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宣搖搖頭,將亂七八糟的思想趕走,就跟著劍州軍干了。前面這個也是劍州軍的高層,跟著他不比跟著張碩差,只要干得好,不愁沒有機會。
陳啟霸不知道后面諸葛宣的百轉(zhuǎn)心思,他就騎著馬一路趕到江口鎮(zhèn),找到程鎮(zhèn)北跟白勇二人,這事得跟他們商量好才是。
程鎮(zhèn)北跟白勇倆人見到陳啟霸,聽諸葛宣說了這事,都表示贊同。與其漫無目的等待,倒不如引他們來攻,然后給他們一個出其不意。這個計謀涉及人員較多,又將鄧勤叫來一道商量,五個人一直說了小半個時辰,才將事情定了個差不多,一切細(xì)節(jié)都問題不大。
來的時候只有陳啟霸跟諸葛宣倆人,回程的時候,還帶上了鄧勤的兩千人馬,得配合演戲啊。城里的張碩有四千多人馬,基本上跟陳啟霸留著圍城的人手差不多了,都拉出來演戲了,萬一張碩真的殺出來,那就搞笑了。
雖然陳啟霸認(rèn)為張碩那小子沒有這個膽子,但是不排除人家腦子犯抽,精明的人往往比較好把握,張碩這種人,反而有時候難以捉摸。
午時兩刻,張碩聽聞城下有了動靜,著急慌忙趕上城頭,果然一片烏煙瘴氣,好大的動靜。只見數(shù)十騎精銳在前,后面拖著巨大的樹枝,就連后面的士兵,也是每人一個樹枝,一邊掃地,一邊朝著江口鎮(zhèn)跑去。在隊伍的后面,一桿張字大旗,隨風(fēng)飄搖,還是晉江邊打敗張漢思時繳獲的,還被用來做過擔(dān)架,現(xiàn)在倒是派上了新的用場。
“瑪?shù)?,搞什么玩意?!庇L(fēng)一吹,塵土直接飛上城頭,張碩趕緊用衣袖掩住口鼻,這幫人太沒有環(huán)保意識了。
“這個,估計是想引我們出城,少將軍請看,原本留守在這的人,差不多少了一千多,咱們現(xiàn)在若是想突圍,還是有機會的?!庇H兵都頭朝下看看,原先東門跟北門各有近兩千人,如今明顯少了大幾百。若是他們決定突圍,四千人馬,對上城外的一千出頭,就算對方占據(jù)地利,也足以戰(zhàn)而勝之,前提是要快,不能讓其他門的人趕過來。
“不行,對方肯定留有后手,就等著咱們出去呢。你也不想想,對方好好的干嘛將人撤走,指不定在哪埋伏著,就等咱們出去呢。本將軍現(xiàn)在是哪也不去,就死守,等彰武軍來了,將這城池完好無損交給對方,就是大功一件?!睆埓T朝著箭塔看了一眼,諸葛宣已經(jīng)不在了,說不定已經(jīng)死了,怕爛在箭塔上,拉去埋了。對于這個軍師,張碩還是有些感情的,但是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啊。
張碩絲毫不知道,他錯失了最后一次完美突圍的機會,從明天開始,就只能困在莆田縣城內(nèi),絲毫不得動彈了。
錢仁俊正在江邊的高臺上,凝望著江口鎮(zhèn)的方向,因為順風(fēng)的關(guān)系,他只能看見江口鎮(zhèn)的后面起了一些煙塵,并不知道具體的事情。先鋒將軍尤繼南,親自帶人去山頭上查看了,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了。
“大將軍,對面要打起來了,咱們趕緊發(fā)兵吧?!庇壤^南站在山頭,隔著江看見一面張字大旗,迎風(fēng)招展,正在朝著江口鎮(zhèn)急行。江口鎮(zhèn)這邊,好像有些意外,人員正在調(diào)動,朝著后面行進,想把對方擋在鎮(zhèn)外,不讓他們破壞沿江防線。尤繼南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渡江就得趁現(xiàn)在,若是等城里出來的人被滅了,就晚了。
“再等等,打起來再說?!卞X仁俊猶豫了一下,雖然這是事先跟那個軍師商量好的,但是具體情況,他們也不知道,還是再看看。
尤繼南跑上山頭,就看見兩邊先頭部隊,已經(jīng)打作一團,煙塵四起,具體情況看不清,反正好像很激烈。咚咚的戰(zhàn)鼓聲響個不停,尤繼南覺得氣血上涌,戰(zhàn)功就在眼前,如何能錯過。
“大將軍,對面戰(zhàn)事已開,機不可失,還請下令。”尤繼南走到錢仁俊面前,單膝跪地,他需要這個戰(zhàn)功。
“好,立刻渡江,尤將軍先行一步,本將帶大軍隨后?!卞X仁俊點點頭,這事到得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尤繼南起身領(lǐng)命,親自帶著人安排架浮橋。
后面演戲的是陳啟霸跟程鎮(zhèn)北這倆活寶,他倆干這事,算是本色演出,根本不需要預(yù)演,就連白勇看得都以為真打起來了。至于莆田縣城墻上的張碩,倒是一口咬定是演戲,騙他出去呢,無論別人怎么說,他就是巋然不動。
敵軍一進入射程,白勇就下令射擊,不過刻意壓慢了節(jié)奏,只有一小半的強弩在射擊。后方在組織渡江的尤繼南見狀,更加放心了,就怕對方不攻擊,如今這節(jié)奏,明顯就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快,加快!”尤繼南在后方催促,浮橋朝著前面有條不紊挺進。
“白校尉,該動真格的了吧?!编嚽诳纯磳Ψ降男〈x江岸不足二十丈了,白勇依舊是慢悠悠指揮射箭,絲毫不急。
“鄧校尉,咱們費這么大勁,可不是為了嚇唬對方的,咱們是要殲滅對方的人馬,最大限度地減少對方地實力。所以啊,放他們過來,至少得放個幾千人進來再說?!卑子虏患?,現(xiàn)在若是就暴露地話,對方最多損失個幾百人,根本不傷筋動骨,要的就是打疼對方,讓他們別惦記泉州的事情。
尤繼南的先鋒營,已經(jīng)開始陸續(xù)登陸,與防守的四團發(fā)生了肉搏戰(zhàn)。事先得了交待的四團士兵,且戰(zhàn)且退,只求殺敵,丟失些地方無所謂。至于白白讓出地方,那是不存在的,對方不是傻子。
尤繼南看見自己的士兵,雖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是已經(jīng)在對方的岸邊站穩(wěn)了跟腳,迫不及待地帶著手下的親兵準(zhǔn)備渡江,至于錢仁俊的大軍,他有信心,一定會跟上的。
白勇看見尤繼南上了浮橋,跟鄧勤招呼一聲,讓他告訴后面的兩個活寶,戲演得差不多了,該來準(zhǔn)備戰(zhàn)斗了。尤繼南的一身甲胄,在陽光下分外明顯,絕對是高級將領(lǐng),至于是不是節(jié)度使,那就不知道了。
“大魚在哪?”陳啟霸帶人趕到,先找到白勇,看看大魚在哪,他想干掉他,那可是大功。
“霸虎,這個,一會憑本事,別以為我會讓著你?!背替?zhèn)北也想立功啊,他妹妹小雅的嫁妝,到現(xiàn)在還沒湊齊,還有蘭香姑娘的贖身銀子,哎,到處都要花錢。
“誰要你讓,咱們一會,各打各的,誰拿下算誰的?!卑曰⒉挪灰?,他要憑真本事贏。
“好,兩位先別著急,一會,老程大哥,你帶人從南邊朝著浮橋穿插,霸虎兄弟帶人從北邊穿插。鄧校尉,你帶人從中間殺進去,咱們將這些人切割成四塊,然后斷了他們的后路,這幾千人,全部吃下?!卑子露⒅懊娴臄耻?,恨恨說道,若是干掉這數(shù)千精銳,想必彰武軍也要疼好久了吧。
三人點點頭,分別領(lǐng)命而去,其中作戰(zhàn)壓力最小的是鄧勤,他需要穿插的距離最短,可是他的心理壓力最大,這是頭一次參加大戰(zhàn)。
“咚!咚!咚!”一聲聲急促的戰(zhàn)鼓聲響起,剛下了浮橋的尤繼南抬頭一看,對方組織人手,對著自己這邊發(fā)起了反沖鋒。這在尤繼南的意料之中,對方若想戰(zhàn)勝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堵住浮橋,不讓后面的士兵登陸??墒乾F(xiàn)在已經(jīng)太晚了,自己親自帶著三千多精銳在此,哪里會被你們擋住。
一刻鐘之后,尤繼南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無論自己如何調(diào)兵,對方始終有條不紊的朝著自己這邊突進,尤其是南邊來的那一撥,速度最快。
“走,跟我上!”尤繼南帶著自己的親兵精銳,朝著由那邊過來的老程沖去,準(zhǔn)備將對方各個擊破。尤繼南雙手握刀,從重甲步兵身后一閃而現(xiàn),朝著老程劈去。殺得興起的老程嚇了一跳,用大斧格擋了一記,居然差點拿捏不住,來人實力不弱啊。
老程毫不客氣用大斧砍過去,尤繼南躲閃不及,大斧擦著鎧甲的邊砍過去。尤繼南朝后撤開兩部,看看自己的甲胄,居然被砍的斷了一截,這大斧當(dāng)真可怖。
“弟兄們,給我上!”老程定睛一看,喲呵,居然是那條大魚。不在浮橋那邊待著,居然跑到自己面前來了,這種好事如何能放過。
尤繼南郁悶了,他本來想各個擊破的,如今反而被老程給黏上了,他退到哪里,老程就跟到哪里。現(xiàn)在他的前鋒營,已經(jīng)喪失了有效指揮,只能指望節(jié)度使大人那邊趕緊上岸?,F(xiàn)在的尤繼南,在程鎮(zhèn)北眼里,那就是移動的寶庫,無論他逃到哪里,都別想甩脫自己。
“傳令,所有弓弩,對準(zhǔn)浮橋,自由射擊!”白勇看見差不多五千人登陸了,再放人過來,指不定崩掉自己一口牙,差不多了。
正在浮橋上行走的彰武軍士兵,頓時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羽箭遮天蔽日來襲,在浮橋上往前走就是等死,后退也退不得。
“快、架盾,渡江,不惜代價!”錢仁俊一看這架勢,知道不對了,對方之前分明是故意的,目的就是想吃掉自己的先頭部隊。岸邊的盾牌手,開始朝著浮橋走去,由他們來抵擋對方的箭矢。
“你是......?”尤繼南艱難的轉(zhuǎn)過身體,就在剛才,他被此人一錘砸在后背,五臟六腑移位,恐怕是活不過今天了。
“劍州軍校尉陳啟霸,好走不送?!标悊猿铣烫翎叺目戳艘谎?,天天晚上玩石鎖,有個屁用,老子現(xiàn)在不玩石鎖了,照樣比你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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