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鄙視一眼得意忘形的子建,王本開始琢磨妥善的解決辦法,幫忙抬嫁妝是肯定要去的,他并不cāo心子建會做什么,他也管不著,他擔(dān)心離開這一晚上玲瓏該怎么辦,除了那晚喝醉了不慎在吳玉蘭床上睡了一覺外,其它時間從沒把這丫頭獨自扔在家里過夜,而且那晚上的事玲瓏根本不知道。
他到想不參加頭天下午的趕禮,第二天早上再騎摩托車趕過去抬嫁妝,可那邊都是上下山的路,根本沒法騎,就算能騎,還得另外找個時間再走二十多里地去騎回來,實在是得不償失。
“去吧去吧,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大不了晚上讓翠兒在這帶著玲瓏睡好了,我也可以留下來幫你看屋,”子建又在一旁催促,得意之下終于原形畢露,敢情還想與斐翠來個秉燭暢談、交流人生。
沒有理會子建,分別征詢了斐翠與玲瓏的意見,一大一倆美麗的姑娘都滿口答應(yīng),晚上由斐翠帶去她家?guī)兔φ湛矗瑳]有了后顧之憂,王本這才答應(yīng)羅大爺幫忙去抬嫁妝,并要求安排一個輕巧的。
“謝謝你們啊,”羅大爺望望王本,再瞧瞧子建,滿心歡喜準備離去。
“你們?”王本念叨一遍后立刻明白過來,沖著身旁的子建嘿嘿直笑。
子建也反應(yīng)了過來,慌忙忐忑地問道:“羅大爺,那個,我不會去吧?”
“要去的,劉隊長先前已經(jīng)應(yīng)了,你們家去兩個,”羅大爺如實道。
“……”子建像泄氣的皮球,腦袋耷拉在半空,一張臉爛得像個苦瓜,剛剛那得意十足的模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哈哈哈!”王本實在沒忍住,當(dāng)場大笑起來,什么叫處心積慮一場空,什么叫歡喜雞婆打爛蛋,子建現(xiàn)在這樣子再貼切不過了。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子建算是白忙活了,完全沒得到與斐翠相處的機會,連話都沒上兩句,半好處沒撈著不,反而給王本創(chuàng)造了條件,真是得不償失,第二天他沒有再來,到不是就此放棄,而是中午就要到羅大爺家準備幫忙抬嫁妝的事了。
按照秀水灣乃至整個這一帶的習(xí)俗,結(jié)婚頭一天,所有幫忙抬嫁妝的人就要在男方家里吃午飯,晚飯前趕到女方家,第二天上午把所有嫁妝連同新娘一起接回來,并在中午之前趕到男方家,整個迎親儀式才算是完成。
幫忙歸幫忙,禮還是要送的,秀水灣里每一家討媳婦嫁女兒,都是全隊人一起請,一坐就是幾十桌,把酒席辦得熱熱鬧鬧的。
有了大年初一的教訓(xùn),王本不敢再那么高調(diào)了,特意到周二娘家咨詢了送禮的方式,最后選擇與大家一樣,送了十塊錢,外加幾張毛巾,兩個瓷盆。送這禮,要在人家家里吃五頓,從結(jié)婚前一天的晚飯一直吃到結(jié)婚第二天的早飯,簡直太劃算了。
將玲瓏交待給斐翠,囑咐幾句要乖乖聽話后,提一根扁擔(dān),拿一條大繩索,漫步朝羅大爺家走去,抬嫁妝需要的扁擔(dān)與繩索太多,羅大爺一家準備不過來,與其四處去借到時候分不清楚誰是誰的,不如自帶家伙,子建他爸劉長生作為隊長,是這次抬嫁妝的總指揮,他也是這么交待的。
羅大爺家的院壩里,近五十根抬嫁妝的竹竿早已備好,知道路程遠,抬起來不容易,這些竹竿都已經(jīng)砍下來曬過一段時間,既不會像剛砍下的那么沉,也不會像曬干的那么脆,很適合抬東西用。
四十幾個幫忙抬嫁妝的青壯年全都到齊,基本上聚集了秀水灣沒出去打工的所有主要勞動力,戰(zhàn)武也理所當(dāng)然的跑不掉,三個死黨一起來幫忙,確實非常難得,除了以前相互幫忙收稻谷蹭香檳喝外,很少有這樣的機會。
“都圍過來!”
隊長劉長生吆喝一聲,將所有人聚集在一起開始分組,按照女方家報過來的嫁妝清單,兩人一組進行分配,最終子建分到了抬矮桌子的任務(wù),戰(zhàn)武那大塊頭則是擔(dān)當(dāng)重任的主力,抬高立柜,王本經(jīng)過一番交涉,撈了個輕松的——抬衣箱。
整個嫁妝清單里當(dāng)屬腳盆最輕,估計就十來斤,不過已經(jīng)分給兩個更的人去了,除腳盆外,就屬衣箱輕了,也差不多二十斤的樣子,跟沒抬一樣,這任務(wù)子建本來也想要的,可分組的是他爸,他不敢去爭,其實矮桌子也不會太重,就算上面放了東西,最多也就三、四十斤,完全沒有問題。
吃過午飯,大家開始張羅彩禮準備出發(fā),畢竟有二十多里地,早到早好。
每兩根竹竿綁在一起,將一塊塊長條的裹著紅紙的豬肉往上面掛,每兩根竹竿上都至少掛了十幾塊,有兩根上面甚至直接掛了半只整豬,還有兩根上掛了幾十只用紅紙裹腳的雞、鴨。除這些竹竿上的各種禽肉外,還有一挑籮筐,里面裝滿了煙酒糖果。
竹竿上的肉俗稱離娘肉,與其他地方只送幾斤或者幾十斤不同,秀水灣這一帶至少送一頭豬,有的還送好幾頭,由抬嫁妝的人抬去女方家,用來置辦宴席,不過現(xiàn)在一般女方家早都準備好了宴席用的酒肉,大多用來轉(zhuǎn)送親戚。
為了準備離娘肉,羅大爺家殺了兩頭豬,明天辦酒席還得殺兩頭,想要討個媳婦還真不容易。
“出發(fā)了!”
劉長生招呼一聲,一身新衣服的媒婆提著雨傘率先起身,走在最前面帶路,抬嫁妝的人按照分組以及明天回來的先后順序,抬上彩禮依次出發(fā),緊跟在媒婆的后面,新郎羅志平走在最后,方便一路給大家趕狗。
行走在鄉(xiāng)間道上,一根根掛滿禽肉的竹竿整齊排列,足足二十多竿,拉出去將近一百米,非常地壯觀,每當(dāng)有人路過,都情不自禁地停下來仔細觀看一番。
晃悠著肩上的竹竿,一路有有笑,絲毫不覺得累,不知不覺就走了兩個時,抵達了女方家里,將抬來的禽肉放在堂屋里的樹杈上,今天便沒了什么事,大家在院壩里圍坐喝茶聊天打牌。
雖嫁女兒的酒席是在明天早上,但新娘家聚集的客人和鄰居已有不少,非常地?zé)狒[,不時有人前來發(fā)煙倒水打招呼,很是熱情周到,但一個也不認識。
“本子,晚上我們怎么睡啊?”子建湊過來疑惑地問道,
“……”這問題王本還真沒想過,只顧著答應(yīng)幫忙了,現(xiàn)在突然提起,心中猛地一緊,不自覺地皺皺眉頭。
一直很怕的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