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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父。”冷面菩薩走過去，隨意坐在沙發(fā)一邊，“你身體還好吧？”
    “你看呢？”龍壽南看了張少楠一眼，“這位是？”
    “我的……朋友，張少楠。”
    “朋友，停頓了一下再說，男朋友吧？”龍壽南呵呵笑著，這個老人身上沒有梟雄氣息，反而有股書卷氣，說曾經(jīng)是江湖大佬，大概沒人相信，當然那只是看整體，如果看眼神，會信，他眼神與蘇妙忠的眼神同樣鋒利，能給人無形的壓迫感，區(qū)別是蘇妙忠一直壓迫，龍壽南比較仁慈。
    冷面菩薩笑而不答。
    “哦，張少楠?！饼垑勰习涯抗馔兜綇埳匍砩?，“看著不錯，很有正義感，不過可能性格偏軟一些?！?br/>     張少楠有點汗，一眼就能看出性格，這龍壽南果不愧是和蘇妙忠同級別的人物。
    “老頭，你看你是怎么說話的？”張伯母幫張少楠說話，批評自己老公，“有你這么評價人的？什么叫可能性格偏軟了一些？我覺得挺好，說明人善良，感情豐富?！?br/>     “不都一樣嗎？”
    “怎么一樣？話從你嘴里說出來難聽多了！”
    “伯父伯母你們別爭論了，一爭論把客人都晾起來了！”冷面菩薩指了指張少楠。
    “看，我忘了！”龍壽南向張少楠招手，指著茶幾上面的一套茶具道，“過來坐，會泡茶給我泡一壺，每天喝自己泡的早不知道什么味兒了！”
    “你不說我還忘了呢！”冷面菩薩從張少楠的包里翻出一罐茶葉道，“正宗杭州龍井，不是大量批發(fā)那種，是最上等的，我托了許多關系才買到?！?br/>     龍壽南呵呵笑著，讓張少楠趕緊泡。
    張少楠一邊按步就班泡茶，一邊在思考。冷面菩薩和龍銘天一對父母關系不錯，能看出他們基本上把冷面菩薩當女兒看待。而龍銘天喜歡冷面菩薩，他們絕對不會不知道，冷面菩薩把他帶去見他們，他們沒對他怎么樣，很奇怪。難道他們覺得自己兒子很壞？不想害了冷面菩薩？或許從一開始就沒贊同過？
    十分鐘后，張少楠泡好茶，龍壽南端起喝了一口，不停點頭，贊美茶葉。
    閑話了將近一小時，張伯母說去摘點青菜做午飯，冷面菩薩和她一起去，客廳里剩下張少楠和龍壽南兩個大男人，龍壽南對張少楠說：“看你說話小心翼翼，總是露出一副思考神情，是不是很不理解？你應該認識我兒子，也認識蘇老頭對吧？”
    “你怎么知道？”張少楠再次冷汗，怎么會露出思考神情呢？他自問演技不錯，三娘把他調(diào)教的不錯，三娘要求那么高都說他及格了，居然讓龍壽南看出來？
    “不難看出來，我看了幾十年人?！饼垑勰先缓蠛鋈辉掍h一轉道，“你和我兒子關系不好吧？”
    “是不好?！睆埳匍獙嵲拰嵳f，覺得沒必要隱瞞。
    “因為小翠？”
    張少楠點頭。
    “你打算怎么對付他？他好像是個很強大的敵人，其實不然。”這話令張少楠震撼，如此說自己兒子，還是當著自己兒子的敵人面說，有點出人意表了，“蘇老頭跟我提過一個人，我猜這個人是你吧？不過你不是那塊料，但你適合，夠低調(diào)。無論如何，給他一條生路，如果有那么一天，不要趕盡殺絕。”
    張少楠張大嘴巴，說不出話。
    “很奇怪？我現(xiàn)在不是什么大哥，只是一個有點錢，有點心臟病的老人，我早想通透了，現(xiàn)在生活不錯，蘇老頭經(jīng)常羨慕。蘇老頭是個不錯的朋友，欠是欠我一條命，那么多年過去什么都還清楚了！如果不是給我面子，我那個忤逆的兒子早死了，虧他覺得自己很牛逼。”
    “他是挺牛逼的?！睆埳匍偹忝靼诪槭裁待堛懱炷敲催^份蘇妙忠都可以容忍，原來是給面子龍銘天的老子，不是玩不過龍銘天。
    “能比國家牛逼？”龍壽南嘆了口氣，“以前我們做事非常低調(diào)，目的非常明確，賺錢，結合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去賺錢，而不是內(nèi)斗弄權，不是爭搶地盤。看現(xiàn)在弄成什么樣子？這么下去遲早被滅掉，做這個事情你永遠不要走在風口浪尖上面，盟友有時候比什么都重要，你孤立了就露出了可攻擊點。”
    “你似乎不太滿他的做法?！?br/>     “肯定。”龍壽南忽然罵了一句臟話，然后又說道，“不說這些，雖然我那個忤逆的兒子滅了你的機會比你滅了他的機會大，但我還要說一遍，無論如何，給他一條生路，如果有那么一天，不要趕盡殺絕。”
    “我答應你?！比思依献佣家呀?jīng)說到這份上，張少楠能不答應？況且個人答應不對龍銘天趕盡殺絕而已，手下人卻可以。
    飯后告別離開，龍壽南開車送他們到火車站。
    買了票，上了開往格拉斯哥的火車，張少楠把和龍壽南的談話內(nèi)容告訴冷面菩薩，聽完后冷面菩薩一點都不驚訝，情緒波動還不大，好像龍壽南不那么說才不正常。接著，她告訴張少楠，龍壽南是被龍銘天逼到英國的，原因是做事方式不一樣，龍銘天嫌龍壽南礙眼。
    龍銘天野心膨脹，明里帶著一副假仁假義的面具，暗里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在組織內(nèi)部干的一些事情很過份，許多舊人都向壽南投訴，龍壽南覺得煩，找龍銘天說，卻沒效果，他是個好人，不想看見互相殘殺的局面，所以一氣下跑了到英國，他心臟病壓根就是被龍銘天氣成的。
    本來龍壽南不希望龍銘天走他的老路，龍銘天卻熱衷于走進去，并且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吞食組織勢力，野心弄的路人皆知。龍壽南覺得這個兒子沒救了，遲早會惹出大禍，偏偏他這個兒子不信，他極度失望，也就不管了……“你知道這么多？”張少楠很驚訝冷面菩薩知道那么多居然早不說。
    “我也是剛剛知道，如果我之前就知道，或許就不用活的那么累了……”
    “你剛剛才知道？”張少楠想了想道，“不對啊，誰告訴你？龍壽南沒跟你單獨一起吧？我都在傍邊，壓根沒有聽見龍壽南說，除非是張伯母說的，不過可能性不大，張伯母肯定知道的沒那么詳細?！?br/>     “會分析啊，其實是我們昨天通過電話，我去看他總要先問問他在不在家吧？他問起龍銘天的情況，說著就說到了這些事情上面，我當時聽了也很驚訝。”
    “是你自己問的吧？這些事情是秘密怎么會隨便說到，你肯定用了什么辦法逼他說，或許不能說逼，但是他不得不告訴你。”
    “算是吧，你答應他什么沒有？”
    “答應了，不要對龍銘天趕盡殺絕?！?br/>     “你怎么想？”
    “我答應了！”張少楠邪惡的笑了下，“我答應而已，不代表別人就答應，其實說這個很遙遠，我都不知道有沒有那個能力，當然我會堅持下去，因為許多，更因為曹泰。”
    冷面菩薩沒說話，在思考著。
    “想什么呢？”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但你必須要答應我，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說出去?！崩涿嫫兴_很認真的表情，很嚴肅的語氣，“可能我不該說，可是這個秘密可以救命，我覺得你知道比較好，以防萬一?！?br/>     張少楠也很嚴肅：“我答應你?！?br/>     “兩年多以前米素素的老公死了，是龍銘天，這個事情沒有其它人知道，蘇妙忠也不知道，就龍銘天父子知道?！?br/>     “龍銘天他爸告訴你的？”張少楠被震撼了，還說米素素一個女人怎么那么牛鼻，原來是繼承老公的大位，難怪她說她不可能有孩子，不是生育方面有缺陷，而是老公已經(jīng)掛掉。
    “保命用的，也只能用于保命。”
    “有用嗎？”
    “不知道，龍壽南說有用，發(fā)生什么大沖突，只要對龍銘天說出這個事情，龍銘天都會毫無條件放你一馬?！?br/>     “我不理解，說出來更會遭他殺人滅口吧？怎么反而會放呢？不符合邏輯，反了！”
    “我猜龍銘天不怕這個事情，只是怕另外一些事情，而這些事情龍壽南沒告訴我，他們倆父子一定有協(xié)議，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一定要放一條生路，否則龍壽南會親自滅了龍銘天，這個可能性最大。另一個可能性是……”
    “停，不用說了，聽到我頭大了，你們怎么活那么復雜？不累嗎？”
    “累，但必須活著?！?br/>     張少楠沒有說話，想著冷面菩薩說那個秘密，那個秘密無疑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如果告訴米素素，米素素肯定和龍銘天打起來，拼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張少楠完全可以坐收漁人之利。那是最便捷的收拾龍銘天的辦法，可惜張少楠不能去干，先不說不能利用米素素，而是那么干龍壽南就不是對他笑了，而是發(fā)怒，龍壽南絕對不簡單，表面看上去沒殺傷力，其實不然。
    晚上九點，張少楠和冷面菩薩到了格拉斯哥，蘇格蘭一個很干凈、漂亮的城市。
    他們找了個近街的酒店入住，坐了那么久火車，累的夠嗆，冷面菩薩洗完澡一躺下床沒多久就睡著了，張少楠睡不著，在想能不能見到蘇素凝？
    蘇素凝離開倫敦后回家了嗎？或許去了別的地方？
    其實見到又能如何，冷面菩薩在傍邊，她那么聰明，稍有不慎就會看出端倪。
    張少楠越想越煩躁，腦子里一片漿糊。
    看冷面菩薩睡的特別香甜，張少楠悄悄爬下床拿著煙到陽臺，一邊抽，一邊看著下面幽靜的街道。第一根煙抽完了，第二根也抽完了，一雙手從后面抱住了，是冷面菩薩，把腦袋輕輕靠在張少楠的背部，溫柔道：“在看什么呢？”
    “睡不著，你怎么起來了？”
    “睡著不見了你！”沉默了幾秒，冷面菩薩說，“你是不是在想蘇素凝？”
    “有點?！睆埳匍獩]否認，否認沒用。
    “睡覺吧，明天就能見到她。”
    “見到后呢？”張少楠轉過身摟著冷面菩薩，“你找蘇素凝做什么？我覺得我們不要去打擾她比較好，況且她不一定在家?！?br/>     “誰說我去打擾她？我無緣無故不會去找她，肯定有原因?！?br/>     “什么原因？”
    冷面菩薩沒有回答，拉張少楠回去睡覺，她很快又沉沉睡去，張少楠繼續(xù)睡意全無，快天亮才勉強睡著，很快又被冷面菩薩搖醒，讓他趕緊收拾一下，立刻要出發(fā)。張少楠說下午再去，冷面菩薩說下午要離開蘇格蘭去巴黎，再不愿意，張少楠也只能爬起來。
    他們沒有退房，空身出去，先吃了點東西，然后上出租車……
    半小時后，出租車把他們送到河邊，冷面菩薩帶著張少楠走了一段小路，過了一道小橋。小橋對面是個風景優(yōu)美的開放式別墅區(qū)，河邊都是些不知名的大樹，遮擋住那些不太高的別墅，不仔細看真看不出來。
    冷面菩薩領著張少楠一個個看別墅的門牌號，最后停在其中一個道：“是這里?！?br/>     旸覺得奇怪：“怎么住那么復雜？車還不能進來？”
    “能進，有前門，就我得到的地址是后門?！?br/>     按了門鈴，開門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干練女人，問找誰，冷面菩薩說他們是蘇素凝的朋友，那個女人警惕的審視了幾眼，問些蘇素凝的情況，說清楚了才讓進。
    別墅里一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在看電視劇，他們就是蘇決然的爺爺奶奶了！那個女人說有客人到，他們才把各自的目光投到張少楠和冷面菩薩的身上，然后蘇決然的爺爺先開口問：“你們從國內(nèi)來？”
    “是的，爺爺奶奶好?！崩涿嫫兴_嘴巴特甜，把張少楠拉過去，“我們是蘇素凝的朋友，也是蘇決然的朋友?！?br/>     “爺爺奶奶好，蘇素凝在家嗎？”張少楠緊張著。
    “那丫頭昨晚剛回來。”蘇決然的爺爺指了指樓上的一個房間道，“還在睡大覺，你們先坐坐，讓小秋去把她叫下來?！毙∏镏傅氖莿倓傞_門那個女人，蘇決然的爺爺剛說完她立刻上樓去，那不是個簡單女人，是蘇妙忠派來保護父母的奇兵。
    兩分鐘后那個女人走下來說：“你們等等，凝小姐很快下來。”
    張少楠和蘇決然的爺爺奶奶聊起來，他們知道張少楠，雖然沒見過人，但確實知道，張少楠說出來名字后他們都很有興致的問許多問題，有關于蘇素凝的，也有關于蘇決然的。總之氣氛很好，那是一對和藹可親的老人，已經(jīng)七十多歲，健康狀況不錯。
    十分鐘后，蘇素凝從樓梯走下來，目光首先投到張少楠身上，接著轉到冷面菩薩身上，眼中明顯閃過一絲不安，那一秒極其短暫，還是被張少楠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