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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第 2 章

    包廂內(nèi),連空氣中蔓延的檀木香似乎都凝固了。
    眾人錯愕地看著男人那雙手,無疑是極好看的,指骨修長,干干凈凈,處處透著不染纖塵的矜貴優(yōu)雅。
    但!
    他指的是主位啊!
    江導(dǎo)以為商嶼墨是有風(fēng)度給女士讓座,解釋道:“她有自己的位置。”
    同時間,商嶼墨卻對侯在屏風(fēng)邊上的經(jīng)理道:“再添把椅子過來。”
    江導(dǎo):“……”行吧。
    ……
    最先打破靜默的居然是寧迦漾。
    她淡定自若地走到被江導(dǎo)拉開的主位上——
    落座。
    而后迎著注目禮,旁若無人地伸手扯了張桌上的濕巾,擦著指尖不小心沾上的酒水,漂亮眉梢尤染幾分嫌棄。
    言舒遠遠看著這一幕,眼皮子狂跳。
    這小祖宗到底知不知道她身邊是什么金字塔尖的人物啊!!
    竟敢真坐到他們上面!
    完了完了。
    寧迦漾的演藝生涯,不會到此謝幕吧。
    寧迦漾絲毫不知自家經(jīng)紀人內(nèi)心焦灼,就算知道,也不怕。
    慢悠悠地擦干凈指尖后,才微撩起睫毛,抬眸看向商嶼墨,很有禮貌道謝:“多謝。”
    剛好,倒酒倒累了。
    商嶼墨極淡的眸色不動聲色落在她身上,片刻后,聲線沉靜答:“不客氣。”
    眾人:好像認識?又好像不熟?
    大家雖然心里好奇極了,礙于面子修養(yǎng),也不會當面八卦。
    這時,經(jīng)理親自搬著張椅子過來,很有眼力勁兒地加在了寧迦漾旁邊。
    江導(dǎo)看向?qū)庡妊菑埫赖貌患友陲椀钠聊樀埃南掠行┎聹y。
    等商嶼墨落座后,江導(dǎo)主動調(diào)動酒桌氣氛。
    很快,席間重新恢復(fù)熱鬧。
    寧迦漾隱約聽到江導(dǎo)提到那個訪談節(jié)目,忽然反應(yīng)過來,側(cè)眸看向正在跟江導(dǎo)交談男人。
    商嶼墨黑色襯衣微微挽起,露出一截冷白色的腕骨,沒有任何配飾,修長指骨隨意搭在酒杯上。
    寧迦漾柔軟細嫩的指尖探下,從桌底下偷偷碰了一下他的膝蓋。
    隔著薄薄的西褲布料,男人骨骼硬度觸感分明。
    她像是閑聊似的,閑閑地問他:“你也是江導(dǎo)那個訪談節(jié)目的擬邀嘉賓?”
    商嶼墨感受到那輕微像是撩撥的觸碰,眼眸低斂,似是漫不經(jīng)心地推開她不老實的指尖,偏淡的音質(zhì)不輕不重:“嗯。”
    還真是。
    寧迦漾那雙水波瀲滟的雙眸輕閃過困惑,詫異中又忍不住好奇:
    她這位聯(lián)姻來的便宜老公平時一副無欲無求,無悲無喜,不食人間煙火的性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會參加那種被全天下人關(guān)注的節(jié)目。
    還想繼續(xù)問——
    于是,她又蠢蠢欲動地對男人膝蓋伸出罪惡小狼爪。
    這次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被男人那雙冷清清眼眸捕捉到。
    寧迦漾指尖在半空中停了會兒,若無其事地拐了個彎,假裝無事發(fā)生地看向酒桌。
    從她這個位置,幾乎能將酒局中所有人的表情納入視線。
    頗覺得這樣戴著虛假面具的人推杯換盞,更無聊了。
    這時,忽然遠遠地與對角線位置的經(jīng)紀人四目相對。
    言舒比劃著指向門外,用口型說:“出、來!”
    寧迦漾看著平時還挺穩(wěn)重的經(jīng)紀人,快要急得跳起來,終于在她期待目光下,施施然站起身,“失陪。”
    而后提著裙擺,一如來時般閑適坦然,繞過桌子,往門口走去。
    包廂外。
    言舒在走廊來回走緩解不安,相較而言,寧迦漾仿佛在自家后花園,饒有興致地欣賞壁燈的雕刻。
    好半晌,言舒終于試探著憋出來句:“你說,商家這位貴公子是不是看上你了?”
    寧迦漾視線終于從雕刻紋樣上移開,氣定神閑地糾正:“大膽點,把‘看’換成‘想’”
    想上?
    言舒瞳孔緩慢放大,不愧是她!可真敢想!
    還真認真想了兩秒,而后言舒果斷否決,“不對不對,這位一看就是那種沒有世俗欲望的仙男。”
    寧迦漾聽著言舒篤定的語氣,輕嘖了聲,漫不經(jīng)心從紅唇溢出來一句:
    “實不相瞞,這位仙男他有世俗欲望。”
    ???
    !!!
    言舒震驚:“你怎么知道?”
    寧迦漾唇角彎起戲謔的弧度,拉長了語調(diào):“當然是因為……”
    “我試過啊。”
    一秒。
    兩秒。
    五秒。
    好半晌,被寧迦漾云淡風(fēng)輕扔下這顆炸彈炸得魂飛魄散的言舒,表情飄忽,張了張嘴:“啊……你出軌了?”
    寧迦漾難得無語:“……”
    在自家經(jīng)紀人心里,自己到底是怎么樣一個形象。
    言舒自然不傻,看到寧迦漾這個表情,心里突然生出非常大膽的猜測!
    難道——
    “商醫(yī)生就是24次?”
    言舒小心翼翼地給出關(guān)鍵詞。
    寧迦漾云淡風(fēng)輕地擺擺手,謙虛道:“倒也沒有24次那么厲害啦。”
    言舒:“……”
    這他媽是重點嗎?
    得到確定答案之后,言舒像是進入了賢者模式,徹底冷靜下來。
    沒得感情的女強人模式開啟,言舒拉了下寧迦漾的手腕,壓低聲音湊在她耳邊提議:“江導(dǎo)到了這個地位,誰的面子都不給,但看今天這個酒局坐位,要不求你老公伸個援手?”
    寧迦漾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眼神寫滿拒絕:“仙女絕不低三下四求人。”
    言舒動之以情:“求自己老公怎么能算是求呢,這叫夫妻情趣!”
    “一舉兩得。”
    寧迦漾漫不經(jīng)心地強調(diào):“對不起,我們是商業(yè)聯(lián)姻、塑料夫妻!”
    除了完成任務(wù)似的一周三次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交流。
    言舒就很放得下身段,為了成功一切人脈都可以拿來用,面子是什么,可以吃嗎?
    “關(guān)系塑料更好,把他當作一個沒有感情的金大腿泡不快樂嗎!合法泡還不用負責(zé)。”
    寧迦漾嘖了聲:“沒看出來,舒姐你還挺有經(jīng)驗。”
    言舒坦然點頭:“就商醫(yī)生這遠在基礎(chǔ)線之上的男神級別,不泡,白不泡。”
    寧迦漾揉揉眉梢,道理她都懂,但怎么泡?
    純情仙女真的沒經(jīng)驗呀!
    就在這時——
    包廂門被再次打開,隨之而來是熱絡(luò)的寒暄。
    只見江導(dǎo)與幾位方才酒桌上數(shù)得上名號的幾人簇擁著一人出來,男人面容俊美,清貴挺拔,儼然就是她們正在討論的怎么泡的金大腿。
    背后討論人,就算言舒都有點心虛。
    倒是寧迦漾,雙手環(huán)著纖細的手臂,正不眨眼地望著他。
    美人紅唇微微抿著,整個人透著些旖旎的冷艷。
    走廊燈光泛著柔和的昏黃,男人已經(jīng)將西裝外套穿好,過分優(yōu)越的容貌弱化了眉眼間的淡漠,徐徐回看過來時,恍若一幅丹青圣手都難以描摹的靡麗畫卷。
    單單這位便宜老公的臉,寧迦漾是百看不厭的。
    不然當初也不會同意父母選得這位聯(lián)姻對象,但凡丑一點點,寧迦漾想,自己寧可退出演藝圈回家繼承家業(yè),也不選擇聯(lián)姻換取夢想自由!
    就在寧迦漾思緒不知道飛到哪里時,忽然聽到一道清冽到幾乎空渺的嗓音響起:
    “回家嗎?”
    寧迦漾烏睫遲鈍地顫了下,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下一秒。
    言舒往商嶼墨方向推了寧迦漾一把,語速極快地替她答:“她回!”
    “麻煩您送她了。”
    寧迦漾被穩(wěn)穩(wěn)地推到了商嶼墨身邊,她無語地睨了言舒一眼。
    言舒回之口型:加、油!
    見商嶼墨頜首,在場其他人,目光落在他們身上時,忍不住閃過若有所思地探究。
    ……
    清鶴灣坐落在陵城景光最宜人的地段,住在這里的非富即貴,而位于中軸線上的藍頂白色別墅,是商家給寧迦漾的聘禮之一。
    也是他們的婚房。
    寧迦漾率先進門,習(xí)慣性地踹掉高跟鞋,赤著一雙瑩□□致的小腳,踩上干凈透亮到幾乎反光的地板。
    外面真的太悶熱了!
    跟在她身后的商嶼墨,目光低斂,忍不住輕皺了下眉。
    寧迦漾余光瞥到他的視線,沒好氣道:
    “地面很干凈,不臟!”
    商嶼墨沒答,只是平平靜靜地看向被傭人拿過來的薄荷綠色拖鞋,意思非常明顯。
    要換了以前,寧迦漾肯定不慣他這些毛病。
    但想到言舒的交代,懟人的話在唇齒間繞了一圈,而后咽了回去,無辜又乖巧地把腳腳伸進拖鞋中,朝著商嶼墨微微一笑:“我穿好了。”
    有求與人。
    不就是重度潔癖嗎,仙女忍了!
    這時,管家手捧著平板走來:“太太,各大奢侈品牌已經(jīng)將下個季度的新品送來,就放在衣帽間。”
    “還有前天您在線上拍賣會拍到的那套玉雕白兔手持珠串,給您收進了收藏室。”
    寧迦漾徑自往二樓主臥走去:“好,我去看看。”
    衣帽間與主臥相連,幾乎占據(jù)了半個二樓的面積,從內(nèi)部的旋轉(zhuǎn)樓梯繞上三樓,是她的私人收藏室,收藏著世界各地搜集而來的玉雕藝術(shù)品。
    這種堪稱燒錢的愛好,也只有底蘊豐厚的豪門才能養(yǎng)得起。
    寧迦漾欣賞完自己新藏品,又在浴室折騰了一個半小時,才慢悠悠地帶著裊裊淡香回到主臥。
    商嶼墨早已洗完澡,靠在寬大柔軟的枕頭上,修長冷白的指骨扣著一本極厚的醫(yī)學(xué)書。
    寧迦漾站在床邊,垂眸略了眼,上面的字她都認識,連起來就開始懷疑自己可能是個文盲。
    隨著她低頭的動作,烏黑如瀑的發(fā)絲順勢撫過纖細精致的天鵝頸,有幾縷微卷的不經(jīng)意垂落在書頁上。
    原本晦澀冰冷的醫(yī)學(xué)書籍瞬間沾染上了曖昧旖旎的盈盈暗香,繚繞在呼吸之間。
    就在寧迦漾絞盡腦汁想要跟這男人找個共同話題切入時——
    “啪。”
    一聲低沉的書本合上聲響起。
    男人清冽低沉的嗓音響起:“睡嗎?”
    寧迦漾鼓起來的那口氣,頓時煙消云散。
    “睡!”
    說完,她從床尾越過外圍男人的長腿,爬進了床內(nèi)側(cè),拉上被子,安祥地閉上眼睛。
    什么泡金大腿,忘了吧。
    安靜的臥室,一點點動靜都清清楚楚。
    寧迦漾清晰聽到男人關(guān)燈,又躺回床上的細微聲音。
    才十點,年輕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寧迦漾根本睡不著,打算刷一下微博助眠。
    誰知,她剛上微博,就被時刻關(guān)注她的經(jīng)紀人逮到。
    言舒微信彈了出來:
    【你們夫妻生活這就完事兒?】
    小浪花漾呀漾:【三分鐘,你侮辱誰呢?】
    言舒秒懂,想到寧迦漾平時那精致勁兒,在浴室就得浪費幾個小時時間,估計也是剛到床上。
    立刻反應(yīng)過來:【所以,你還沒哄?】
    【祖宗,求你走走心吧!我剛還接到公司消息,上周談下的高奢資源,對方看到你不敬業(yè)的微博熱搜后,已經(jīng)打算換人了。】
    【所以!要么求江導(dǎo)幫你澄清,要么求你老公,你選一個吧。】
    這還用選嗎?!
    答案顯而易見!
    寧迦漾暗吸了一口氣,順著綢滑的真絲床單,慢慢將手伸到商嶼墨那側(cè),想要碰他的指尖:“我想要……”求你個事兒。
    話音未落。
    原本安安靜靜睡覺的男人,驀地扣住她細若無骨的手腕。
    寧迦漾猝不及防,卷長的睫毛快速顫了幾下,入目便是商嶼墨那張在黑暗中昳麗得幾乎妖冶的俊美容顏,頓住了。
    聽他用略沉斂的聲音說:“好,還欠20次。”
    ???
    好什么,我話還沒說完呢!
    寧迦漾錯愕地睜大眼睛,狗男人想哪兒去了!
    竟以為她在‘催債’!
    結(jié)婚一年,他們每次夫妻生活,都跟做任務(wù)似的,她之前和言舒開玩笑說他們房事有指標是真的沒開玩笑。
    五十分鐘后,她照常被商嶼墨抱到浴室。
    再次回到主臥。
    寧迦漾眼尾微微浸透著桃花色。
    商嶼墨提醒:“還欠19次。”
    男人原本偏冷淡的音質(zhì)添了點磁性的啞意,用那雙淺褐色的眼眸看人時,沒有女人能拒絕這樣的蠱惑。
    ……
    ……
    三個小時后,寧迦漾第三次進浴室。
    浴室霧氣濃重,她連睫毛都掛著水珠,忍無可忍:“昨晚四次,洗了四次澡,今晚三次,又洗了三次澡。”
    這是什么極品重度潔癖啊!
    浴缸旁,商嶼墨用浴巾擦著頭發(fā),大概濕了的緣故,男人額前的烏發(fā)看起來更卷了些,隱約可見膚色冷白的額骨,極為精致,莫名有種濕漉漉的少年感。
    若非他不是這樣居高臨下的垂眼淡淡看她,就更像了。
    認真想了會兒,寧迦漾指尖在水面上劃了兩下,忽然誠心誠意地提議:
    “以后我們直接這兒吧,這樣就不用一次次的洗了,多有效率。”??Qúbu.net
    商嶼墨原本沒什么波瀾的眼神略頓了下,用憐惜傻子的語氣道:“商太太,我以為浴缸水不流通,更不干凈這是常識。”
    寧迦漾唇角笑弧迅速消失:“……”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所以就必須要把她洗禿嚕皮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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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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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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