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紀青跟著男人帶著掛在敖光身上死活不撒手的阿月、阿部育羅王、胡晏清,一起去了阿月的家。
進了阿月的家,紀青問了阿月的房間位置,徑直走了進去。
男人跟在紀青身后,見紀青先是摸了摸阿月的枕頭和被褥,解釋道:“阿月的寢具前幾天剛剛拆洗晾曬過,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紀青“嗯”了一聲,依舊將邊邊角角都摸過了,確認沒有問題才放在了一邊。然后掀起了被褥的四邊,見也沒有什么問題,看了看那張竹床,鉆到了床底下。
幾個人安靜的看著,紀青從床底下出來的時候,手里捏著幾張符。
紀青拍了拍身上的灰,將符遞給了男人:“這是誰放在阿月床下的,你知道嗎?”
男人打開看了看,搖了搖頭,一臉茫然:“我不清楚,家里最近沒有生人進來啊。”
“會不會是有賊人偷偷溜進來的?”敖光將阿月從自己身上拉扯開,一邊插嘴問。
“不會。如果有生人進了阿月的房間,那我的蠱蟲應該會感知到。”男人回答。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進來放這個東西的人,是個熟人?”
幾個人都沉默了,男人想了想,搖了搖頭:“這個家里除了我和阿月,就剩下阿嬤。她從阿月出生開始,就一直在照顧她,對阿月視若己出。害阿月的事,她是斷不可能去做的。”
紀青拿過那幾張符,看了看說道:“這符的畫法,和我們中原的各家都不太一樣。雖然大體看著相同,但是細微之處略有差距。這幾張符雖然找到了,但是這種符用起來,都要先有個符引。”她低頭沉吟了片刻,看了一眼竹樓的外面,指著西南角說道:“雖然我不擅長這種歪門邪道的東西,不過,我記得曾經看過一本講這個的書。你們去那邊五十步的地方挖一挖看看吧。”
男人取了鋤頭和鍬,去外面挖了起來。挖了大約半米多深的地方,果然挖出了一個紅色的布包。打開一看,里面有幾根無孔針、樹枝、一團亂頭發等等物品。
紀青看了看,將那東西收了過來,交給了胡晏清:“晏清,你畫一個追蹤陣,麻煩了。”
胡晏清笑了笑:“這怎么能說是麻煩呢?和我不用這么客氣的。”說完,取了家什,就地畫了一個追蹤陣。然后將那紅布包放在了陣法中間,起勢念咒。
沒多久,陣法“嗡”地響了一聲,那團紅布包居然原地自己轉動了起來。轉了一會兒就停了,其中的一個尖角直直地指向一個方向。
“走吧,看看那邊有什么。”紀青帶著大家又順著那個方向而去。
走了一段路,男人在他們后面疑惑的問:“那邊已經沒有人家了,再往前,就是一道瀑布,還有一片林子,一個水潭。道長,莫不是……你搞錯了?”
“沒有人家,不代表就沒有人住。而且就算錯了,咱們去看看,也沒什么損失,不過是勞動勞動筋骨罷了。”紀青走在前面,分枝撥葉,將低矮的灌木和草叢踩倒,踩出一條路來。
一行人艱難的來到了水潭旁邊。這里一派天然景象,幾乎沒有什么人類活動的痕跡。阿部育羅王問道:“這里明明風景這么好,離村子又不遠,為什么沒人來這里呢?”
男人看了阿部育羅王一眼:“因為這里是我們村子的圣地。傳說,這水潭里住著一條黑龍,它性情暴虐,極其喜歡傷人。所以,每年的九月初一,我們都要來這里拜祭它,免得它出來傷人,并且保佑我們一年的風調雨順。”
敖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也行……這種作惡吃人的家伙,難道不應該被鎮壓么?怎么還供起來了啊?”
男人看了敖光一眼:“你能殺龍?”
“我……”敖光本想說我就是龍,誰敢殺我?結果想了想,話到嘴邊還是算了。說出來又沒人會信;現原形還不得嚇出人命。算了算了,不和這些愚民計較。
倒是紀青意味深長的看了敖光一眼:“傳聞而已,不要當真。不過,咱們倒是真的有必要去底下看一看。”
阿部育羅王聞言,馬上拉緊了紀青的手:“你一個人下去?那可不行,我陪你。”
紀青搖了搖頭,指著敖光說:“他跟我一起下去就行了,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再和誰動手。你就在岸上等著接應我們。另外,幫我照顧一下阿月姑娘。”說完,掏出避水珠和扁舟,也不管敖光答不答應,扯了他就飛身躍入水潭中去了。
二人甫一下水,便覺得潭水冰涼刺骨。敖光本就是冷血動物,此刻卻也覺得手腳被這針刺一般的冰寒凍得發麻。他看了一眼紀青,只見她皺了皺眉,從懷里掏出兩張符,念了幾句什么。眼前火光一閃,兩條小小的迷你火蛇一人身邊一條,圍著他倆身周上下旋轉。敖光頓時覺得身周溫暖了許多。他追上前去,對紀青說:“卿卿,這潭里面肯定有什么東西,不然不會如此冰寒。”
紀青點了點頭,向下看了一眼黑漆漆深不見底的水潭說道:“有可能是萬年玄冰。除了它,我想不到有什么東西會把這水潭變得這么涼。”
敖光“哦”了一聲,忽然又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不對啊卿卿,你不是要幫那個阿月找到那個符的源頭來的嗎?這怎么還找上萬年玄冰了呢?另外,你怎么知道這下面有東西啊?”
紀青回頭看了敖光一眼,可能是因為在這黑乎乎的水潭下面又被火蛇的光芒照亮的緣故,她的面色有些古怪。敖光剛想問點什么,紀青就把頭轉了回去,點了點頭:“沒錯,那道符的符引氣息就在這水潭下面。至于萬年玄冰嘛……那就算是贈品吧。”
萬年玄冰——贈品?敖光完全沒法理解為什么紀青會把這種稀有到堪稱“絕世寶物”的東西稱為“贈品”的形容。