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給我們小姐趕車都不配的東西,也敢心生妄想。”眼看打不起來,圍在一起的護衛(wèi)頓時更加放肆起來,一個商人的隨從,還想翻天不成。
趙崇彥好不容易穩(wěn)定住心神,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現(xiàn)在出事,無異于找死。
“敢問諸位,究竟何方神圣,如此不將我等放在眼里。”趙崇彥雙眼變得平和,這口氣先收回去,以后再說,先弄清眼前之人的身份。
“哈哈,你還想翻天不成?我家老爺在河南府任職,如果不服,盡可來找我等。”為首的護衛(wèi)頭領(lǐng)不屑說道。區(qū)區(qū)一個隨從,膽子還不小,沒看他旁邊的老爺,屁都不放一個。再有錢的商人,在自家老爺面前,也得跪好了。
“老趙,記住你的身份,回房間去。”孫遇眉頭一皺,對方來頭還真的不小,當即朝著趙崇彥呵斥道。
趙崇彥剛壓下去的火氣,一下子又翻涌而上,真當自己是塊破布了,隨手擦完到處扔。
“鄒二叔,出門在外,合該同舟共濟,不可仗勢欺人,吃完就上來吧。”就在趙崇彥火冒三丈之時,樓上的天籟之音,再次傳來,將他的火氣瞬間澆滅。
“遵命!”為首男子恭敬起身,朝著樓梯上方行禮,直接招呼一幫人上去了。
“這位壯士,小女子管教不嚴,多有冒犯,請見諒。”樓上女子朝著趙崇彥微微一福,算是道歉,就轉(zhuǎn)身回房了。
“她居然跟我說話了,居然跟我說話了......”趙崇彥滿腦子,就剩下這一個想法了。
“老趙,我算是知道了,這無禮也是一脈相承的。”楊蠲搖搖頭,美女嘛,他也愛看,但是沒趙崇彥這么癡迷。至于孫遇,早已過了沖動的年紀,比較喜歡去勾欄里尋樂子,無牽無掛。
“什么無禮?”趙崇彥總算回過神來。
“道歉都不帶下樓的,隔著老遠,說一句就撤,這還不夠無禮?”楊蠲一愣,這都感覺不到嗎?人家雖說是道歉,但是聽著一點誠意都沒有,輕飄飄丟下一句話,轉(zhuǎn)身就走。
“人家是未出閣的女子,該當如此。”趙崇彥才不管,哪有無禮,反正這是人家跟他說得第一句話,足夠回味很久了。
“老趙,記住你的身份,回去。”孫遇很惱火,自己發(fā)話這么久了,這趙崇彥還在這好好坐著,簡直不將自己放在眼里。
“遵命!”趙崇彥隨口回了一句,直接回房間去了,留下楊蠲,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從情感上來說,肯定傾向于趙崇彥,同樣出身行伍。可是孫遇,才是樞密使王昭遠大人的心腹,跟著他,才有機會往上更進一步。
夜半時分,趙崇彥覺得睡不著,一直在回味之前的一幕,不時嘴角露出一絲傻笑。
楊蠲早就睡著了,呼嚕震天響,這床本就小,兩個大老爺們,肯定各自睡一頭。楊蠲的臭腳,雖說在河里洗了一下,卻猶自散發(fā)出一股讓人犯惡心的味道。
楊蠲不知道夢到了什么,猛地翻了一下身,將腳直接架在趙崇彥臉上,所有的美好,被破壞殆盡。
趙崇彥將楊蠲的臭腳搬開,從床上站起來,走到窗邊的凳子上坐下。閑來無事,將窗戶打開,看看渭水夜景。
時近中秋,月色極濃,鋪灑在渭水之上,波光粼粼,宛若仙境。客船就停靠在河邊,用繩子拴在柳樹上,隨著波浪,上下輕微浮動。
趙崇彥十六歲離家參軍,今年二十五,足足參軍九年,九死一生才爬上這個校尉的職位。前年娶過一個妻子,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庶出女子,結(jié)果沒沒多久,就病逝了。老家也不剩什么人了,等他混出頭,想回去盡孝,早就成了黃土一堆。
就在趙崇彥傷感的時候,兩個黑影順著柳樹攀爬而上,接近船只之后,直接攀登而上,上了船頂。
黑影的動作很輕,卻瞞不過趙崇彥的耳朵,常年的軍伍生涯,讓他變得極度警覺,再小的動靜,都很難瞞過他的耳朵。
樓上住著他趙崇彥心心念念的女子,居然有不軌之徒,趁夜色上船,這還得了。感覺來了機會的趙崇彥,心臟快速跳動起來,大腦強迫自己先冷靜下來。
悄悄打開門,有楊蠲的呼嚕聲作為掩護,倒是沒有引起別人注意。轉(zhuǎn)過身來,就準備上樓梯,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樓梯上面,居然有門,還上了鎖。如果沒有鑰匙,想不動聲色上去,根本不可能。
趙崇彥轉(zhuǎn)身,想先出船艙,再看看有沒有別的法子,賊人能上去,他也可以。結(jié)果到門口一看,傻眼了,船老大為了安全考慮,船艙大門也鎖起來了,為今之計,要么砸開鎖,要么跳窗下水。
若是直接砸開鎖鏈,這賊人聽見動靜,十有****直接遠遁,后面再伺機下手,而他該如何解釋?本來那些護衛(wèi)跟丫鬟,就把他當?shù)峭阶臃乐@樣一來,更加說不清了。
趙崇彥回屋,將齊眉哨棒抓在手中,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三人隨身都沒有攜帶兵刃,就用此防身。哨棒選用極硬的鐵木打造,兩端各包一層鐵皮,一棒砸下去,基本就是骨折的下場。
小心翼翼在門口坐定,靜等時機,至于為什么不叫醒楊蠲,這種露臉的事情,一個人上就行了。
“啊~”一聲女子的尖叫,劃破寂靜的黑夜。
“嘭~”的一聲悶響,緊接著就是身體倒地的聲音。
趙崇彥不急,剛才這聲音,是那個叫曉曉的丫鬟發(fā)出的,他現(xiàn)在就上去,時間對不上,依然有圖謀不軌的嫌疑。
樓上的護衛(wèi)也不是擺設(shè),立刻叫嚷起來,雙方打斗聲不斷。
“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楊蠲被吵醒,揉揉眼睛,大半夜的也不消停。
趙崇彥一看時間差不多了,立刻奪門而出。
“快點開門,我進來幫忙。”趙崇彥拍打門鎖喊道,得先讓他們有人看見自己在外面,不能背鍋。
上面打的正激烈,誰顧得上來開鎖,黑燈瞎火的。
趙崇彥原本就沒打算有人給他開門,當即后退一步,舉起哨棒,一棒砸下。包鐵的棒頭,正中門鎖,門鎖沒斷,鎖鏈斷成兩截,趙崇彥一腳將門踹開,沖了進去。
一共六名護衛(wèi),已經(jīng)倒下兩人,另外三人在黑衣人的攻擊下,也是岌岌可危。至于那個護衛(wèi)首領(lǐng),則舉著刀,護在小姐的門口。
趙崇彥心心念念惦記的大小姐,現(xiàn)在拿著桌子抵在門后,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心中不停祈禱,快點打敗賊人。
“大膽蟊賊,納命來!”如今這時候,正是他趙崇彥大展威風的時候,豈能錯過。
倒提哨棒,朝著當先一名黑衣人沖去,臨近之時,將哨棒揮舞而出,帶動的風聲,呼呼作響。
原本大占上風的黑衣人,看這架勢,情知不妙,往地上一滾,躲了過去。
哨棒帶著風聲,直接砸在旁邊的桌子上,原本堅實的桌面,應(yīng)聲而斷,木屑四濺。
趙崇彥提棒再上,沒有花里胡哨的招式,只有簡單直接的攻擊,是他從戰(zhàn)場上磨煉出來的殺人技。每一棍,都逼得對方不得不防守或躲避,根本無力發(fā)起反擊。
藏在房間里的小姐,透過門縫,只見趙崇彥猶如猛虎下山,以一擋二,將兩名黑衣人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兩名黑衣人內(nèi)心滿是委屈,他們都是攜帶的短刃,方便行事。結(jié)果遇上了趙崇彥這種猛人,根本就不在情報里面,將一根哨棒舞得虎虎生風,根本近不得身。
其中一人,一個不小心,被哨棒砸在手臂上,頓時短刃掉落在地,不得已,一個閃身,直接跳河水中。在半空中,仍不忘大喊一聲“快撤!”。
在他還未落水的時候,同伴見勢不妙,也是直接翻身跳入河水中。
趙崇彥走到船舷之畔,朝下看去,河水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想必二人水性極好,他若是下去,恐怕討不得好。
“多謝壯士不計前嫌,出手相助!”護衛(wèi)首領(lǐng)鄒二叔,早在趙崇彥大喊開門的時候,就知道是他,硬著頭皮上前道謝。剛才情勢危急,若非此人,結(jié)局恐怕不太好,自己性命事小,小姐的清白才是最重要的。
“無妨,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賊人已經(jīng)走了,趕緊救治他們吧。”趙崇彥指指地上倒著的兩名護衛(wèi),都是中了刀傷,若不及時救治,恐怕難逃一死。
“快,帶到房間去,給他們上藥包扎。”鄒二叔趕緊點點頭,得先將血給止住,至于請大夫,只能等天亮之后再說了。
“那趙某先下去了,有需要,言語一聲。”趙崇彥的目光,一直關(guān)注著大小姐的房門。卻一直未曾打開,不由得心下一黯,準備轉(zhuǎn)身下樓。
房間內(nèi)的大小姐,之前將桌子搬去抵門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何重,現(xiàn)在危險消除,整個人緩下來了,卻搬不動,只能一點點挪動。
“壯士請留步!”就在趙崇彥準備下樓梯的時候,總算將桌子給搬開了,趕緊打開門說道。
“在下見過大小姐,不知有何吩咐?”趙崇彥狂喜,但是又怕唐突了佳人,只得壓抑住內(nèi)心的躁動,恭恭敬敬行禮。第一次,離得這么近,卻不敢抬頭去仔細打量,只敢盯著對方盈盈一握的繡鞋。
“謝過壯士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這張銀票,聊表心意,還請壯士收下。”大小姐從懷中拿出香包,從中取出一張銀票遞過來。
原本做好拒絕錢財準備的趙崇彥,突然改變主意了,這可是對方貼身收藏的物品,怎么能夠開口拒絕。
趙崇彥接過銀票的瞬間,倆人手指相觸,對方猶如觸電一般,趕快將手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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