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笛看了一眼站到自己身邊的蕭嫣,下意識地移動了一步,靠近了她幾分,低聲開口說:“你感覺如何?可以嗎?”</br> 蕭嫣嘴角微微勾起,淡淡地說:“你放心吧!我沒事的!再說,即便是有事,不是還有你堂兄嗎?你不信他?”</br> 容清笛聽了這話,掃了一眼臺下的慕非寒,認真地開口說:“我覺得皇兄還是十分可信的!既然如此,我就宣布開始了哦!”</br> 倒不是容清笛對慕非寒有多么信任,而是她覺得,連她一個女人的醋都要吃的堂兄,是不可能讓其他人和蕭嫣有任何瓜葛的。</br> 也就是說,有這一位堂兄在,不會有其他任何人能從比武招親之中勝出。</br> 這是肯定的事情。</br> 蕭嫣笑了笑,開口說:“那就開始吧?”</br> 容清笛聽了這話,連忙朝著眾人開口說:“我宣布,比武招親現在開始。想要上臺的,無論是誰都先到那邊去做個登記,會有人核實你們的身份,到時候喊到你們的名字,就可以上來了。”</br> 眾人聽了這話,紛紛朝著一旁走去,顯然是登記姓名去了。</br> 很快,第一位的身份就核實了,是崔家的人,但并不是崔四。</br> 那男子穿著一身紅色衣服上場,看起來十分張揚。</br> 他長得還算過得去,身高也勉強過得去。</br> 臉上帶著笑意,神情有些高傲。</br> “我叫崔澍,雖然是崔家旁支,但我父親也是屢建軍功的諸侯。東陵長公主,你跟我和親,并不會辱沒你的身份,我看你還不如直接跟我回去算了!我會用八抬大轎迎娶你的,定然不會讓你委屈!”</br> 容清笛聽了這話,臉色有些難看,她不悅地開口:“今天是比武招親,你若是不參加比武,就給我滾下去,不要在這里亂叫,真的難聽!”</br> 那人聽了這話,感覺被駁了面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br> 片刻之后,他才開口說:“我之所以這樣說,也是憐香惜玉罷了。這東陵長公主看起來就是嬌滴滴的,武功肯定是不行的。我若是跟她動手,傷到了她,那該怎么辦呢?”</br> 蕭嫣嘴角帶著冷漠的笑意,漫不經心地開口說:“那很簡單啊,若是你傷了我,就把你的狗命留下來賠罪就好了!你覺得呢?”</br> 崔澍聽了這話,臉色變了變。</br>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蕭嫣竟然會這樣說。</br> 他更加沒想到的,是蕭嫣接下來繼續說的話。</br> 蕭嫣頓了頓之后,恍若大悟一般,繼續說:“有一件事,我忘記了,你這狗命呢,根本不值什么錢,要賠我的傷,估計還不夠呢!你覺得是不是?”</br> 一旁的容清笛忍不住撲哧地笑了出來。</br> 在崔澍想要說什么的時候,容清笛搶先開口道:“好了,你們都不要啰嗦了,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大家都等這么久了!大家說是吧!”</br> 臺下的眾人聽了這話,紛紛開口說:“對對對!手底下見真章,開始吧!”</br> 容清笛很滿意大家的配合,她笑了笑,就飛身上了高臺。</br> 她既然作為主持,自然要在高臺上看著兩人比武的。</br> 只有站在高臺上,才能看清楚,到底是誰贏了!</br> 崔澍被蕭嫣說了兩句,自己想要回嘴,卻被容清笛和臺下眾人打斷了,他心中有氣,卻無法發泄出來。</br> 他只能咬牙切齒地開口說:“蕭嫣,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的!”</br> 蕭嫣對于崔澍的放狠話完全不在意,她淡漠地回了一句:“到底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所以,你好自為之!”</br> 崔澍臉色一沉,直接拿出了長劍,開始攻向了蕭嫣。</br> 之前他還想著,廢了蕭嫣就可以了。</br> 可是,現在,他的想法改變了。</br> 他現在不但要廢了蕭嫣,還要盡量讓蕭嫣去死!</br> 只有這樣,蕭嫣才知道,自己說的話到底錯在哪里。</br> 蕭嫣也拔出了自己的軟劍。</br> 于是,兩人開始打起來。</br> 刀光劍影,身影繚亂,一場對決,就呈現在了眾人的面前。</br> 一旁的百姓看著擂臺的兩道身影,不由得議論紛紛。</br> “你們覺得,是東陵的長公主會贏,還是崔家公子會贏?”</br> “我覺得是崔家的公子吧?”</br> “可是,聽說上一次,東陵長公主薛家對上的是一個殺手,最后長公主也贏了啊!難道一個殺手不比崔家公子難對付嗎?”</br> “你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個殺手,是一個女人。東陵長公主自然好對付。可是,崔家公子,畢竟是男人。一個女人,哪里能贏得了一個男人呢?”</br> ……</br> 眾人聽了這話,紛紛點頭,覺得有道理。</br> 男人在力氣上,是天生比女人強的。正常來說,女人是打不過男人的。</br> 所以,他們覺得,東陵公主會輸,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br> 坐在一旁的薛優和崔淞嘴角帶笑,他們也覺得,蕭嫣是根本不可能勝過他們派出去的崔澍的。</br> 然而,就在這時候,蕭嫣飛身一踹,崔澍直接摔了出去,重重落在擂臺之上。</br> 甚至于,他的嘴角,還沁出了血來。</br> 他跌落在地上之后,掙扎了片刻,緩了好一會,才有些艱難地爬了起來。</br> 眾人嘩然!</br> 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先掛彩的,會是崔澍!</br> 不是說女人是不可能贏男人的嗎?為何蕭嫣一腳就將這人踹開了!</br> 而且,看著崔澍,顯然是傷得不輕。</br>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br> 薛優也是一臉震驚,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崔淞,開口問:“你不是安排好了嗎?這又是怎么回事呢?”</br> 崔淞臉色有些難看,他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說:“一定是崔澍沒有吃我給他的藥丸!他這是要氣死我!”</br> 崔淞說完,提高了音量,朝著崔澍開口說:“崔澍,你干什么呢?我是怎么交代你的?我交代得那樣清楚,你還要自己瞎搞!你要是不行,你就去死!”</br> 崔澍臉色陰暗,他知道崔淞的意思是問他為什么不吃那個藥丸。</br> 他一開始沒有吃那藥丸,是覺得對付蕭嫣這樣一個女人,根本沒必要。</br> 因為他根本沒將蕭嫣放在眼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