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來吧,一幫水匪而已,讓我看看你們的本事。”孫宇從后背的箭囊取出一支箭,搭在天璣弓上,朝著右側的山頭喊道。
整個山頭依然靜悄悄的,一點響動都沒有,好似無人一般。
“大人,是不是搞錯了?”陳啟霸盯著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會錯,你看個山頭跟其他地方有什么區別?”既然有機會,孫宇還是現場教學一下,這陳啟霸畢竟是自己手下大將,若是能獨當一面,自己也能輕松些。
“沒有啊,都是樹,有什么區別?”陳啟霸左看看右瞧瞧,沒什么不一樣,鬼影子都沒一個。
“老程,你看出來沒?”孫宇對著旁邊的老程問道。
“那邊沒有鳥,旁邊都有。”老程看了半天,總算有些眉目了。
“正是如此,這里面人藏多了,咱們離得遠看不見,但是鳥肯定可以。它們為什么不去那個山頭,就是因為那里面藏了人。”孫宇指了指山頭,陳啟霸一看果然如此,山頭上一只鳥都看不見,大人果然高明。
“都下來吧,讓本官看看你們的本事,再不下來,本官就先回德化縣了。”孫宇作勢調轉馬頭,后面那幾個設路障的,根本不可能擋住自己。如果自己進了他們的伏擊范圍,對方占盡優勢,自己一方肯定傷亡大增,既然已經發現對方的藏身地,那肯定不能如他們的愿。
“門主,這小子說他是官,不是普通商隊啊。”金三一聽孫宇自稱本官,心底就有些怵得慌。他們是匪,對于朝廷官員,有一種心理上的畏懼,猶如老鼠見了貓。
“你想說什么,就他的年紀,能做什么官,一點事情就嚇得不成,能成什么事?”胡漢三知道對方就是劍州刺史,堂堂正四品高官,但是這些手下不知道啊,騙得一時算一時。
“也是,嘴巴沒毛,辦事不牢。”金三覺得師父說的對,就算是官,也是個不入流的玩意。劫就劫了,十車物資,這輩子沒做過這么大的買賣。
“兄弟們,發財就在今天,隨我沖!”眼看孫宇一行,正在調轉車頭,胡漢三急了,這要真回了德化縣,自己就沒轍了。
一百多號手持刀劍的漢子,聽見胡漢三的命令,從山頭站起來,朝著孫宇車隊沖來,至于準備的滾石,都成了無用功。孫宇瞇著眼睛看去,大部分都是一身布衣,少數有皮甲,鐵甲是一具也沒有。好些人還拿塊木板當護盾,有的好像直接拿的就是鍋蓋,這樣的架勢,就算再來一百,孫宇也無所畏懼。
孫宇回頭看了一眼車隊,出乎意料的是,車夫并沒有驚慌失措,都從車架底下拿出長刀,準備戰斗,這宋家安排的人還真有兩下子。
孫宇舉起天璣弓,緩緩拉開,瞄著沖過來的水匪,他們已經進入天璣弓的射程。
“嗖~”孫宇松開弓弦,箭支一閃而過,朝著水匪飛去。
金四帶著手下之人沖的最快,這么多財物,等拿下來,自己也好多分些。至于手下弟兄的死傷,金四毫不在意,后面再招募幾個就是。他對自己有信心,以自己的身手,斷然不會有事。
突然,一個黑影朝著自己飛來,金四下意識的將手中木盾抬起,心中一喜,木盾傳來的觸感,應該是擋住了。緊接著,胸口莫名一疼,金四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低頭一看,箭支貫穿了木盾,狠狠扎進他的胸口。金四大駭,這么遠的距離,如此力道,這得是什么樣的強弓?
呼吸越來越困難,金四用力捂住傷口,他不想死,想等著戰事結束,師父能夠帶他回去救治。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擋住了,為什么還是這樣的結果。
孫宇毫不停歇,對著山頭沖下的一眾水匪開始了點殺,一口氣射殺了七八個。
“射!”眼看著水匪進了六十步的范圍,孫宇一邊張弓搭箭,一邊瞄準了中間一個頭領模樣的人,正是胡漢三。
十數支弩箭朝著沖來的水匪飛過去,對于這些未著甲的目標,弩箭的殺傷力巨大,瞬間隊伍最前面的數人倒了下去。騎兵毫不停歇,射完就開始裝箭支,裝好就朝著最近的目標射擊。
在隊伍中間的胡漢三看得清楚,這還沒交戰呢,自己這邊已經折損了十幾名好手了,但是事已至此,再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嗖~”孫宇瞄準胡漢三放出一箭,也不管結果,直接提起馬槊,準備近身戰。
胡漢三看見一絲黑影,頓時頭皮一驚,整個身體一縮,鎏金大刀擋在身前。
“叮”的一身脆響,胡漢三暗道一聲好險,差點自己就交代在這了,大刀傳來的力道,明確告訴他,這身皮甲擋不住。
“諸君,隨我沖殺!”孫宇看見先頭敵軍已經來到官道上,可以發揮自己騎兵的威力了。這幫傻缺,也不知道順著山道再跑一陣,還想著在自己騎兵面前結陣不成。其實孫宇想多了,就算給他們時間,也結不了陣型,不過是一幫水匪而已,又不是正規軍,在陸地上就是戰五渣。他們只是想在官道上多聚些人手,也好給自己壯壯膽。
“噠~噠~噠”二十余騎朝著水匪發起了沖鋒,后面還有一個步兵,就是惡狗。官道上的水匪還沒體驗過騎兵沖鋒的威力,絲毫不懼,朝著騎兵反沖。
孫宇憑借烈火的速度,超長的馬槊,當先刺中一人,直接將對面的水匪貫穿,挑起摔落在官道上。烈火毫不停歇,直接繼續沖鋒,將一名水匪直接撞飛了出去。
二十余騎沖過,留下一地狼藉,有些僥幸躲過去的,來不及慶幸,迎接他們的是惡狗的狼牙棒。惡狗看著沖鋒過后又回返的騎兵,羨慕不已,自己只能跟在后面撿漏。
“逃啊。”正準備沖下官道的金三,看著滿地的尸首,嚇得不行,直接朝著山頂跑去。
“老三,你不能逃,給我下去。”胡漢三一看急了,金三一跑,今天還打個屁啊,這肯定都跑了,自己的任務就涼了。
“去你娘的,有種你自己上,商隊?騙鬼去吧。”他金三混了這么多年江湖,就沒見過這么厲害的護衛,之前他看見都穿著鎧甲,就感覺不對,但是想著可能是樣子貨,畢竟這南邊少見騎兵。可等到對方一沖鋒,金三再無一絲僥幸,這氣勢撲面而來,豈是等閑,留了個心眼的金三,就沒急著沖下去,因此也留下了這條命。金三現在只想著逃命,師父算個屁,命沒了都是虛的,就像老四,還指望能活?
“你個畜生,要不是為師收留你......”逃跑的越來越多,胡漢三大急,卻又無可奈何,自己就算功夫高一些,又能殺幾個人。
“商隊?誰告訴你們是商隊的,本官忝為劍州刺史兼防御使,你們今日這般,犯了天大的事了。跑吧,天涯海角,本官都能把你們揪出來。別以為到了船上,就能安然無恙,本官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你們給捉拿歸案。”孫宇本還以為他們真有膽子殺官,原來是以為是商隊,那就再嚇唬一番,反正這里,自己早晚要平定的。這可是個好地方啊,水源充足,開發好了,養個上萬人口,不成問題,而且這尤溪水面穩定了,也能促進商旅來往,對劍州的發展頗有好處。
“若是愿意改邪歸正,本官給你們一個機會,立刻下來跪地投降,本官保你不死。機會只有一次,錯過就不再有了,想好了再跑。”孫宇朝著山頭慌不擇路逃跑的水匪喊道,雖然己方占盡優勢,卻也不敢追上山去,誰知道里面什么情況。
金三一個踉蹌,本來感覺肯定能跑掉,孫宇一番話,讓他瞬間停了下來。胡漢三你個坑爹玩意,他么的是個刺史啊,我靠,謀殺刺史的罪名,比之前犯的所有事加起來都多,能跑到哪里去呢。不光是金三,其他逃跑的都停了下來,自打這個刺史來了,現在他們連周邊寨子都搶不了,日子本就過的艱難。若是這刺史真的將發兵將此地圍了,自己等人能往哪里逃?再去德化縣嗎?這位大人就是從那里來的,他可不是之前的天女教亂匪。而且這位刺史大人說了,現在投降,保證不死,應該不是誆自己等人。
”別聽他胡說,哪有這般年紀的刺史大人。“胡漢三猶如被一盆涼水從頭頂澆到腳底,周圍盯著自己的手下眼神都頗為不善,只能硬著脖子喊道。
“哈哈,本官是如家包換的劍州刺史,看見這把寶弓沒有,國主御賜,才有如此威力。在這劍州地界,冒充劍州刺史,你當我跟你們一樣,嫌命長不成?”孫宇哈哈大笑,這位頭領還真是嘴硬。
“刺史大人,我等若是下山投降,是何下場?”金三想下去,能活命就成,但是還是得問清楚。
“這得看你們的罪行,若是不重的話,本官可以既往不咎。若是罪行嚴重的話,有兩條路,一是立功,二是去礦山服勞役。本官所言,絕無虛假,閩西幫跟天女教的亂匪,尚能網開一面,更何況你們?”孫宇一聽有戲,若是能兵不血刃解決尤溪水匪,自己也能省下好些開支。
“大人,我想立功。”金三不想去礦山,若是能立功的話,自己就能恢復自由了。那一年,他也是被逼急了,殺了兩名小吏,這才流落至此。若是有可能,當然想洗清罪名,做一個正常人,也不知道家中老父如何了,有生之年是否能回去看看。
“你等面前就有一個大功,就看你們的本事了。誰拿下此人,只要不是造反,本官都能給你自由身,還能給銀錢獎勵。”孫宇指了指胡漢三,若是能夠不用自己動手,把這匪首給檎了,自然樂得給些好處。不過孫宇也看出來這領頭的武藝不弱,在這荒野之地,極易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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