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福被我的氣勢嚇到了，他神情緊張的看著我，結結巴巴的問道：“你想要怎樣？”
我沒理楊開福，因為老方的電話打了過來，我接聽了電話，電話那邊的老方聲音急切的問道：“兒子怎么樣了？我和你媽剛剛落地，飛機還在滑行，楊曼咋樣了？”
“已經進手術室了，醫生說不能再等了順產了，催產素對楊曼沒作用，羊水剩余的太少，拖下去可能會造成胎兒窒息，所以，必須剖腹產了。”
此時的老方還安慰我說道：“兒子別急，別擔心，現在醫療那么發達，不會有事的。”
我能說什么呢？我也希望不會有事，手里握著電話，心卻在手術室里面，我有氣無力的說道：“等結果吧。”
“我們出機場就過來。”
雙方四個老人，好像只有楊開福不在乎楊曼的身體和孩子，在這一刻，血緣關系展現的淋漓盡致。
于鳳琴在產房門口焦躁不安的走來走去，楊曼具體在哪個手術室我們也不清楚，一切都只能等結果。
半小時之后，老方帶著我媽來到了醫院，這倆人幾乎是從電梯里面跑出來的，見到我就抓著我的手問道：“怎么樣了？怎么樣了？手術做完了么？”
我搖頭，指著病房說道：“還在里面。”
我媽倒是挺心疼我的，用手摸著臉問道：“熬了一夜么？”
“沒事，我不累。”
于鳳琴湊過來拉著我的媽的手說道：“方旭這孩子都守著一天一夜了，我讓他去休息，他也不去。”
我媽在人情世故上還是做的挺好的，她和于鳳琴閑聊起來，說什么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也的確，這些就是我應該做的，我一直都覺得我媽的三觀比老方都正。
手術室門口的等待是漫長的，漫長到要用“度日如年”來形容，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我走到樓梯間，這邊有兩個男人分別坐在樓梯的不同位置抽著煙，每個人臉上都寫著焦慮。
我也選擇用尼古丁來提神，至少這東西是真的管用。
一連抽了三根煙后，重新回到產房門口，大概又過了二十分鐘左右，醫生終于出來了，我媽和于鳳琴在第一時間沖了上去，圍住醫生詢問情況。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醫生摘掉口罩如釋重負，對我們說道：“孩子生出來了，是個女兒，已經被送到兒科了，手術很成功，產婦也很好，因為是全麻手術，她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才能醒來，一會兒送到病房后你們好好照顧就行了。”
聽到醫生這么說，我終于松了一口氣，于鳳琴和我爸媽一直忙著感謝醫生，并且詢問醫生關于胎兒的情況。
醫生很嚴謹的回答道：“我就是個產科醫生，對胎兒的情況不是很清楚，除了胎兒體重偏輕之外，目前看不出什么異樣。”
我媽急忙問道：“胎兒有多大？”
“1732克。”
“三斤多……”我忍不住感嘆道：“這也太小了吧。”
醫生解釋道：“胎兒發育比正常晚一些，而且又是七個月早產，目前已經送到兒科了，稍后兒科的醫生會聯系你們家屬的。”
于鳳琴提前準備好了紅包，偷偷給我讓我找個機會給醫生，我跟著隨著醫生來到辦公室，確定沒有別人之后，我把紅包拿出來遞給醫生，被醫生委婉的謝絕了，他也知道我24小時沒休息了，勸我先去休息一下，畢竟人都是血肉之軀，這么熬著也不是個事。”
“謝謝醫生。”
“別客氣了，快去休息一下吧。”
我也的確是感覺到累了，離開醫生辦公室直接去了病房，此時楊曼已經躺在病房的床上了，因為是全身麻醉，她還沒有完全蘇醒。
我媽和于鳳琴全都守在床邊，老方和楊開福站在病房門口，兩個人在閑聊著什么。
我是真的懶得搭理楊開福。
于鳳琴勸我說道：“方旭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曼曼現在挺好的，醫生也說手術很成功，你不用擔心，快去睡會兒吧。”
我媽也勸我說道：“去休息下，有什么事我再給你打電話。”
“那行吧。”我對我媽說道：“我把你和我爸帶來的行李箱先拿回老房子了，晚上就住在那邊，有什么事你給我打電話。”
我媽催促道：“快回去睡一會兒。”
我拉著行李箱從病房出來，在經過楊開福身邊的時候，我仍舊沒搭理他。
在醫院門口打了個出租車，在回去的路上我還略帶興奮的發了一條朋友圈，恭喜自己當爸爸了，那種喜悅是發自內心的，無法言表的喜悅。
回到老房子，我親自收拾了一間房給老方和我媽，在楊曼住的那個房間，我找到牛奶拿了兩盒當早餐。
本想洗個澡換身衣服，可是從昆明過來的時候走的匆忙，根本就沒帶換洗的衣服。
朋友圈瞬間出現了幾十個贊，還有各種祝福的話，陸濤還調皮的讓我發一下寶寶的照片。
黎蕊最走心，特意打了個電話來恭喜我，我們倆在通話的時候，有一個陌生號碼撥打進來，不過被我掛斷了，但是這個機主似乎并不甘心，又打了兩次電話給我。
我不得不提前結束和黎蕊的通話，等待著這個機主再次打來。
大概過了一分鐘左右，這個電話號碼再次打了過來，我滑動屏幕接聽，禮貌的問好。
對方問道：“是不是楊曼的老公吧？我是醫院兒科的大夫，你現在在哪？請馬上過來一下。”
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突然“咯噔”一下，仿佛有某種不好的預感，我拿著電話心驚膽顫的問道：“醫生是不是孩子情況不好？”
醫生很委婉的說道：“這個在電話里面說不清楚，你來三樓兒科，到了之后給我打電話，我在辦公室等你，越快越好。”
醫生都話說到這份上了，我還有什么好問的？丟下沒喝完的牛奶，拎著自己早已臟兮兮的外套，撒腿就往外跑。
我發誓我這輩子都沒跑過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