這時間,可能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皇宮了。”
“回了王庭?”少驚瀾殷紅的唇勾出一道冷冷的弧度。
她以為,有漠北王護(hù)著,她就安全了嗎?
真是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