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那個人聽了,撲通跪下,開口說:“大俠饒命??!我們不是洛安城的人。是有人給了我們錢,讓我們假扮成為洛安城的人,從這里路過。就連車上的那個犯人,也都是我的兄弟假扮的!可他們沒說,這是個要命的買賣??!”</br> 那人說完,繼續磕頭!</br> 崔淞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br> 他直接劈開了用帷布遮蓋的牢車,只見牢車里邊是個膽小如鼠的老叟,此時已經被嚇得尿褲子了!</br> 崔淞雖然沒有見過洛安城的五公子,但也知道,敢于弒君的人,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的!</br> 他心中惱怒,恨不得砍了這些人。</br> 但是,他也知道,殺這些膽小懦弱的人,不算什么本事。</br> 于是,他只能憋著一口氣,將長劍架在為首那人的脖子上,開口:“說,你知道一些什么?若是說不出來!我會殺了你!”</br> 那人臉色煞白,褲襠位置直接濕了,顯然是被嚇得不輕。</br> 他驚恐地說:“我們不知道呀,他們給我們銀子,讓我們拉著馬車轉一圈,就此而已!再多的,他們也不能告訴我們呀!”</br> “不問清楚你也敢照做?”崔淞大怒。</br> 那人顫抖著說:“他們給的實在是太多了!我們……也舍不得不做??!”</br> 崔淞氣得不輕,卻也沒辦法,只能回到隊伍后邊,將事情稟告了崔家主。</br> 崔家主臉色難看,他開口說:“蕭嫣這是在跟我玩金蟬脫殼呢!她肯定是想將人放出來當作誘餌,然后通過其他的渠道離開鎮南城,帶著洛安城的人,直奔京城而去。”</br> 崔淞皺眉,隨后問:“父親,那我們現在應該怎么做呢?”</br> 崔家主臉色難看,開口說:“鎮關城,封鎖所有通往京城的道路?!?lt;/br> 崔淞立即答應,最后想到什么,開口問:“那些人,看起來確實是一些什么都不知道的窩囊廢,怎么處理?”</br> 崔家主臉色難看:“還需要我教你嗎?全殺了!留著礙眼!”</br> 崔淞正想要答應,卻被匆匆走進來的人打斷了!</br> “主上,蕭嫣他們有動靜了,他們似乎發出了集合信號,周圍忽然冒出了不少的天武衛,開始朝著那個地方集合!”那人開口說。</br> 崔家主眼睛亮了幾分,開口說:“崔淞,趕緊帶人趕過去!”</br> 崔淞有些遲疑,開口問:“那車隊的那些人……”</br> “你還管那些窩囊廢做什么?現在最重要的,是滅了蕭嫣的人,然后將蕭嫣也滅了!”崔家主恨鐵不成鋼地說。</br> 崔淞連忙道:“我知道了!”</br> 于是,崔淞帶著所有人,朝著天武衛集合的地方撲了過去。</br> 車隊里的人,并不知道他們其實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br> 為首那人松一口氣,開口說:“姑娘說得沒有錯,裝得膽小懦弱,是可以活命的!”</br> 被關在牢車上面的那個男子開口說:“為了演好這個膽小懦弱,我簡直是拼上這條老命了!我都服用了兩顆會讓人失禁的藥了!”</br> 為首男人嘴角抽了抽,說道:“誰還不是呢?”</br> “所以,有沒有獎勵?有沒有月錢翻倍?”另外一人開口問。</br> 為首那人道:“有有有,獎勵是肯定有的!翻倍的月錢也是有的!姑娘已經答應了!”</br> 眾人聽了,異口同聲地說:“姑娘萬歲!”</br> “噓!”為首那人連忙讓那幾人噤聲,“你們就不怕把那些人再次招回來?”</br> “噓!”眾人都開始比噤聲的手勢。</br> 為首那人差點被這些人氣死了,難道一起“噓”,聲音就不大嗎?</br> -</br> 崔淞帶著他們的人來到了天武衛的聚集地,卻撲了個空。</br> 根據留下來看守的斥候報告,東陵天武衛集合速度十分快,分散速度也非???。</br> 不過是稍微集合之后,就四人一組,分散離開了。</br> “他們是往哪個方向離開了的?”崔淞問!</br> 那斥候只能道:“四面八方!一窩蜂般,直接散開了!”</br> “可有看清楚,里邊有沒有洛安城的人?”</br> 那斥候搖搖頭:“他們應該特意換了飛魚服,配了繡春刀,全部都一樣,遠遠看去,沒有任何區別,無法分辨到底誰是洛安城的人!”</br> 崔淞握緊了拳頭,臉色陰沉。</br> 他沒想到,蕭嫣竟然會出這一招!</br> 他朝著崔家主問道:“父親,現在我們應該怎么辦?”</br> 崔家主咬牙切齒地開口說:“分開去追!無論死活,不能讓他們跑了!”</br> 上一次,蕭嫣鬧這一出的時候,他們的人沒有集合,更加沒有趕到現場,讓蕭嫣得逞了!</br> 這一次,她還想要得逞,簡直是做夢!</br> 分散之后,是靈活,也更有機會將洛安城的人送去京城。</br> 但是,分散之后,實力也變弱了,更利于逐個擊破。</br> 他就將蕭嫣的人一隊一隊滅掉,將她三分五次戲弄他的仇,一并報了!</br> 崔淞聽了這話,立即開口說:“每個小組二十人,分開追擊,生死不論!若是遇到難纏的對手,可以通力協作,務必將他們拿下!”</br> 崔淞覺得,他們人數是蕭嫣的人五倍之多,拿下蕭嫣,是肯定不在話下的。</br> 那些人聽了,立即答應,很快就自己組好了隊伍,開始出發。</br> 在出發前,他們就明確了,必須要拿下至少一隊的東陵天武衛。</br> -</br> 其實,拼命逃竄的感覺確實不太好。</br> 蕭嫣這一組,成員是蕭嫣、白江離、逐月和邱瑯琊,他們經過了幾天的逃竄,顯得十分狼狽。</br> 逐月和邱瑯琊并不知道蕭嫣的全盤計劃,所以對于蕭嫣下令說,前三天只能逃竄,不能動手的命令不太理解。</br> 蕭嫣之前也是說,各組需要等到三天后,解開她發下去的錦囊,才能開始下一步的工作。</br> 于是,逐月朝著蕭嫣問:“姑娘,我們已經逃了三天了,如今可以說是痛苦不已,什么時候開始反擊?”</br> 蕭嫣嘴角微微勾起,正要說什么,卻看到有人從一旁竄出來,將他們團團圍住。</br> “終于找到你們了!蕭嫣!”為首的,竟然是崔淞。</br> 而包圍他們的至少有四十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