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我沒事的。”蘇慕綰突然抬起頭來,神情非常平靜,好像一點兒也不擔心。
“綰綰,剛剛我說的話,你聽進去了嗎?”阮芯純著急的問道,因為現在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畢竟,現在很多大臣都已經去送禮了,他們將軍府總不能成為最后一個吧。
“嗯,娘親,我已經聽進去了,這個便是我送給太后娘娘的壽禮。”
阮芯純垂頭便見蘇慕綰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精致的禮盒,就連梅香都沒有注意到自家小姐的禮盒是從哪里拿出來的。
“綰綰,這個你是哪里拿來的?”
“娘親,我原本就準備了第二件壽禮,這個是備用的,沒有想到居然派上了用場。”蘇慕綰輕聲解釋道。
“可是…小姐,婢子沒有看你拿這個啊?”梅香的眼眸中滿是疑惑。
“哦,這個啊,我讓墨香幫我拿著的,剛剛進來的時候,一直放在袖子里面的。”蘇慕綰今天穿的是一件大袖的宮裙,就算在衣袖里放幾個這樣的禮物也不會很明顯。
梅香聽到這樣的回答,便打消了心底的疑慮。
“那就好,綰綰,正好咱們一起去把壽禮送了,可不能落到最后。”阮芯純說著,就已經拉著蘇慕綰站了起來。
“嗯,好的,娘親。”阮芯純拗不過阮芯純,只能跟著她一塊兒去了,兩人過去后,排進了隊伍里,而定北侯府這時已經送完禮物回來了,路過蘇慕綰和阮芯純時,還對她們點了點頭。
看著前面黑壓壓的隊伍,蘇慕綰有些無語,這些人為了在太后面前留個好印象,也真是夠拼的。
“綰綰,一會兒我先,記住了,我是怎么說的,你就怎么說!”阮芯純怕女兒第一次給太后送壽禮,不知道該怎么說。
“嗯,娘親,您放心吧,我懂的。”蘇慕綰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看四周,在看到一旁不遠處站著并且對她微笑的謝景年時,她突然感覺心底安穩(wěn)了許多。
蘇慕綰大約等了半刻鐘,前面才陸陸續(xù)續(xù)空看不少,這時輪到阮芯純了。
阮芯純手舉著壽禮,大步往前走去,走到太后面前不遠處,雙膝微微彎曲,把壽禮舉過頭頂恭敬有禮的說道:“將軍府恭賀太后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臣服代表將軍府,為太后娘娘獻上壽禮,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將軍夫人有心了,來人把壽禮給哀家呈上來。”太后笑道。
“是,太后娘娘!”
太后身后的小太監(jiān)把阮芯純手中的禮盒接了過去,而阮芯純還保持著原來的動作,就這么半彎著膝蓋。
蘇慕綰見此,眼眸深邃了許多,這太后分明是故意的,都知道拿走壽禮了,卻不叫她的娘親起身,可見是故意刁難!
蘇慕綰頓時對太后的印象更差了,人群里的蘇澤宇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他直接起身站了出去,“臣蘇澤宇,拜見太后娘娘!”
“蘇將軍,起身吧,怎么你難道還要送哀家一份壽禮嗎?”太后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幾乎都知道,太后不待見將軍府的人了。
只是這其中的緣由,就不得而知了,蘇澤宇站起身來,正想說話,蘇慕綰站了出來:“臣女參見太后娘娘!”
這蘇家一下子出來了三個人,場上大臣的視線都移了過來。
誰知,太后只是輕輕看了一眼蘇慕綰,并沒有搭理她,也把她跟阮芯純一樣,晾在原地,并沒有叫她起身。
于是場上能夠看見,蘇慕綰和阮芯純并排都是一個動作半立在原地,這樣的動作要堅持下去是非常費體力,非常難的。
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阮芯純的額頭上已經滲透出不少細密的汗珠了,蘇慕綰見自家娘親這樣難受,心中不由對太后恨了幾分。
“太后娘娘言重了,只是內子的身子一向不太好,還請?zhí)竽锬锩饬怂亩Y。”蘇澤宇此時才不管太后如何想,反正現在他最擔心自己的媳婦兒。
而且,太后明顯對他們一家子不太友好,就算他表現的再好,也不可能得到她的喜歡的。
“這樣啊!瞧哀家這記性,居然忘記叫將軍夫人免禮了,這確實是哀家的不對!將軍夫人,快快起身吧,你不要責怪哀家這個老婆子才好啊。”太后笑盈盈的說道,仿佛剛剛真的是她忘記了,而非她故意的。
阮芯純卻并沒有因為太后讓她起身而感到高興,因為她女兒還行著禮的呢,太后不可能沒有看到,太后分明是故意的。
蘇慕綰見自家娘親起身了,心中松了一口氣,雖然她這樣的姿勢有些難受,但是對她來說,也并不太困難,畢竟,她自己也會點武功,所以,還能堅持。
她雖然能堅持,但是有人卻坐不住了,正在饒曉靈準備上去給蘇慕綰解圍的時候,謝景年卻先她一步走了上去。
“孫兒給皇祖母賀壽,祝皇祖母日月同輝,春秋不老,這是孫兒給皇祖母的賀禮,還請皇祖母笑納!”謝景年也雙手呈上壽禮。
“景年有心了,還愣著干什么,免禮!”雖然太后一向也不喜歡這個孫子,但是總不能像晾著蘇慕綰那樣,把他這樣晾著吧,那樣的話,皇家的臉面也過不去,而且,皇帝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謝皇祖母!”謝景年站起身后,便轉頭看著向了一旁的蘇慕綰,見她還是原來的樣子半站著,便一把把她拉了起來:“蘇五姑娘這是干什么?沒聽到皇祖母說免禮嗎?”
“多謝太后娘娘!”蘇慕綰立馬會意過來,連忙對太后謝禮道。
太后見此,臉色僵硬了一秒,隨即又恢復了正常:“不必多禮,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知蘇五姑娘可有給哀家準備壽禮?”
太后此話一出,場上立馬鴉雀無聲,畢竟誰也沒有料到,太后居然會問出這樣的話來,看來太后真的是對蘇家非常不滿。
畢竟剛剛蘇家都已經送了一份壽禮給太后了,太后居然還問著人家蘇慕綰要壽禮,一般人都不可能準備兩份的吧,太后這不是明擺著為難蘇家嗎!
此時,就連高座之上的崇文帝的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了,他一直都知道自家母后想要把持朝政,但是以前她好歹還會注意一些,顧忌皇家的體面,現在卻當著蘇家的女兒當年早起壽禮了,她這不僅是在為難蘇家,同時,讓皇家的臉面也沒有地方隔。
太后見蘇慕綰遲遲沒有回答,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就知道蘇慕綰肯定是沒有準備壽禮的,這樣就好辦了,她還可以趁機發(fā)落她!
“難道蘇五姑娘沒有準備?哀家還以為你作為景年的未婚妻,怎么也會單獨給哀家準備一份壽禮的,現在看來是哀家想多了,你可能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成皇家的未來的媳婦兒吧!”太后這一句話,頓時令蘇家和皇帝,以及謝景年的臉色都變了。
太后這話分明就是想取消蘇慕綰和謝景年的婚事,還想趁機把蘇慕綰的名聲搞臭,簡直是惡毒至極,蘇澤宇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太后,太后要這么針對蘇家,這么針對他的女兒。
正在謝景年想要再次開口時,蘇慕綰對著他搖了搖頭,隨即她垂下頭。
“蘇五姑娘,你可有話說?”太后見她說了這么久,蘇慕綰都沒有“吱”一聲,全程都保持沉默,于是更加篤定蘇慕綰是什么都沒有準備了。
正當她的唇角微微彎起時,蘇慕綰委委屈屈的抬起來頭來,她原本一雙大大的杏眸里,此時盛滿了淚水,她委委屈屈的看著太后,始終沒有讓眼眶里的淚水滾下來。
只聽她聲音柔弱軟嫩的說道:“太后,臣女是有準備壽禮的,您別生氣。”
說完她還抬頭怯懦的看了一眼太后的神色,又連忙低下頭來,也就剛剛的那一瞬間,眾人才發(fā)現,原來將軍府的五姑娘竟然已經出落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國傾城了,這樣的女子,就是整個皇城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特別是剛剛那玉軟花柔的模樣,讓在場的年輕男子不由都心底一顫,此等角色竟然是將軍府的姑娘,以前他們怎么不知道將軍府的五姑娘竟然出落的如此美麗。
就在眾人沉浸在蘇慕綰梨花帶雨,柔弱無骨的模樣時,太后的聲音突然響起,“哦?既然蘇五姑娘有準備壽禮,那么禮物呢?”
“太后娘娘,壽禮在此,臣女祝太后娘娘吉祥如意,富貴安康!”
蘇慕綰從衣袖里掏出幾個紫色的檀木小盒子,檀木盒子一出,場上便聞到一股清幽綿長的檀木香味兒,不知為何,聞到這樣的香味兒后,眾人都感覺自己神清氣爽,頓時覺得精神百倍。
“小林子,你去幫哀家把壽禮拿上來,哀家正好瞧一瞧,蘇五姑娘給哀家送的什么絕世珍寶!”太后看著仿佛對蘇慕綰給她的壽禮充滿了期待。
但蘇慕綰卻知道,太后實際上這是給她戴的高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