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笛反應過來后,立即將蕭嫣的手放開,隨后陪笑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br> 蕭嫣有些無語,涼涼地開口說:“不是故意的,出手這么狠。那若是故意的,不知道我的手還能不能保住了。”</br> “呵呵——”容清笛賠笑道,“哪有這么夸張?”</br> 說著,她對上了慕非寒微冷的目光,連忙解釋道:“我就是太激動了,輕輕地捏了一下?!?lt;/br> 慕非寒看著容清笛,眉眼之間帶著幾分警惕之意:“你出現在這里干什么?”</br> “我是來幫蕭嫣的忙的!”容清笛說完,發現慕非寒一臉不相信的表情,繼續解釋說,“我說的是真的,絕對沒有騙你!”</br> 容清笛說著,給蕭嫣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幫忙說一句話。</br> 蕭嫣見狀,開口說:“她確實是來幫我的,山賊糧倉的位置,以及山賊和李千蓮來往的證據,都是她的人給我的。若不是她潛入山賊當臥底,我也不會這么快就拿下了山賊。”</br> 容清笛聽了蕭嫣的話,笑盈盈地看著慕非寒,希望可以聽到慕非寒的一句夸獎。</br> 然而,慕非寒臉色更加陰沉,只是低下頭,一言不發。</br> 聽蕭嫣的話,這容清笛確實幫了她很多,但是在慕非寒看來,如果不是容清笛將山賊糧倉的位置告訴蕭嫣,蕭嫣也不至于去冒險。</br> 容清笛見這樣都不能讓慕非寒臉色好一些,有些泄氣。</br> 這堂兄也太難搞了吧?她都那樣幫他的心上人了,他還想怎么樣?</br> 因為這氣氛有些尷尬,所以容清笛使勁朝著蕭嫣使眼色。</br> 蕭嫣有些無奈,只能朝著慕非寒問:“你怎么了?看著不是很開心的樣子。”</br> 慕非寒抬眸看著蕭嫣,低聲道:“沒有,只是傷口有點疼?!?lt;/br> 容清笛聽了,嚇了一跳,正要問慕非寒哪里受傷了,又對上了慕非寒冰冷的眼神。</br> 她瞬間緊閉嘴巴。</br> 她算是看出來了,她這個堂兄傷口疼,絕對是裝的。</br> 她敢肯定,這一位堂兄肯定不希望她問他哪里疼。</br> 想著,她聽到蕭嫣開口了。</br> “我給你看一看吧。也該換藥了。”</br> 蕭嫣說完,想要伸出手去拉開慕非寒的衣服,想起旁邊還有一個容清笛,所以掃了她一眼。</br> 容清笛本想說,不必管她,她在一旁待著就行。</br> 然而,她尚未說話,就對上了慕非寒的眼神。</br> 她嘴角微微一抽,連忙道:“奚攬洲應該還在軍營里邊吧,我去看看他?!?lt;/br> 說完,她迅速離開了。</br>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營帳里邊的兩人,只見蕭嫣正開始十分專注地幫助慕非寒檢查背上的傷口。</br> 而慕非寒正轉頭用余光看著她,嘴角帶著微笑。</br> 容清笛微微皺眉。</br> 這蕭嫣對于堂兄的影響是真的大,若是能夠讓蕭嫣幫自己說話,或許讓堂兄回到西瀾,就指日可待了。</br> 可是,蕭嫣從一開始就說了不會幫她說話。</br> 到底怎么能讓蕭嫣幫她說話呢?</br> 或者,可以抓了蕭嫣,用蕭嫣來威脅堂兄?</br> 這是個好辦法,問題是,抓蕭嫣……這現實嗎?</br> 先不說她根本不是蕭嫣的對手,就說東陵的天武衛,也不是她可以應對的。</br> 還有,這樣一來,即便堂兄真的回去了,也會變得十分討厭她的。</br> 這并不是她想要看到的。</br> 所以,她到底應該怎么做呢?</br> 或許,她應該跟奚攬洲商量一下。</br> 想著,她朝著一旁守衛主帳的將士開口問:“那個奚攬洲,他住在什么地方?!?lt;/br> 那將士知道她是跟蕭嫣回來的,所以也不隱瞞,直接將奚攬洲住處告訴了她。</br> 容清笛道謝之后,就直接朝著奚攬洲住處走去了。</br> -</br> 蕭嫣仔細檢查了慕非寒的傷口,發現他的傷口恢復得不錯,不像是會疼的樣子。</br> 但是她并不覺得慕非寒會騙她,開口說:“傷口恢復過程之中,有些疼癢也是正常的,我給你上一些藥,看能不能好一些?!?lt;/br> 蕭嫣說著,拿出了一些加了薄荷的金創藥給慕非寒敷上。</br> 隨后問:“會不會好一些?”</br> 慕非寒低笑著道:“好多了。嫣姐當真是藥到病除?!?lt;/br> 蕭嫣聽了這話,笑了笑,給他包扎好之后,幫他穿上了衣服。</br> 這時候,營帳外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求見指揮使?!?lt;/br> 蕭嫣將慕非寒的面具拿起來,蓋在慕非寒臉上,隨后聲音提高了幾分,開口說:“進來?!?lt;/br> 慕非寒有些好笑,伸出手,將面具的系帶系好了。</br> 下一瞬,一個身穿飛魚服的青年就出現在了營帳之中。</br> 他單膝跪下:“參見指揮使?!?lt;/br> “起來回話!”</br> 那人站起來后,開口說:“指揮使,你讓屬下調查的關于季三思、丁立峰和趙杰的舊案,我都詳細查過了,具體情況,都寫在冊子之中了?!?lt;/br> 說完,他將手中的冊子遞給了蕭嫣。</br> 蕭嫣將冊子接過來,笑著說:“辛苦了,下去休息吧。”</br> 那人聽了,轉身離開了。</br> 慕非寒掃了一眼蕭嫣手中的冊子,問了一句:“你查季三思他們的舊案?”</br> 蕭嫣嘴角微微勾起,笑著說:“之前,我調查他們三人的來歷的時候,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他們都是犯了事,要被秋后處斬的人,但是都被李千蓮想辦法救出來了。這也是他們三人對李千蓮忠誠的原因。我對他們三人的案子有興趣,所以就讓人去查了?!?lt;/br> 蕭嫣說著,打開了手中的冊子,開始看了起來。</br> 一路看下去,蕭嫣嘴角漸漸揚起了帶著趣味的笑意。</br> 慕非寒知道她定然是發現了有趣的事情,開口問:“有什么發現?”</br> 蕭嫣低聲說:“他們的案子簡直如出一轍,都是喝醉了酒,失手殺死了有功名的人。兇器和證物相差無幾,證人的證詞也是大同小異。真是有意思!”</br> 慕非寒看著蕭嫣,低聲說:“你的意思是,他們的案子,是有人估計設計?是李千蓮?”</br> 蕭嫣慢悠悠地將冊子看完,才笑著道:“慕世子當真是明察秋毫,一猜便對?!?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