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上秋衣秋褲沒脫,衣服都在床邊的凳子上,王本一下放心了不少,昨晚醉成那樣,肯定什么也干不了,冥思苦想好一陣子,也搞不清楚為什么在這里睡著了,哎,再也不能喝那么多酒了。
飛快穿上衣服,只想快些離開這里,吳玉蘭這床與貨架就沒有隔墻,誰要是來買東西,鐵定抓個現場,那可就黃泥巴掉進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沒準半天過后,全秀水灣的人都會知道,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吳玉蘭正在屋外梳頭發,聽見聲響快步進了屋,端起桌上一碗熱氣騰騰的水遞過來,關切地道:“醒啦,快喝碗酸梅湯解酒。”
“我咋睡你床上了?”王本疑惑地問道,一把接過湯碗,抿一口不算太燙,三下五除二全喝光,舔舔嘴唇,終于不再那么口渴了。
“好意思,送我回來,剛走到門口就醉得不省人事,拉都拉不動,”吳玉蘭嗔怪一聲,不滿地道。
哦,原來是這樣,王本恍然大悟,瞅瞅眼前這風韻的身姿隨口問道:“咱們,沒那啥吧?”
“死相,你想干啥啊?”吳玉蘭俏罵一句,咯咯笑道。
“哦,那就好,”王本淡然地回答一句,整理整理衣服,捋捋頭發,走到門口左右望望,確定四處沒人后,招呼一聲快步走了。
屋里的吳玉蘭氣得直跺腳,撅著嘴不滿地抱怨道:“死人,害的老娘捱一晚上沒睡著,大清早就起來熬醒酒湯,竟然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清晨的空氣分外涼,王本三步并兩步地往家趕,安全離開了吳玉蘭的屋,家里還有兩個難纏的死黨,萬一被那兩子知道了,同樣會被笑話死,尤其是那話多的子建,不是真的也會硬成真的。
堂屋門已經打開了,戰武正坐在門口吸煙,頭發聳起,褲子揪起,衣裳領子歪起,臉沒洗,眼屎沒擦,就這樣大搖大擺坐著,十足地愜意。
硬著頭皮走上前去,戰武并沒有大驚怪,只是淡淡地笑笑,簡單地上一句:“回來啦!”
“你咋不問我去哪了?干啥去了?”王本反而好奇地問道。
“就你那酒量,肯定是悶頭睡了一晚,啥都干不了,真是白白浪費了大好良宵,”戰武吐出一口煙霧,呵呵笑道。
真是知他者戰武也,王本滿意地笑笑,左右看看屋內,忐忑地問道:“子建呢?”
“他啊,還癱在床上呢,”戰武繼續抽著煙,淡然地回道。
“也對,”王本贊同地頭,就子建那酒量,不喝癱才怪,想到此他突然臉sè大變,一聲驚呼,“哎呀,沒有吐一地吧?”
“你還真對了,不然我才不會跑來這吹風,”戰武微微皺眉不爽地抱怨,“我已經灑上灰了,晚再去收拾吧,那子肯定還會吐。”
接受了戰武的意見,暫時沒有理會,更不想去聞那難聞的味道,回到臥房看了看,玲瓏還在呼呼大睡,這丫頭睡覺死沉死沉的,除了愛亂動外,半夜從來不會醒,應該不知道他昨晚沒在。
刷牙洗臉,打開蜂窩煤爐子熬上稀飯,搬來一把椅子,并排坐在戰武旁邊,默默感受這大年三十清晨的寧靜。和這兩個死黨分開相處,與戰武在一起會相對安靜,與子建在一起會更多鬧騰。
掏出一萬塊錢遞過去,這是年前答應借給戰武的,拿去開真發廊也好,搞涉黃也罷,只希望能盡快擺脫困境,達成心中的夢想。
戰武也沒客氣,大方地接住揣進兜里,不可置信地看看王本,疑惑地問道:“你哪里來這么多錢?昨天聽我媽你搞了個什么大棚,回來時我也遠遠看見了,那玩意兒也不會掙這么多吧?”
“我我讀書的時候被富婆包養了,你信不?”王本面不改sè地信口雌黃。
“我信,以你沒下限的節cāo,如果生活真成問題了,同時被幾個富婆包養都會答應,甚至找八十歲的老太婆都有可能,沒幾天人家嗝屁了,你就繼承了大量遺產,”戰武不假思索地道,一邊天馬行空的幻想,一邊繪聲繪sè地描述。
“玲瓏那女娃娃就是人家的吧?把女兒丟給你跟別人結婚了?”戰武果然當了真,隨口問道。
想象力可真豐富,得跟真的似的,還合情合理,王本無語地笑笑沒有反駁,這樣也好,省得他胡編亂造想破腦袋去解釋了,事情實在不能出口,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也只能隱瞞到底。
“趁子建沒在,有件事我得提醒你,”戰武話鋒一轉,嚴肅地道。
“啥事?”
“關于翠兒的事。”
“你還真擔心我和子建會為了翠兒鬧翻么,”王本淡然地笑笑,不以為然地道,子建的心跡他明白,昨晚那么想把他推給吳玉蘭,動機他也很清楚。
“不是沒有可能,”戰武豎起手掌緩緩道。
“管它呢,現在不還早么,”王本不愿去多想,子建和斐翠都在念書,一個高三,一個高二,如果都順利考上了大學,那起碼還得有四、五年時間,他不打算在這時候去空想,徒增煩惱,更不想因為這事耽誤了兩人的學習。
“你清楚就行,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好有心理準備,”戰武意味深長地完,將煙頭彈到院壩里,伸伸懶腰打水洗臉去了。
望望戰武那高大魁梧的背影,想著剛才的話,王本不自覺地陷入沉思,昔rì的朋友都在長大,都不再是以前那個成天搗蛋,餓了就回家吃飯的屁孩,過年時節在村里齊聚,還能感受到以前那種快樂,一旦過完年就得各奔東西,該想事業的想事業,該求發展的求發展,該讀書的要讀書,該享受生活的享受生活,感情也不自覺地在各自心中萌芽,成年人都逃不過情感這道關卡。
“哇!”
屋里響起了子建的嘔吐聲,王本捂著鼻孔沖進臥房,扯了一卷紙遞了過去,沒好氣地道:“你丫浪費老子的好酒好肉!”
“誰叫你買那么好的酒,害得我大年三十都不消停!”子建擦擦嘴郁悶地道。
“拉屎不出你怪茅斯,誰叫你嘴饞,活該!”王本嘿嘿兩聲,幸災樂禍地壞笑。
直到吃過午飯,戰武和子建才心滿意足地離開,回來一整天都沒在家,晚上的年夜飯不能繼續在王本家蹭了,實在是不過去。
將屋子收拾得干干凈凈,開始砍瓜切菜,殺雞宰魚,迎接歡樂的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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