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集瓜分談判
    9日的御前會議，大明定下了聯(lián)日滅清的大調子。但是，還有兩大方面的事情需要確定。對日本方面，現(xiàn)在確定的僅僅是可以聯(lián)合，至于怎樣聯(lián)合、怎樣分割果實、土地怎樣劃分、遼東半島的歸屬，都是大問題。
    更沒譜的是還有蘇聯(lián)那邊。現(xiàn)在大明還沒就這件事跟蘇聯(lián)有過接觸。日本自稱也沒和蘇聯(lián)有過接觸。不知是真是假，估計也是真的。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種大便宜勾當，只要明、日拋個媚眼過去，蘇聯(lián)就會急吼吼地跑過來參與。
    16世紀中葉，清軍入關，北清帝國建立，幾乎在同時，沙俄勢力也擴張到了黑龍江流域。從那時候開始，俄國和清國做了兩個多世紀的鄰國。除了清國最強盛的康熙時期、沙俄被結結實實“撞了一下腰”、簽訂《尼布楚條約》之外，其余時間沙俄都是從清國不斷成功揩油的。特別是19世紀中后期，沙俄更是像切牛排一樣，在北清肢體大快朵頤，前后共搞到一百五十多萬平方公里土地。
    就算是20世紀初北清通過維新又強大了起來，但是主要精力也是放在南邊，俄國也沒感到多少實在威脅。現(xiàn)在的蘇聯(lián)更是經(jīng)常從北清“扒竊”土地――夜深人靜的時候，邊防紅軍士兵跑出營房，開車到邊界線上，把界碑挖出來，扔在車上向南開幾公里，然后再重新埋下。兩國邊境都是茫茫大草原或者大戈壁，界碑偶爾移動幾公里根本看不出來。這樣積少成多，時間長了也能扒竊到不少土地。
    而現(xiàn)在日明聯(lián)手，存在了將近三百年的、偌大一個大清帝國就在地圖上“唰”的一下沒了，換上大明、日本兩個新鄰居，蘇聯(lián)肯定接受不了。別的不說，就說夜里挖界碑偷土地這事，北清邊防軍將領能睜一眼閉一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換上大明和日本兩國，他們的邊防軍將領還能睜一眼閉一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嗎？
    更要命的是，北清和蘇聯(lián)，兩邊對百姓的“吸引力”都差不多，都是夠黑暗夠恐怖，還都不能自由遷徙。兩國邊境線上也都沒什么大規(guī)模偷渡，彼此相安無事。但是國境線那邊要是換成明國和日本，那么無論哪一國，都會對蘇聯(lián)老百姓產(chǎn)生致命的吸引力。到時候不只是農民，就連城鎮(zhèn)市民、部隊官兵、甚至黨政機關領導，都會豁出命去偷渡。
    那時候，蘇聯(lián)對漫長東部邊境的控制，就將上升成一個國家級的難題。封鎖和管理的成本，將是現(xiàn)在的幾十倍、上百倍，成為天文數(shù)字。而且，過去是防范鄰國，現(xiàn)在不得不主要防范本國這邊。
    還有一個重要因素，清國是一個已經(jīng)式微的、不斷走下坡路的帝國，內部腐朽、低效、散漫，威脅在不斷降低。而明、日兩國則是東亞冉冉上升的新星，銳氣勢不可擋。國內制度先進，國民愛戴皇室、熱愛國家，內部凝聚力和效率都高得驚人。這是全世界都看得見的。這兩個新鄰居對蘇聯(lián)遠東的威脅，將越來越大。
    ……
    綜上因素，無論是日本還是大明，都同意要先把蘇聯(lián)安撫好，要給它好處。這頭北極熊要不先喂飽的話，不要說“后患”無窮，眼下都過不去。
    10日上午，明、日兩國開始舉行秘密會談。日方代表，就是兩個“中國通”：日本駐大明特命全權大使――大山俊明，以及軍隊方面的駐明武官――土肥原賢二。明方代表，就是大明的外交大臣賀子光，以及一個“日本通”：遼陽公主。當然，還有向小強。
    向小強并不是外交人員，按說這種政治談判應該沒他什么事的。但是近一年，大明的幾次重要外交談判都是向小強主持。結果都還談判的挺好。特別是這次有遼陽公主參加，而遼陽公主跟日本感情最深，皇室和內閣不能完全放心。而向小強對大明的忠誠度是沒說的，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遼陽公主又是“向小強的人”，所以就讓向小強“看著她”。
    談判地點，就在外交部里面。外交部雖然是極其敏感的地方，但“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
    和上次明清密談不一樣，這次日方代表可是正式的外交官，一舉一動都是被各國間諜盯著的。偷偷摸摸安排到某個別墅里談判，反而顯得有鬼。而日本外交官跑大明外交部，則是再正常不過，反而不容易被注意。外交部停車場里總是停著一大串外交牌照的車，外國大使館、公使館的車也經(jīng)常出現(xiàn)。日本使館的車子停在那里也不顯眼。
    ……
    這次雙方都挺有誠意的，談判氣氛倒是十分融洽。大的方面進展得也很順利。
    大明方面的指導思想，就是：
    第一，遼東半島和遼西走廊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這是京津、山東的門戶，不能談的。
    第二，西北回疆和外蒙古西端，完全可以拋給蘇聯(lián)。連條鐵路也沒有，即使是大明統(tǒng)一了中國，對于那里也是鞭長莫及，屬于“飛地”。對于蘇聯(lián)，可就不是“飛地”了。它可以西伯利亞、加盟共和國哈薩克斯坦連成一片。這么大一塊肉，足以換取蘇聯(lián)容忍大明在東北亞擴張了。
    第三，在談判中，盡量讓“遼東半島”的概念向東北擴大，同時用正北邊外蒙古的土地、換取東北邊滿洲的土地。最好拿到整個奉天省，甚至一部分吉林省的土地。
    因為外蒙古比滿洲貧瘠，所以肯定要在面積上加倍。比如大明在滿洲多占了一平方公里，就要在外蒙古補給日本三平方公里。按照大明內閣的想法，日本長期處在極端缺乏土地的狀態(tài)下，對于“面積”的誘惑是很難抵御的。
    這么做，一來是大明自身的土地足夠大，不再一味追求“面積”，而寧愿弄點“質量”好的土地。二來是大明想把日本的地盤多往自己北邊弄弄，在大明和俄國之間形成一道“屏障”，用沈榮軒的話說，這是一道“防赤墻”。一旦蘇聯(lián)在東亞向南進攻，首先面對的將是日本的領地。大明的要害在東部，就算蘇聯(lián)得到了回疆，從中亞進攻大明，威脅也不大。
    ……
    “下面是邊界居民的問題……”外交大臣賀子光戴著老花鏡，緩緩念著文件，“大使先生，我方提出……關于山海關以東、雙方所占土地上的居民的歸屬，可以由當?shù)鼐用褡杂蓻Q定。在雙方新邊界形成的半年內，雙方的居民保持未定國籍之狀態(tài)……半年后，由他們自行決定加入哪一方的國籍，也就是說……定居在哪一邊。……大使先生，貴方的態(tài)度是？”
    大山俊明也摘下老花鏡，用手絹擦了擦，點頭道：
    “我方完全同意……不過，關于這個期限，半年似乎太長了些，可否縮短一些……比如，三個月怎么樣？”
    賀子光跟向小強耳語幾句，然后點點頭：
    “可以。……好，下面是遼東半島邊界的劃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